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风晓莫 本章:第一章

    替嫁庶女苏婠婠,被迫嫁给权臣楚寒。她凭借读心术,揭露惊天阴谋,手撕渣男贱女,开启复仇崛起之路

    01

    铜镜映出扭曲的红影,我被按在梳妆台前,喉间传来嫁衣勒紧的窒息感。

    腕间的玉镯狠狠磕在梳妆台边缘,清脆声响混着窗外催嫁的唢呐,刺得我眼眶生疼。

    胭脂水粉泼在脸上,呛人的香气混着血腥味。

    三天前祠堂里的场景在眼前闪过

    ——

    父亲的皮鞭抽在背上,铁链锁住脚踝,只因为我撞见他与楚家暗通款曲的密信。

    苏家嫡庶分明,嫡女苏婉清自幼受尽宠爱,而我这个庶女不过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父亲为了保住苏家的地位,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入这场阴谋的旋涡。

    在苏家,嫡女的地位不可动摇,而庶女的存在不过是家族的附属品。苏婉清是母亲的骄傲,而我,只是父亲眼中的一颗棋子。

    当楚家提出要苏家的女儿时,父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因为他知道,嫡女苏婉清是苏家未来的希望,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

    装什么清高若不是楚家点名要苏家女儿,你以为能轮到你这庶女

    苏婉清冰凉的指尖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

    此刻,那些伤痕在嫁衣下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从发现秘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这场阴谋的祭品。

    啪!

    红盖头被粗暴甩在脸上,布料上的金线如细针般扎进皮肤。

    我死死攥住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喜婆尖利的嗓音突然刺破空气:

    时辰到了!

    几只粗糙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沉甸甸的凤冠被强行扣在头顶,发簪刺痛头皮,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我看见苏婉清倚在门框上,锦缎嫁衣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

    父亲背着手站在廊下,那双曾抚摸过我头顶的手,此刻正握着楚家送来的礼单,目光冰冷地扫过我,仿佛我只是件随意丢弃的物件。

    我被拖拽着跌向花轿,绣鞋在门槛上狠狠绊了一下,脚踝处的铁链擦过青砖,露出狰狞的血痕。

    有人嫌恶地扯了扯我的胳膊,

    晦气!

    他们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全然不顾我狼狈的模样。

    花轿摇晃着启程,轿帘被风掀起一角,我看见街道两旁挤满看热闹的人。

    他们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苏家庶女嫁入楚府,真是好福气

    听说楚家那位冷面阎王,不知道这小娘子能不能受得住

    这些话语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耳膜。

    我蜷缩在花轿角落,嫁衣上的金线硌得浑身生疼。

    楚家究竟在谋划什么父亲又为何甘愿将我献出去

    三天前密信上未写完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时机成熟,可废......

    后面的内容被父亲匆忙烧毁,但那几个字足以让我明白,这桩婚事背后藏着惊天阴谋。

    随着花轿渐行渐远,马蹄声与锣鼓声渐渐模糊。

    花轿猛地颠簸停下,我被撞得额头生疼。

    外头传来楚府管家扯着公鸭嗓喊:

    新娘子到

    ——

    紧接着轿帘被掀开,冷风灌进来,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

    我攥着藏在袖中的碎瓷片,刚跨出轿门,就对上楚寒淬着冰碴子的眼神。

    他立在朱红影壁前,玄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祠堂里那尊索命的阎罗像。

    苏家的弃女,也配站在我身边

    他扫我一眼,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

    我指甲掐进掌心,想起苏婉清临走前那句

    进了楚府就别想活着出来。

    02

    脚腕上的铁链随着步子哗啦作响,每走一步都磨得生疼。

    穿过回廊时,丫鬟婆子们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在我身上,窃窃私语。

    终于在一处偏僻院子停下。

    院门掉漆,墙角长满青苔,屋里连窗纸都是破的。

    楚寒甩下句别妄图出这个院子,转身就走。

    我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记了笔账。

    小姐!

