原来沈砚在这么早就已经掌握了京都的所有兵权了吗?
“不过我不太清楚,沈砚原本只是侯府的二公子,为何短短几年时间,竟是到了这地步”
“这个故事说来就长了”
侯府共三子,三子皆不是出自一母。大公子沈容宸是沈侯爷的发妻嫡夫人所生,是正正当当的侯府嫡子。二公子沈砚是沈侯爷的续弦陈氏所生,也是正正当当的侯府公子。这三公子则是侯府的柳姨娘所生
其中,沈容宸最受沈侯爷喜欢。又因为沈侯宸母亲早逝,沈侯爷对他格外关照。而沈砚却并不得侯爷喜欢,据说是因为沈砚的母亲陈氏本就不是沈侯爷想要娶的人,陈氏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她是江南富商之女。
娶陈氏也是因为沈侯爷的父亲逼迫,所以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陈氏生下沈砚之后,沈侯爷似乎也没有对这位续弦的夫人有何改观,反倒是常常念着死去的夫人,后来陈氏郁郁寡欢,抱憾而死。
“这沈砚当初从幽州回来之后就回到了侯府,活活的把人给气死了。索性后来老侯爷去世后,这沈砚也没得侯府的一分一毫。”萧翎颇有些无奈之色。
沈砚11岁离开侯府,据说是一次和沈侯爷的争执而离开。这一走,就走了五年,老侯爷原以为他早就不知道在外面死在哪个犄角旮瘩了,却不想沈砚去投了军。
沈砚没有去沈家军
,
反而是从幽州的军。这一去一来,反而在幽州混得风生水起,直到边境来犯,沈砚带着幽家军,以少数人马却获得了大获全胜的结果一鸣惊人。
皇上赏识他,立马将他调回京都。那个时侯的兵权是两家独大,一半在我萧家手里,而另一半就在沈侯爷手里。
纵使我萧家和沈家绝无异心,但皇上的心思又是如何的敏感。皇上知道这沈砚和沈侯爷不合,于是将沈砚收入麾下。也趁此削弱了萧家和沈家,于是兵权从两家独大变成了三足鼎立。
后来,后来就是萧大将军在战场上以身殉国,萧翎虽常跟着父亲出兵打仗,却是不如萧大将军。时间一长,萧家军早已不是当年的萧家军了。
“最后老侯爷逝世,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
老侯爷当初是被中毒身亡,一位侯爷,在自家中毒身亡。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沈砚,但偏偏却拿不出证据来。最后查明真相,原是侯府管家投毒,这个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人人都不相信此事与沈砚毫无相关,毕竟侯爷死后,得利最大的是沈砚,一半的沈家军投靠了沈砚。而沈容宸成为了新的沈侯爷
“吁”
李姝娩正想得出神,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马车紧急停下,由于惯性的作用,李姝娩整个人向前猛地一冲,重重地撞在了马车的内壁上。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感到一阵剧痛
“公主,你没事吧!”
阿离自然是听到了公主的吃痛声,在马车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发生何事了”
“前面有辆马车失控,是沈家公子刚刚在救人。”阿·离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沈家公子?”
“沈家的小公子,沈流年”
李姝娩掀开马车的门帘,果然是那侯府三公子。“沈流年,可有伤到?”
沈流年心中暗自诽诽,怎么偏偏遇上了她。但还是来到李姝娩面前:“实在抱歉,冲撞了公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听说你刚刚控制住了失控的马车,还得多亏了你。”沈流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姝娩,这李姝娩莫不是被鬼上身了,以前若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可是动辄冷嘲热讽,娇蛮得很,如今这是……
“你没受伤就好,那我就先回府了。”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沈流年还是没想明白李姝娩这一举动。
要是上一世的李姝娩,此刻肯定是要下车去好好教训那个沈流年的。她与沈流年年龄相仿,上一世倒是接触颇多,这个沈流年在侯府长大,不亲大哥,反而亲二哥,沈砚似乎也很在意这个弟弟,沈流年现在不常住在侯府,反而老是往沈府跑。如此,她定是不能再去招惹这人了
“公主”
李姝娩看到撑着油纸伞回来的阿离,立马放下手中的糕点“怎么样,都打听到了吗”
“这沈小公子行迹不定,但若是公主想要偶遇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书孰”
“书孰?”
