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魏燃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遗骸，然后说道：从骨骼来看，这些应该都是成年男性，并且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而我想要找的那个人，应该也在这里面。

    是吧，阿姨。

    我猛地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地下室门口的洛川母亲，脑子里一团浆糊。

    事情的真相，在洛川母亲的叙述中慢慢清晰。

    十几年前，当包工头的洛川父亲，因为工地安全不过关，和工人们一起被埋在了工地上。

    有重要证据的洛川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和两个孩子，拿了建筑公司一大笔赔偿金，带着洛川和洛裳离开了生活的城市，很快找了个当地男人结婚。

    而这，正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洛母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丈夫是一个衣冠禽兽，最开始为了洛母的钱，烂赌鬼的他装得文质彬彬。

    一次次要钱，洛川母亲给得越来越少。

    在洛川母亲第一次拒绝给继父拿钱之后，像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妹妹，消失了三天。

    恶心的照片一张张递到洛川母亲的手上，小女孩被继父当成商品，接待了一个又一个债主。

    洛川母亲主动联系了洛川的继父，答应给他一大笔钱，只要他把孩子送回来。

    她相信了赌鬼的假话，见到妹妹的时候，六岁的小女孩全身青紫，撕裂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人早就没了呼吸。

    不能就这样算了。洛川的母亲想

    洛川母亲变成了乖顺的家庭妇女，一边照顾洛川，一边亲近丈夫。

    直到融入洛川继父的圈子，把老鼠药亲手加进他们喝的酒里。

    地下室的铁门重重锁上，代替妹妹的粉丝小熊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看着大人们满脸狰狞的在地上打滚。

    洛川母亲的故事里，完全没有洛川的身影。

    故事编得很好，但是阿姨......我忍着恶心走到照片墙面前，扯下两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是两个孩子。

    不止是妹妹洛裳，就连洛川，也经历了这些噩梦的事情。

    是我......是我，为了保护川川，把妹妹推进去的......是我......撕心裂肺地哀嚎在地下室里回响。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粉丝小熊，鸣笛声随着洛川母亲的离开渐渐远去。

    离开洛川家后，我和魏燃站在路边，沉默了很久。最后，魏燃开口说道：意意，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洛川已经走了，他的执念也该放下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洛川的妹妹，不该得到这样的真相。

    而魏燃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让我害怕他曾经也是地下室的一员。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洛川和他的妹妹站在一起，笑得灿烂。他们身后，穿着一身警服的大叔摸着他们的头，和魏燃几分相似的脸微笑看着我。

    洛川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中。

    醒来后，我拿起那只粉红色的小熊玩偶，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洛川，希望你在那边，能和妹妹团聚。

    我把玩偶放进了抽屉里，心里终于有了一丝释然，就让执念尘埃落定吧。

    或许，这就是洛川送我的圣诞礼物的真正意义——让我帮他找到妹妹，也让他的执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