    苏景从后门钻进来,怀里抱着我的包袱,小脸泡得通红。

    刚听厨房的人说,这院子三年前死过丫鬟,半夜总闹鬼呢!

    我扯下勒得脖子生疼的嫁衣带子,冷笑:

    鬼有什么可怕的,比人强多了。

    苏景吐了吐舌头,掏出个油纸包:

    我从后厨顺的点心。对了,我打听到楚寒有个表弟叫楚逸,前儿还偷偷给被罚的小厮送药,说不定能帮咱们。

    我刚咬了口点心,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苏景吓得一哆嗦:

    该不会是......

    我抄起烛台,贴着门缝往外瞧。

    月光下,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胸口插着支带血的箭。

    借着微光,我看清那人腰间的玉佩

    ——

    竟和父亲密信上画的标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心一横,冲出去拽住那人。

    他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楚家...

    谋反...

    自从那晚撞见带血的密信布条后

    ,我天天攥着碎瓷片睡觉

    。

    楚府的夜黑得渗人

    ,时不时传来野猫的惨叫

    ,像极了祠堂里我被打的时候

    。

    第七天晌午

    ,苏景偷偷塞给我个纸条

    。

    后院老槐树下

    ,有人找

    。

    字迹潦草

    ,但落款画着和楚逸玉佩一样的纹路

    。

    我贴着墙根往花园挪

    ,脚腕的铁链早被我磨断

    ,但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

    刚拐过太湖时

    ,就看见个穿月白长衫的身影

    。

    楚逸背对着我

    ,手里把玩着枚玉佩

    ,正是那晚死者身上的同款

    。

    婠婠

    。

    他突然转身

    ,眼神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复杂

    ,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楚寒他……

    也有他的难处

    。

    我冷笑一声

    ,指甲掐进掌心

    。

    难处把我关鬼院子

    ,让下人往我饭里掺沙子

    ,这就是他的难处

    想起前晚差点被馊饭毒死

    ,我恨不得把碎瓷片直接甩他脸上

    。

    楚逸叹了口气

    ,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

    。

    尝尝

    ,是城南老字号的桂花糕

    。

    我没接

    ,警惕往后退半步

    。

    他却径直把点心放在石桌上

    ,又摸出个白玉瓷瓶

    。

    这瓶百草膏给你

    ,你伤口……

    该换药了

    。

    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突然瞥见他袖口露出半截布条

    。

    和那晚死者攥着的

    ,一模一样

    。

    你怎么知道我有伤

    我猛地拽住他手腕

    ,布条飘落

    。

    上面用朱砂写着按兵不动四个字

    ,和父亲密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

    楚逸脸色骤变

    ,却没挣脱

    。

    那日在院外

    ,我看到你救了……

    他压低声音

    ,但楚家耳目众多

    ,你不该冒险

    。

    我浑身发冷

    。

    原来他早就知道

    ,知道我看到了谋反密信

    ,知道我在楚府的处境

    。

    所以你现在是来劝我闭嘴

    我松开手

    ,往后退了三步

    。

    楚逸沉默片刻

    ,弯腰捡起布条

    。

    从明日起

    ,我会让人往你院子送东西

    。

    他白玉瓷瓶推过来

    ,

    活着

    ,才能把真相说出去

    。

    说完他转身就走

    ,月白长衫消失在回廊拐角

    。

    我盯着石桌上的桂花糕和瓷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碎瓷片

    。

    这个楚逸

    ,到底是救命稻草

    ,还是楚家放的诱饵

    而那半截布条上的按兵不动

    ,又藏着什么秘密

    楚逸送来的桂花糕被我藏在墙缝里,瓷瓶里的药也快用完了。

    好在脚腕的伤口总算不流脓了。

    可楚府里的怪事越来越邪乎。

    三更天锁链声在院子外头晃悠,厨房送来的饭菜里,总能翻出半截闪着寒光的银针。

    这天晌午,苏景气喘吁吁冲进来,脸上还带着抓痕。

    小姐!前院书房的守卫被我引开了,不过只能撑半炷香!