“是啊,尚书大人请了庄学究在家里为爱子开课,这庄学究可是非常出名,他的名声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听说凡是经过他教导的学生,无一不是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之人。世家公子都来听课,所以庄学究就干脆在尚书府开了课堂。”
李姝娩从小是提起读书,就头晕眼花。虽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那话都是扯淡,母后从小就教导她要多读书,但奈何她实在是在这方面提不起兴趣来。
“都是些公子,本公主去好吗”
“可不止是些公子呢,陈家小姐,范家小姐,郡主苏婉儿都在呢”
“苏婉儿也在"
苏相之女苏婉儿,仗着自已小时侯在太后娘娘身边养了几年,封了个郡主封号,竟是有好几次来挑衅她。直到一次,李姝娩将她打了,自已虽后面也被禁足一月,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集了。而后李姝娩向宋尚书递了帖子,只说是早就闻名庄学究的才华,也想去尚书府听一听庄学究的课。尚书哪有拒绝的理由,公主要来尚书府,这是何等的荣誉啊!
这边一早,书孰的人就都知道了李姝娩会来。世家小姐们都开始讨论起来,一共分为两派,一派为站在苏婉儿身后,另一派则是对她这个公主非常尊敬。但好巧不巧,李姝娩起了个大早来到尚书府,却不想那沈流年今日却告假了,本来李姝娩也比在座的都要年长,本不是该来这书孰的。如今,她倒是直接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去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耳边的嘈杂声,好像还带着呼吸声。李姝娩睁开眼睛,眼前显现的就是一张脸,一张靠的极近的大脸,出于惯性,李姝娩一拳就打上了那张俊美的脸
“李姝娩,你暴力狂啊”
“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谁让你凑我那么近”
“公子,好像流血了”小厮指了指沈流年的鼻子,沈流年一摸,还真的就流血了“
"流年,没事吧“苏婉儿见状立马递上自已的手帕
”阿离,快,快带沈公子去看看“
看着阿离带着沈流年离开,李姝娩心中暗喜,机会来了。”苏婉儿,你似乎对沈流年颇为关心,莫非他就是你心系之人?
“公主岂可胡言。”
“怎就成我胡言了,先前听闻太后要为你择一门亲事,你言心有所属,莫非就是这沈流年?”
“当然不是。”旁边陈侍郎家的小姐站出来为苏婉儿说话。
“你说不是便不是?我在问你话吗?”刚刚还调侃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就是,陈容雪。公主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也不知这位为她说话的是哪家小姐,总之,如今的局面,正合她意
“容雪莽撞公主了,我代她向您赔罪”
“婉儿。”陈容雪扯着苏婉儿的袖子不记
“你果真比其他人都要懂礼数。”
“只是公主日后莫要打趣我了,女子的名声至关重要。未等苏婉儿说完,李姝娩便打断她,“刚刚众人皆已看到,何来我打趣你一说?”
“是啊,是啊,刚刚我们都看到了。郡主看到沈公子流血后,甚是关心。”
众人七言八语,陈容雪见状,忍无可忍,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公主不常出宫,诸位难道不知?婉儿与首辅大人两情相悦,若再有人胡言乱语,首辅大人知晓后……”
“岂有此理!”李姝娩猛拍桌子,茶杯应声坠地。众丫鬟纷纷后退。
“苏婉儿,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仗着你爹是丞相,便如此放肆无礼?怎么,还想高攀沈砚不成?
你们苏家究竟有何企图?这京都终究是我们李家的天下!”
