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低头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最近我开始质疑自己创造的那些技术。

    我们以为是在帮助人们重温美好记忆，实际上可能只是在帮他们逃避现实。

    "苏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还有简宁，"他继续道，"我们结婚六年，但最近两年更像是...合租室友加工作伙伴。

    连亲密接触都通过神经同步器完成。

    这正常吗？

    ""什么是正常呢？

    "苏雨轻声说，"在这个时代，你们的关系模式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正常。

    问题是，你想要这样的正常吗？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

    他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想起昨晚看到的银河，那种震撼和敬畏感又回来了。

    "你知道吗，"他说，"我设计的怀旧系列里有一个乡村夏夜场景，有星空，有虫鸣，有微风...但站在这里，我才意识到那个场景缺少了什么。

    ""缺少了什么？

    ""不确定性，"陈默思考着措辞，"虚拟场景中的一切都是可预测的——星星的位置，风的强度，虫鸣的节奏...但真实的自然充满了微妙的随机性，那种...惊喜感。

    ""还有不适感，"苏雨补充道，"蚊虫叮咬，石头硌屁股，溪水太凉...这些在你的模拟中都被过滤掉了，对吧？

    "陈默点点头："我们追求完美的用户体验，却过滤掉了真实体验的一半。

    ""就像你和简宁的关系，"苏雨小心地说，"太追求完美和便利，反而失去了真实连接的粗糙美感？

    "这个类比让陈默心头一震。

    他和简宁的关系确实越来越像他们创造的那些虚拟体验——精心设计，完美控制，过滤掉了所有不便利和不确定性。

    但这是否也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什么更本质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承认道，"回到城市后，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