    她把铜钥匙塞进我手里,袖口还在渗血,

    是厨房王嬷嬷发现的,我跟她打了一架!

    03

    楚逸留下按兵不动的布条在枕头下藏了半个月,每次摸到都像摸到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的推开书房门的瞬间,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极了祠堂里皮鞭抽在背上的动静。

    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檀木书架上的机密封条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我刚扯下一个匣子,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景冲进来,脸色煞白:

    是楚寒!

    我们躲进书柜后,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楚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在书架前站定,冷声道: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墙角那本没贴封条的黑皮书。

    封皮上秘术二字的朱砂已经晕染,像极了凝固的血。

    我一把将书塞进怀里,和苏景冲出去就跑。

    身后传来楚寒的怒吼,还有刀剑出鞘的清鸣。

    可当我第一次对上楚寒的眼睛,却如坠冰窟。

    我颤抖着翻开那本书。泛黄纸条上的口诀观其眸,念其咒,心之声,皆可闻,怎么看都像句催命符。

    这本书是我在楚府书房中意外发现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它的真实用途,只是觉得这本无封条的书有些可疑。直到我按照书中的口诀尝试,才发现它竟然是传说中的读心术秘籍。

    据说读心术是一种古老的秘术,源自一个神秘的门派,能够通过特定的咒语和手势,窥探他人的内心想法。然而,这种秘术极为罕见,且使用起来充满了危险,一旦使用不当,可能会反噬使用者。

    可当我盯着苏景的眼睛默念口诀时,她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开: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该听小姐的!

    我撞翻了身后的花瓶,碎片溅在脚腕的旧伤上。

    苏景一脸惊恐:小姐,您怎么了

    我死死攥住书,指甲在书页上划出五道血痕。

    原来这不是瞎编的玩意儿,而是能让我在楚府活下去的外挂!但我也清楚,这读心术并非万能,它只能让我听到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却无法改变局势。而且,它的使用次数似乎有限,每次使用都会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我心中暗自庆幸,这读心术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但我也清楚,它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起可能会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

    那个对我冷若冰霜的男人,心里翻涌的全是:快走!楚家的刀已经磨好了

    他深夜摔碎茶杯,表面骂我不知死活,心底却在嘶吼:我拿什么护你!

    我摸着枕头下染血的布条,后颈突然爬上寒意。

    楚寒的警告、楚逸的暗示,还有这本读心术古书。

    楚府这场局,怕是从把我推进花轿那刻,就已经下死了套。

    04

    自从学会读心术,楚府的每双眼睛都成了会说话的刀。

    楚寒表面骂我扫把星,心底却在算着日子叹气;

    楚逸送来的桂花糕里,藏着万事小心的念头;

    连苏景给我梳头时,都在琢磨

    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逃出去。

    三更梆子响过,我被一阵铁器摩擦声惊醒。

    趴在窗棂上张望,只见楚寒的书房还亮着灯,几个黑影鬼鬼祟祟钻了进去。

    我摸出怀里的读心术古书,默念口诀盯着那扇门。

    大人,火器都藏在后山地窖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惊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我贴着墙根往书房挪,脚腕的旧伤在夜里隐隐作痛。

    刚摸到窗纸,就听见楚寒冷笑:

    苏家那丫头,不过是拴住苏远的狗链子。

    等新皇登基,立刻斩草除根!

    另一个声音咬牙切齿,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

    原来从踏进楚府那刻,我就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我心中满是疑惑,楚家为何要谋反楚寒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问,冷笑着补充道:

    新皇登基,朝中势力大洗牌,楚家若不趁此机会一搏,日后只会被新皇打压得永无出头之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赌一把这天下的归属。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野心,而我却明白,这野心背后是楚家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恐惧。楚家作为权臣之家,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如今却要面对新皇带来的不确定性,他们宁愿选择冒险,也不愿失去现有的地位和权力。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滚进旁边的灌木丛,带刺的枝条刮得脸生疼。

    谁在那儿

    守卫的吼声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楚逸的身影闪过回廊。

    他装作醉酒撞向守卫,嘴里嘟囔着:

    好酒!好酒!