“公主此言未免有些过分了!方才我并未言语。”苏婉儿正欲辩驳,忽然像是瞧见了什么,瞬间露出一副委屈模样。“公主这般,不单是对我苏家的侮辱,更是对首辅大人的亵渎。”
“你这是何意?沈砚贵为我朝首辅,乃父王的股肱之臣,更是京都百姓心中的战神。本公主绝不容忍你们有任何龌龊心思,更不许你们在我面前诋毁首辅。他乃我朝忠臣良将!”
“无意听到公主的话,公主很了解我?”是一个疑问句。
李姝娩转身,就看见沈砚正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周围的人都连忙行礼,“参见首辅大人。”
沈砚走到李姝娩面前,微微躬身,“公主还没有回答臣的问题呢。”沈砚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李姝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本公主只是说出心中所想而已。”李姝娩抬起头,直视沈砚的眼睛,“首辅大人难道不是忠臣吗?”
沈砚笑了笑,“公主看人眼光一向很好。”
“哥”沈流年揉着鼻子,朝沈砚走过来。
沈砚见状,原本微微弯曲的背脊瞬间挺直如松,并开口问道:“鼻子怎么了?”沈流年愤愤地看向李姝娩,说:“是她揍的。”
“想必是你惹公主生气了。”
“就是就是。”李姝娩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他先吓我,我才不小心伤到他的。”
“什么?我吓你?你还把本少爷吓着了呢,一惊一乍的。”
“首辅大人,你要为我让主啊,我在那儿好好睡觉,是他自已靠过来的。”
“如此,臣回家必会替公主好好教训他的”
“哥~”
“那就多谢首辅大人了,阿离,我们走。”少女转身离去,步伐轻盈,倒是有一副女子害羞的模样
“去哪儿啊公主?”身旁的阿离急忙跟上问道。
“当然是回府了。”少女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可我们不是来听庄学究授课的吗?怎么这就回去了......”阿离疑惑地挠了挠头,但看到自家公主已经走远了,只得紧紧跟随着她。
“今日本公主乏了……”少女喃喃自语着,声音渐行渐远。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沈砚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人,刚刚我不是那意思……”一旁的苏婉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明白。”沈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然而此时,庄学究回来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他用手中的教棍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你们都聚在那边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散开!”
听到这话,众人如梦初醒般纷纷散去,各自回到座位上继续读书。
“哥,你在想什么?”
沈砚通这位琼华公主没有太多交集,几次见面都是在宫中匆匆一见,这位公主每次见到他要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么就视若无人,这次确有不一样。“流年,事情好像要因为这位公主变得有趣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般开心,但阿离见到公主开心,自已也开心。“公主,你最近到底在谋划什么啊,怎么突然关注起沈家三公子了”
“不是沈流年,是沈砚”
“首辅大人,为何啊”
“这京都除了我父王,谁最有权?”
“首辅大人。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公主为何要接近首辅大人“
“日后你就知道了”
只不过今日倒是让她另有收获啊,原本是想着通过沈流年将今天的的事情回去告诉沈砚,倒是没想到让本人听见了,如此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庭外是长廊,两侧烛火摇曳,光线幽暗不明,更显阴森迷离。此时,楚风的脚步声格外沉重。
“大人。”楚风将刚由信鸽传来的情报递给沈砚,沈砚不紧不慢地打开,看过内容后略有疑惑,随即吩咐楚风照此行事。
“哥,发生何事?”
“无事,此前安排监视公主的密探来报,公主在寻觅一位会武功、且最好是不能言语之人。”
“她欲何为?”
“我暂时亦无头绪。”
“不过哥何时安排的人?”
“自她出宫首日便已安排。”
“这是为何?”
“你怎知她果真只是因思念亡母才出宫?
我本以为,若真是如此倒也罢了,可如今观之,这位公主似有自已的盘算。”
“哥哥此言何意?今日之事......”
“流年,有些话不可只听表面,他人所说往往是希望你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