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潇转身去厨房端其他的菜，回来的时候把一个白瓷勺子放进曲意深的汤碗里。
曲意深把电视切换到了新闻频道，已经淡定，慢腾腾搅拌着过烫的西红柿蛋花汤，看着那一大锅的排骨：“是不是做的有点儿多了？”
黎潇也觉得有点儿多：“没事，晚上当夜宵吃。”
“……”
曲意深低头吹着勺子里的汤，今天打算不吃夜宵了。
一顿饭慢悠悠地吃完，黎潇勤快地洗刷的锅碗，把小猫围裙取下来，走回客厅瘫在沙发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曲意深本来想提醒他，客房还没收拾，但是看黎潇累的不轻的样子，顿了顿没开口。
黎潇摸着吃撑的肚子，眯着眼睛，耳边听着新闻频道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调，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曲意深见他这样子，笑了：“刚吃完就困了？”
黎潇撩了撩眼皮：“人吃饱了就会犯困，这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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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深摇摇头，不跟他拌嘴。
黎潇完全闭上了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看向曲意深：“对了，你要不要上厕所？”
曲意深还没说话，黎潇就抢答道：“肯定要的吧？来来，我推你去厕所。”
“不用，我自己去！”曲意深惊恐，想起在医院里的时候，黎潇非要抱他上厕所的画面，顿时一言难尽，再次觉得宿敌对他余情未了。
黎潇为难地看着曲意深打石膏的腿：“你自己不方便，万一摔了，不是伤上加伤吗？”
“不用，谢谢！”
黎潇没办法，只能把曲意深推到厕所里，然后退出门外，忧心忡忡地盯着不透明的厕所门，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洞。
“你要是需要帮忙，一定要跟我说啊！”
曲意深实在忍受不了黎潇守在门口，让他退远一点儿。
上完厕所，曲意深出来后简直不想看到黎潇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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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客厅，安静空旷的空间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回响，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曲意深在这种气氛里，打破沉默，问出了一个令他疑惑多年的问题：“黎潇，我一直很奇怪，在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作对？”
黎潇坐在距离曲意深最近的位置，脑子里根本没思考，答案脱口而出：“报恩啊！”
“……”
曲意深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黎潇侧过头，下巴微微抬起，看着曲意深：“报恩呀！”
“再说一遍。”
“……”
黎潇一手扒在轮椅扶手上，上身前倾：“曲意深同学，你是不是有耳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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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深撑住额头，让自己平复了半天，才恢复一贯的沉着冷静：“说说，报什么恩？”
黎潇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多情又迷人：“我就知道，你根本不记得了，渣男。”
曲意深感觉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黎潇嘿嘿一笑：“开个玩笑，不过我说的报恩是真的，当年我刚转学过来，不小心惹了别人，被人围住的时候，是你帮我解了围。”
曲意深皱眉，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黎潇摆摆手表示自己的大度：“没事儿，你忘了没关系，我自己记着就行。”
曲意深还是不明白：“那跟你和我作对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报恩吗？你报恩的方式就是跟我作对？”
黎潇：“不是你自己说想要个对手吗？哦，还是势均力敌的那种，说真的，我要不是练过几招，还不能让你满意呢。”
黎潇凝神望着曲意深：“我都没问过，你对我这个宿命中的对手，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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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意你个狗头！曲意深差点儿失去涵养飙脏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黎潇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说着，摸出手机，找出一个单独的文件夹，打开里面存放的唯一的视频，播放给曲意深看。
视频里，地点是高中学校某栋教学楼顶层，身穿校服的少年迎风而立，轻柔的发丝随风飘扬。
少年一只手伸向天空，用咏叹的语调说道：“啊！这高处不胜寒的王座啊，能与吾一战的宿命对手如今身在何方？莫非，吾要在这王座上孤独终老……”
视频后面还有，但是已经被曲意深抢过手机暂停了。
他耳朵发红，快速删除了视频。
曲意深已经想起来了，当年高中正是他叛逆中二的时候，什么黑暗的力量禁锢我身啊、什么孤独的剑士永远孤独，等等中二言论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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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深还记得，自己还搞过什么深渊魔焰的纹身印在身上，再缠上绷带，假装自己体内封印了魔王啊、黑暗力量什么的，极其装逼。
其实就是普通的印花贴纸，因为他怕疼，没敢搞真纹身。
不过现在想起来真是非常庆幸没整纹身，不然等中二期过去，估计都不好意思去洗纹身。
曲意深进入最近删除的回收站，把删除的视频彻底清除，这才抬头看向黎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偷拍我？”
黎潇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黎潇认错态度诚恳：“真的，我知道错了。”
曲意深面无表情盯着他。
黎潇沉痛地低头忏悔自己的错误。
曲意深：“你为什么会录我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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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潇表示这题他会：“当时你帮我解围，第二天我打听到了你，本来想找你感谢，谁知道找到天台上的时候，你就在……”
“这段跳过。”
黎潇：“哦--我觉得我当时可能是被封印在你体内的黑暗力量影响了，所以控制不住自己就录了视频。”
“……”
曲意深把手机砸到黎潇怀里：“所以不就是你偷拍我？”
黎潇理亏地低下了头。
曲意深突然想到什么，撩起眼皮，眼神犀利，问：“你还有没有保存在其他地方的备份？”
黎潇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摇头。
曲意深对待自己的中二黑历史，有双足以能与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相媲美的眼睛，注意到了他这瞬息的停顿，声调上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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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潇怂了，乖乖把放到云盘里的备份打开，当着曲意深的面删除，删除碎片都清理的一干二净。
曲意深：“没有了？”
黎潇高举双手：“没有了，这次真的没有了！”
曲意深眯着眼睛看他，盯了足足有一分钟，终于：“行，我相信你。”
黎潇松了口气。
备份当然还有啊！哈哈哈……
他把视频复制到移动硬盘里存了一份，然后把硬盘存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里。
黎潇有绝对的自信，正常人绝对想不到，有人会把一个硬盘放银行保险柜里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