    心里却在狂喊:快走!快走!

    等守卫被引开,我抖着手摸向窗纸。

    这次直接戳了个洞,借着烛光看清屋内情形。

    楚寒背对着窗户,手里把玩着苏家的玉佩

    ——

    正是父亲送给苏婉清的生辰礼。

    明日让苏远送五万两银票过来,

    他把玩着玉佩,语气像淬了毒,

    敢耍心眼,就把他女儿的脑袋挂城门上。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原来父亲不是卖女求荣,是早就被楚家捏住了命脉。

    大人,皇上派来的暗卫已经到京都了!

    亲信的话让屋内气氛骤变。

    楚寒猛地将玉佩砸在桌上,玉碎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

    加快速度!三日后子时,里应外合!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疯狂,

    等新皇坐上龙椅,这天下......

    我跌坐在地上,后背撞上冰凉的砖墙。

    三日后,子时,政变。

    而我,不过是他们用来要挟苏家的工具。

    若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必须在这三天里

    ——

    找出楚家谋反的铁证,救出被要挟的父亲,还要在刀光剑影里,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灌木丛后的蟋蟀突然噤声,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我回头望去,黑暗中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砖墙,黑暗中那双眼睛像毒蛇信子,死死缠着我后颈。

    直到楚府的梆子敲过四更,我才连滚带爬逃回院子。

    苏景举着油灯冲过来,照见我脸上的血痕:

    小姐!您这是......

    别点灯!我一把捂住油灯,压低声音,

    楚家要反,三天后动手。话音刚落,窗纸突然被人戳了个洞。

    05

    李嬷嬷佝偻着背闪进来,她曾是苏家最得力的管家,此刻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帕子:

    老奴在厨房听到风声,苏家早就是楚家的狗了!

    我浑身发冷。

    父亲颤抖着签婚书的模样,苏婉清得逞的笑,在眼前不断闪回。

    原来所谓的家族利益,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嬷嬷,您知道苏家的账本在哪儿吗

    我攥住她的手,

    楚寒拿苏婉清要挟父亲送五万两银票,账本里肯定有猫腻!

    李嬷嬷皱着眉想了会儿,突然一拍大腿:

    老爷书房,但......她压低声音,

    现在苏府到处都是楚家的眼线。

    窗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苏景机灵地掏出把钥匙:

    我从杂役那儿顺了后门的钥匙!今晚就去!

    她眼底闪着光,像只随时准备扑食的野猫。

    当夜,我们三人扮成厨娘模样混出楚府。

    苏府后门的铜锁被李嬷嬷用发簪撬开时,我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回廊,往日父亲慈爱的假象和如今的背叛不断拉扯。

    书房地砖下的账本刚到手,外头突然传来梆子声

    ——

    我们被巡逻的家丁发现了!

    分开跑!

    李嬷嬷猛地推了我一把,

    老奴引开他们!

    她颤巍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嘴里还喊着:

    小姐快走!

    我和苏景在巷子里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一片火海。

    突然,巷口冲出辆马车,楚逸掀开帘子大喊:

    上车!

    马车上,楚逸接过我怀里的账本,脸色凝重:

    楚寒已经发现书房被人动过了。

    他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楚府后山的地形图,

    火器藏在地窖最深处,但入口有机关。

    苏景咬着嘴唇,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

    我在厨房找到的泻药,能放倒十几个守卫!

    她眼睛亮晶晶的,却让我鼻子发酸。

    这些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都被卷入这场吃人的阴谋。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

    我们蹲在楚府后墙根,听着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楚逸往我手里塞了把匕首,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

    小心。

    李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攥着把生锈的簪子:

    老奴这条命,今天就拼在这儿了。

    墙头上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注意到墙角的异动。

    我摸出怀里的读心术古书,默念口诀盯着他。

    好想回去睡个好觉......

