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爷的三十五岁寿宴,晋王府红灯高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王宫贵族都来给晋王爷贺礼祝寿。
晋王是个闲散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他喜好琴棋书画,京城名流也都投其所好,各种名家字画,名琴古玩,文雅风趣之物。
“郡主,别看了,宴会要开始了。”一个黑瘦的丫鬟道。
“你说,他还会来吗。”门庭上立着一个身披鹅黄色风衣的女子,眉眼间甚是清丽娇媚,一看这不俗的衣着便知是贵族小姐。
“郡主,你不是跟九殿下打赌,他现在被关在大牢里呢。”
“他懂那么多法术,牢笼哪里能困的住他。”昭华嘟嘟嘴。
“华儿,你为何在此处,宴会快开始了,快进去吧,别冻着了。”只见一个浓眉大眼,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正是晋王。
“爹爹。”昭华笑靥如花。
“华儿想什么呢?”晋王轻轻拍着昭华的肩。
昭华郡主是晋王唯一的孩子,自是万般宠爱。
京城中流传着一段的佳话,晋王和晋王妃伉俪情深,然而不幸的是,晋王妃体弱多病,在昭华年幼时就去了。
从那之后,他不再近女色,这极注重传宗接代之事的皇家可谓是一股清流。
“爹爹,我想去找九表哥。”
“怎么又是他?”
“爹爹,我想他了嘛。”
“以后少跟他来往,出家人不沾染红尘世俗,况且他命格孤煞,你又何必自讨没趣?日后我为你寻京城最好的少年郎。”
清弈一出生就克死了他母妃,也就是晋王妃的同胞姐姐,因为此事,晋王妃因此生了场大病,落下了病根。大师说他天煞孤星,只有出家方能修成正果。
“爹爹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他,我非他不嫁。”昭华郡主还是不愿死心,清弈看来牢是白蹲了。
“咳咳,他不行!”晋王面露难色。
“为什么,我偏要!”昭华从小要啥有啥,性子颇有些骄纵。他和很多未经世事的少女一样,把清弈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得人儿当成梦中情人。
“昭华,你记着,你的那些皇子哥哥一个都不能嫁!”
“为什么?”昭华一脸不悦。
为什么?这当然不能说。
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当今圣上知道。
因为当今圣上的九个孩子,都是他的。
大兴国皇帝跟晋王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他那个哥哥呀,半身不举,偏得雄才大略。
而他,只是夜里他哥哥的替身。
晋王府有条密道,一直通向皇宫后宫。
每天晚上,他们都在这条密道互换身份。
白天哥哥是圣上,弟弟是晋王。
晚上哥哥是晋王,弟弟是圣上。
可是,他忍了很久了。
他恨,凭什么,真正高高在上的是哥哥,而他只是当个工具人。
这后宫是他的,宝座也应该是他的才对。
如今,他终于等到机会了。
因为,三天前,他哥哥,死了。
人不是他杀的,他不敢。
晋王这人颇为矛盾,有点脾气但还是抵不过懦弱,不像他哥雷厉风行。
他哥哥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什么动作都在他哥的监控之中,令他没有机会有所行动。
可是他哥哥突然就秘密的死在了密道里,他是有法,力大无穷还无坚不摧,比沉鱼厉害了不知多少倍。两人剑芒如雨,紧紧缠斗起来。整个厅堂摇摇欲坠。
晚星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看战局,片刻,见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便趁机走向了在地上昏睡的晋王,拍了拍他的脸,没醒。
于是晚星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唔”晋王怔忪着睁开眼。
“喂,我要的东西呢,在哪?”晚星面无表情的说。
“呃,姑娘不是说事成之后吗。”
“不,改主意了,就现在,给我。”
“不给。”
“嗯?你敢不给?你不怕跟你哥哥一样?”晚星脸上出现了一抹讥诮。
“原,原来是你!”晋王惊恐。
“嗯,就是我干的,拿出来。”
“休想要挟我,打死我也不拿!”晋王突然硬气起来,晚星答应帮他,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看一眼传国玉玺。
他之前觉得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当然他并不知道晚星只需要看一眼,就能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不过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
晚星杀死了他哥哥,使他顺利成章的想要代替他哥哥,然后雇佣杀手的时候那么顺利成章的就找到了晚星
晋王意识到这姑娘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玉玺去的,自己要是拿了出来,这不是假死,而是真的要死。
而向自己推荐晚星的人是谁呢,是皇后!那个他完全看不透的女人!
