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过去后,沧溟还是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玩得不亦乐乎的苏小葵,被淡蓝色刷屏的弹幕怼到了脸上。
“主播啊,你在干什么?休闲娱乐一条龙?”
“快切地图啊,这什么归墟之隙,看厌了!”
“我的帅气英俊霸总傲娇魔尊呢?”
“对啊对啊!你老是让我们看你摸鸟捉鱼,好意思吗?”
“差评!差评!我要看我的魔尊大人!”
……
苏小葵终于想起来了魔尊沧溟。
她双手支着头,盯着眼前一动不动、像是躺尸的男人问:
“阿梧姑娘,他这怎么还醒不来啊?马上就快半个月了啊!”
“不急,不急。”阿梧姑娘道:“他受的伤很重,眼下他自身也在收回意识,恢复功法,急不得的,半个月,差一日都不行。”
苏小葵点了点头,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阿梧,你了解大魔头吗?你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苏小葵突然有些好奇问。
“他啊,”阿梧望向远处的云霞,摇了摇头道,“他也是一个吃过很多苦的孩子。”
那么多年,一定是受着锥心的疼痛,独自一个人撑过来的吧。
跟自己一样。
要是那两个神君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吧。
这世上,多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听起来,阿梧认识他啊!”苏小葵起身,和阿梧站在一起。
“你说,这大魔头不是号称自己很厉害,要攻上天庭的吗?怎么一下子就会掉进什么炼心境中,这伤得比我一个凡人还厉害。”苏小葵不解问。
“因为他内心的渴求是巨大的。而你,你当时的需求是无根之木。”
阿梧望向远处道:“这世上,功法强大之人,是抵不过居心剖测之人的。六界众生,都有软肋,以敌之软肋攻敌,不怕他不落入陷阱。”
“是啊!”苏小葵点头,“娱乐圈也是这样。钱权名利情,无一不伤人。你想要拥有什么,就得付出什么,都是等价交换的产物。”
“还有一种人。”阿梧叹息道,“他们不想交换,不想给予,只想将别人的东西抢夺过来。”
听完阿梧的话,弹幕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那不就是小日子的强盗行径吗?”
“这种人丫的最可恨,就是门后面的扫帚,专捡脏事做啊!”
“求求了,就不能做个人吗?”
“这直播间的高度一下子就上去了!人生哲学都出来了!”
“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
“滚!”苏小葵小声对着弹幕道。
“啊?”阿梧眨了眨眼望着苏小葵。
“额,那个,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哈!”
“不说了,“阿梧转身,拿着手帕递给苏小葵,微笑道,“今日,他的身子就劳烦阿姊你去擦一擦,当牛做马这么久,本姑娘想休息休息。”
“诶你……”苏小葵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阿梧姑娘哈欠连天的走出门去。
苏小葵只得悻悻拿着手帕给沧溟擦身子。
幸好将那帮不是人的弹幕赶了出去。
她颤巍巍解开沧溟身上的青色长袍——阿葵非说他穿这个颜色好看。
嗯,确实挺好看。
再继续解下去,是沧溟的里衣。
全部扒下后,只剩下一条亵裤。
苏小葵看着沧溟的脸,和他的喉结,咽了口口水。
“哎!阿梧都看过,我看看也不过分!”苏小葵伸出手,细细给沧溟擦拭着赤裸的前胸后背。
她的指尖划过那些伤痕——
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么惨。
不过,能被镇压几千年,单单这一件事,没将这个魔头逼疯,就实属不易了。
他的腰很窄,肩膀宽阔。
腹肌嘛,也还挺发达。
总之,一个魔,能有这样的身材,称得上标准的魔鬼身材了。
下半截的话……
阿梧也没说擦不擦啊。
没说的话……
嗯,那就肯定是要擦的!
苏小葵将手帕扔进水盆,双手拽着沧溟的亵裤腰带,准备往下脱。
沧溟的指尖突然动了动,一团黑色魔气在他指尖跳跃。
苏小葵的手指划过沧溟的腰部、腹部、腹股沟,只差一点点她就……
“啊啊啊!住手!住手!你在干什么啊!!!”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阿梧姑娘大惊失色跑进来,捂住苏小葵的眼睛将她往外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阿姊你这……好好的,你怎么脱人家裤子呢?”
“不是你叫我给他擦身子吗?我想着,都擦一擦,干净卫生嘛!”苏小葵无辜道,“难道你给他擦身子,不擦……唔唔唔……”
“小葵你……”阿梧脑门心都在跳,“我自然不会脱……脱男子……哎呀!我都是用的法术!”
阿梧一施法,那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便整整齐齐穿在了沧溟身上。
她拍了拍胸口,好一阵儿才将手从苏小葵的眼睛上挪开。
“小……”阿梧拉着苏小葵的手往外走,“我的意思是,随便擦擦,我忘记你没有仙法了,不过也不能……也不能随便脱男子的亵裤啊!”
这放在哪个时代,都会遭雷劈的!
阿梧这语气,活脱脱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受了莫大的惊吓。
又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爹味很足。
苏小葵笑出了声:“我脱的时候眼睛闭着呢,什么也没看见!”
“他——”阿梧无语,指了指里间的沧溟小声道,“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非得找你拼命不可!”
“他杀不掉我。”苏小葵有些骄傲道。
“你……”阿梧扶额,“女孩子,总归矜持一点比较好,算了算了,以后不用你擦了,不,你这几日,进都别进他的房间。”
“阿梧姑娘,你怕我把他生吞活剥了?”苏小葵笑得前俯后仰,“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还怕他把我吃了!”
阿梧拍了拍胸口,长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告诉你,这世间啊,只存在你欺负他,他是不可能欺负你的。”
苏小葵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阿梧姑娘,你也太高看我了!”
一届凡人,一届魔尊,到底谁欺负谁?
偏偏,阿梧还说得这样认真。
“而且,”苏小葵望了床榻上的沧溟一眼,小声道,“阿梧,这家伙是个痴情种!现在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阿梧凑近,有些好奇。
“对啊!他的心上人!”苏小葵道。
“他……他有心上人了?”阿梧凑得更近问。
“对啊,叫什么来着?对,叫汐月!他就是为了那个叫什么汐月的,在诛仙台以血为引,才被诓骗到那个什么幻境中。”苏小葵笃定道。
阿梧听见这个名字沉吟了许久,像是想起了什么。
过了很久,阿梧才说:“汐月……是他的妹妹。”
“妹……妹妹?”她真还以为是有情人呢!
“这世间,有重情重义之人,有薄情寡义之人,他,”阿梧透过窗子指了指床榻上的沧溟,“他是前者。”
跟他的父神母神一样。
都是心软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