    守卫的念头刚冒出来,苏景已经甩出绳子套住他的脖子。

    地窖入口的机关是个八卦盘。

    楚逸额头冒汗,手指在盘上飞速转动:

    对了!就是这个!

    石门缓缓升起的瞬间,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里头堆满黑黢黢的火器,墙上还挂着张密函

    ——

    正是楚寒和其他权贵勾结的铁证。

    就在我们收集证据时,地窖突然传来锁链声。

    楚逸脸色骤变:

    不好!机关只能撑一炷香!

    头顶的石板开始簌簌掉落,李嬷嬷突然扑过来,用身体顶住即将闭合的石门:

    你们快走!

    我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泪水模糊了视线:

    嬷嬷!

    别管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活下去!把真相说出去!

    石门闭合的瞬间,我听见李嬷嬷最后的念头:

    老奴终于能去见夫人了......

    攥着李嬷嬷染血的簪子,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石门闭合的轰鸣还在耳边回荡,苏景抱着密函的手止不住发抖: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

    ——

    子时三刻,距离楚家谋反只剩不到十二个时辰。

    我摸出藏在衣襟里的读心术古书,盯着楚逸的眼睛。

    我知道你有办法。

    我把染血的账本甩在他面前,

    楚寒今晚要调动全部私兵,你得帮我!

    楚逸猛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油灯。

    火苗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疯了楚家的人现在都红了眼!

    那李嬷嬷的命就白送了我抓起他的手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偷偷看我的眼神,都在说对不起!

    空气瞬间凝固。

    楚逸的喉结动了动,心底的念头像炸开的烟花:

    当年若不是我......

    没等他说完,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

    苏景冲过去扒着门缝张望:

    是楚家的巡逻队!他们往地窖方向去了!

    楚逸脸色骤变,突然扯下腰间玉佩摔在地上。

    暗格弹开,露出半张密信,上头赫然盖着皇帝的玉玺:

    我早就在暗中联络御林军,但现在......

    他咬牙切齿,楚寒提前了行动时间!

    我抓起密信,手指被边缘划破也浑然不觉。

    原来从第一次相遇,楚逸就已经入局。

    那些藏在桂花糕里的暗示,深夜送来的医书,都是他在刀尖上为我铺的路。

    我们得打乱他们的部署。

    我把密信塞进苏景怀里,

    楚家的火器都在后山地窖,只要......

    不行!

    楚逸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地窖设有自毁机关,现在去就是送死!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心底却在疯狂盘算:

    只能让苏府反水,拖住楚家兵力......

    苏景突然眼睛一亮:

    我知道苏府的软肋!她举起账本,

    苏远给楚家的银票,全是从赈灾款里挪的!只要把这事捅出去,那些御史台的言官能把苏府撕成碎片!

    楚逸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窗纸哗哗作响:

    好!我去拖住楚寒,你们立刻去御史台!

    他从靴筒抽出匕首,在掌心划开道血口,

    以血为誓,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我望着他决绝的眼神,突然想起李嬷嬷临终前的念头。

    攥紧手中的簪子,我划破指尖按在他掌心:

    等这事了结,我要楚家、苏家,所有人都血债血偿!

    三更梆子响起时,楚府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楚逸翻身上马,临走前扔给我枚刻着御字的腰牌:

    遇到危险,去城西城隍庙!

    他的马消失在街角,最后一个念头却清晰地撞进我心里:

    活下去,婠婠......

    苏景拽着我的胳膊就跑: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们冲进夜色的瞬间,楚府方向传来震天的爆炸声。

    楚逸,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06

    暴雨砸在楚府青瓦上,像无数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攥着沾血的账本和密函,指甲几乎要把纸张戳穿。

    苏景在门外望风,她塞给我一把淬毒的匕首:

    小姐,楚寒的侍卫都被调走了,但......