想到这里,晋王不禁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难道?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晚星面无表情。
此时清弈正在跟两个魔傀缠斗着,玄白出招越来越快,步步紧逼,清弈渐感吃力。
“停!”晚星一弹指,沉鱼和玄白顿时停手,腕中手链极速翻转着飞出,在清弈周身形成一圈毫无连结痕迹的流动的圆圈,清弈顿时被紧紧束缚,摔倒在地。
清弈才明白这个姑娘方才只是逗他玩,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其实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他。这女人的心思可当真是诡谲。
晚星跳到清弈身后,将他扶起,右手抽出了一把薄刀,架在他脖颈之上,紧紧挨着跳动的血管,与薄刀共鸣,轻轻戳一下,他的命就没了。
但是左手却悄悄伸进清弈的后襟在他结实的后背乱摸,清弈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耳根微红。
“这你儿子吧,不给我,就弄死他。”晚星挑挑眉,霸道的说道。
清弈怔忪的看看晚星,再看看晋王。
怎么会?
虽然他五岁就被送上太清宫,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在他仅有的记忆里,父皇是个温柔的人,总是在他摔倒的时候给他拥抱,教他读书写字,还给他做木马,到底谁才是他父亲,他现在有些迷茫。
“别!姑娘!你千万别伤害他!我现在就给你找!”晋王很是慌乱,在脑海中思索法子。
对,他还有枚假玉玺,先假意奉上,到时候再把真的拿出来,把乱臣贼子一网打尽。晋王慌忙的打开案几底下的暗格寻找着。
晋王一边又想着是不是现在有机会弄死她,但这个小姑娘厉害的紧,平常法器肯定伤不了她。对,试试玄白道长送的铜镜。
他假意在暗格中寻找,拖延着时间,悄悄把铜镜拿出,对着他们看去。
对着玄白和沉鱼的时候,镜子里两人都变回了人样。
对着清弈的时候,镜子里的他一瞳为变为红色一瞳变为蓝色,甚是诡异,晋王不禁的揉搓了一下眼,怀疑自己花眼了。
最后对准了晚星,啪嗒一声,吓的晋王一哆嗦,铜镜掉了地。
只见她面容惨淡,眼神幽怨,浑身是触目惊心的伤疤,面上身上满是丑陋的纹身,她的右眼被剜掉,眼眶黑黝黝的看不见底,还缺了右肢和左腿,露出血肉和森森的白骨。
有鬼啊!!!
晋王大脑嗡嗡的,直接被吓的破了胆。
“找到没有?”晚星很不耐烦。
晋王拿出了一个锦盒,哆哆嗦嗦的交给她。
“嗯,这就对了。”晚星笑了笑,打开锦盒查看,笑容顿时消失了,眼睛里突然出现了狠戾。
晚星在大脑调取了之前看过的圣旨上印的真玉玺印章图案,对比了一下,有三处有半豪的细微差别,发现这是个假玉玺
“你特么的敢骗我!白无常!”晚星怒吼,锦盒加玉玺登时成了齑粉从晚星的玉指间流出。
晚星的声音绕梁三圈,一声声敲打着晋王的脑壳。
突然晋王像清醒一样。
“司司”晋王睁大眼睛结结巴巴。
“嗯?”晚星一脸严肃,示意他不要继续说。
“老老大!卑职错了!立马给您找出来!”晋王腿上像按了车轮子,一溜烟的跑了,又一溜烟的回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晚星。
“你该回去了,假期结束了,下面人手也不够了。”晚星侧目。
清弈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他以为这个妖女又在搞什么鬼。
“好,好。卑职这就去死。但能不能求老大多照顾照顾清弈和昭华,还有我那些孩子。”
“你放心回去,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晚星意味深长的笑了,手搭在清弈脖颈间轻轻抚摸着。清弈冷冷的想挣开,别过头去。
“清弈,你要和你妹妹相互搀扶,多互相照顾着点啊。”晋王神色很是动容。
“你是,父亲?”清弈一贯清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爹爹不好,生了你没能多照顾你,希望以后还能再见。”晋王一把抱住清弈,老泪纵横。
“……”清弈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道家讲究戒情戒欲,他修习求道久了,心里很是澄静,也不易再激起大波大澜了。
说着,晋王站起身来,向着柱子冲撞去。
晋王靠近柱子时,又慢下脚步。
“老大,我不敢。”他那张老脸上泪光盈盈,很是无辜。
“废物!”
晚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晋王的背后,面无表情,按着他的头,咔嚓一声,他凉了。
“父亲!”清弈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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