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有点不懂导演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是要保密吗?”
结果导演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知道他的名字呀?”
王富贵点了点头。
导演给他指了一个方向,王富贵顺着方向看过去,却没有看到那位演员的身影。
导演又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说,“阿澜,想知道他的名字,你要自己去问啊。
”
紧接着王富贵往前踉跄两步,周遭所有的人和物都开始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耳边回荡着导演说的那句话。
到了最后,传入他耳朵里的只剩下无尽的耳鸣。
他跌坐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当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已经坏掉的时候,这片天地中却传来一声:“阿澜!”
他左右四周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他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想要再捕捉到一丝踪迹。
直到他听清
萧王造反一事牵连出许多叛党,
当日跟随萧王于太和殿造势的人都早已成为了黄土一捧。
事后皇上以雷霆手段将朝堂又清洗了一遍,不仅如此,皇上还亲自给太后赐了毒酒一杯。
这对名义上的母子终究还是因为至高无上的皇权走到了这一步,
朝臣们却又无话可说。
太后与萧王谋反在先,皇上此番倒也于她留了个体面。
夏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只留下了夏攸之一脉,
兴许这是皇上对夏家最后的仁慈。
可朝臣们依旧每天紧绷着一根弦,
似乎是因为澜贵妃的死,他们觉得这位帝王变得越来越阴翳,好似终有一天还将会有一场爆发在等着他们。
这一天来得很快。
在一个十分平常且风和日丽的早晨,皇上当众宣布遣散后宫,
下朝后又从庆阳宫搬到了钟粹宫。
众人皆知,
澜贵妃便是在钟粹宫薨逝的,
皇上此举在朝臣心中无异于他要为了澜贵妃出家当和尚。
可皇上连一个子嗣都未留下,若是这般,大燕江山百年后又该如何?
只可惜他们敢想却都不敢说了。
从前皇上便能不顾群臣反对将长孙透立为贵妃,
如今她身死之时,
皇上举国哀思了七日,
此等规格早已高出贵妃逝世之礼。
又岂能再谈遣散后宫一事?
罢了,群臣们也不敢在这个当口上去触天子发怒,
且先随他去吧。
皇上还如此年轻,
时间会成为最好的良药,
兴许过个几年,
皇上便能从中走出来了。
赵铁柱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这些宫妃们进宫多数都是因为家族利益,她们成了家族中的希望,
也成了牺牲品。
她们这一生要在这诺大的囚笼之中,
数尽这牢房中的红砖绿瓦,
一片片一块块的砖墙,便是她们深宫寂寞红颜老去的见证,她们这一生渴望得到爱,却又注定得不到爱,在这深宫之中,也只剩无尽的煎熬。
与其叫她们在宫中枯守这一生,倒不如放她们走。
没有人不向往红砖绿瓦,金丝囚笼外的自由,包括他和阿澜,他们都已经被这无尽的深宫束缚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