    但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我接过匕首别在腰间,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门。

    血腥味混着沉香扑面而来。

    楚寒倚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血迹。

    苏婠婠,你还真敢来。

    他抬眼扫我,嘴角勾起个危险的弧度,

    御史台的人被我半路截了,你那好妹妹苏婉清,正跪在祠堂求我饶苏家一命呢。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却强撑着冷笑:

    所以你觉得胜券在握

    将账本狠狠摔在桌上,又抖开密函,

    楚家私藏火器、勾结权贵的证据,还有苏远挪用赈灾款的账册,我早备份送进宫了。

    楚寒的动作顿住,刀刃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你……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猛地起身,震得案上砚台翻倒,墨汁在整具上晕开,像极了未干的血。

    我摸出怀里那本破旧的古书,书页被雨水洇得发皱:

    楚寒,你以为藏得滴水不漏

    想起李嬷嬷被埋在地窖下,想起楚逸生死未卜,声音不自觉拔高,

    你忘了我有读心术!

    死寂。

    只有雨声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

    楚寒盯着古书,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原来如此……

    难怪你总能躲过死局。

    他笑声戛然而止,匕首直指我咽喉:

    婠婠,你赢了。但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寒光逼近的瞬间,我猛地抽出毒匕首格挡。

    金属碰撞声中,楚寒的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刺青

    ——

    正是那位死者身上的图腾。

    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咬牙将匕首压回去,

    三年前在后院暴毙的丫鬟,还有地窖里被灭口的守卫,都是你......

    是又如何

    楚寒突然发力,将我抵在书架上,

    这天下本就是胜者为王!你以为皇帝就干净

    他眼底翻涌着疯狂,心底的念头却如冰锥刺来:

    对不起......

    没等我反应,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

    楚寒脸色骤变,却在这时猛地将我推开,匕首擦着我的脸颊钉入木柱:快走!御林军来早了!

    我愣住,看着他转身抽出墙上的长剑。

    暴雨灌进书房,他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

    记住,别信任何人......

    楚寒的剑还未出鞘,书房的雕花木门就被踹得粉碎。

    暴雨裹挟着泥浆灌进来,楚逸浑身浴血,身后跟着的御林军甲胄上还滴着血.

    他手里拎着楚家总管的首级,血水顺着剑尖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表哥,该收手了。

    楚逸一脚踢开拦路的侍卫,目光扫过我脸颊的血痕,眼底腾起一簇暗火。

    楚寒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却突然笑出声:

    好!好个楚逸!连皇帝的暗卫都被你调来了!

    他猛地将剑指向我,

    但你敢保证,这女人没在算计你

    我攥着匕首的手还在发抖,楚逸却已经挡在我身前。

    他腰间的御字腰牌晃得刺眼,声音冷得像冰:

    把人带走。

    几个御林军立刻上前按住楚寒,锁链哗啦作响。

    楚寒被拖走时,突然回头冲我大喊:

    苏婠婠!你以为逃出楚府就安全了苏家那些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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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堵上他的嘴!

    楚逸脸色骤变,猛地抽出佩剑斩断楚寒的话。

    我望着楚寒被拖出书房的背影,他最后那声冷笑还在耳边回荡,心底莫名泛起一阵寒意。

    楚逸转身时,身上的血腥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指尖悬在离伤口半寸的地方:疼不疼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整理凌乱的衣襟:

    御史台的人......

    放心,我早派人绕小路送去宫里了。

    楚逸解下披风裹住我发抖的肩膀,

    先离开这儿。

    07

    出府的马车早已备好,车轮碾过满地狼藉。

    苏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眼眶通红地扑过来:

    小姐!我还以为......

    没事了。

    我拍着她的背,目光透过车窗望向楚府。

    暴雨中的朱漆大门斑驳如血,那些被困在鬼院子的日夜、李嬷嬷临终的眼神、楚寒最后的警告,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

    在想什么

    楚逸突然开口,伸手替我拂去脸上的雨水。

    我望着他染血的袖口,想起他心底那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楚寒说别信任何人。

    楚逸的动作顿住,马车突然颠簸,他伸手扶住车辕,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疤痕

    ——

    和楚寒的刺青位置一模一样。

    等这事彻底了结,我会把所有真相告诉你。

    他别过脸,声音混着雨声变得模糊,

    但现在,你得先回苏家......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踩着满地落花下车,回头望向楚逸。

    苏府的雕花大门缓缓敞开,苏婉清披头散发地扑出来,往日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

    婠婠!救救苏家!

    她抓住我的裙摆,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父亲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都是楚家逼我们的......

    我一脚踹开她的手,绣鞋碾过她掉在地上的金钗。

    逼你们

    我冷笑一声,抬脚迈进熟悉又陌生的大堂,

    是你们心甘情愿给楚家当狗,拿我的命换荣华富贵!

    父亲拄着拐杖从屏风后转出,身形比三个月前瘦了大半。

    他颤巍巍伸出手:

    婠婠,你听爹解释......

    解释什么

    我将账本狠狠摔在地上,纸张纷飞间露出触目惊心的数字,

    挪用赈灾款五十万两勾结楚家谋反这些字可都是你亲笔签的!

    苏婉清突然尖叫着扑向账本:

    不可能!这是伪造的!

    我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翻太师椅。

    伪造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密函,当着众人的面抖开,

    楚家总管临死前招认,是你亲手把我卖给楚寒的!

    大堂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父亲瘫坐在地上,拐杖当啷一声滚到我脚边。

    苏婉清捂着脸,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就算是又如何你不过是个庶女!生来就该给我当垫脚石!

    我抽出楚逸给的匕首,刀刃抵在她咽喉:

    现在呢还觉得我好欺负

    苏婉清的瞳孔猛地收缩,方才的嚣张碎了一地:

    婠婠,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

    我想起被铁链锁在祠堂的夜晚,指甲几乎要划破掌心,

    你让下人往我饭里掺沙子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妹妹!

    突然,门外传来马蹄声。

    八个黑衣侍卫鱼贯而入,为首的亮出腰牌:

    奉皇上旨意,苏家即日起由苏婠婠接管!

    父亲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水:

    皇上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丑事

    我踢开脚边的拐杖,

    楚家倒台,你们这些走狗自然也该清算。

    我走上主位,摸着冰凉的檀木扶手。

    曾经我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从现在起,苏家姓苏,不姓楚。

    我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目光落在父亲佝偻的背上,

    而你们的账,我会一笔一笔慢慢算。

    苏婉清突然暴起,抓起桌上的茶盏砸向我。

    我侧身躲过,茶盏在柱子上摔得粉碎。

    拖下去!

    我厌恶地皱眉,

    没我的命令,不准给她饭吃。

    看着苏婉清被侍卫拖走时的惨叫,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苏家新的主人。

    但当我翻开父亲书房的暗格,看着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玉佩的纹路,竟和楚逸的玉佩能拼到一起。

    苏家和楚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被揭开

    他坐在马车里,腰间的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可眼底却藏着我看不懂的阴翳。

    苏府的门缓缓打开,传来苏婉清的哭喊声。

    这场用我做棋子的局看似落幕,可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08

    腊月的北风卷着细雪,刮得人脸上生疼。

    我摩挲着暗格里取出的半块玉佩,书房外传来苏府奴仆重新布置牌匾的声响。苏字金漆被擦得锃亮,可我盯着掌心的纹路,总想起楚逸腰间那块温润的玉。

    小姐,楚大人求见。

    苏景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

    我将玉佩塞进袖中,推开门正撞见楚寒。

    他一身囚服跪在雪地里,头发和睫毛上凝着白霜,哪还有往日的威风。看见我,他突然向前爬了两步,铁链在雪地上拖出刺啦声响:

    婠婠,我......

    别说了。

    我别过脸,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宫墙。

    那些读心术下听见的快走、

    地窖里他突然的推搡,此刻像乱麻缠在心头。可想起李嬷嬷被埋的模样、苏婉清恶狠狠的脸,又觉得这一切都该到此为止。

    楚寒突然笑了,笑声震落肩头的积雪:

    当年父亲临终前,让我护着苏家......

    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我以为把你困在身边就是保护,原来从花轿那刻,我就错了。

    城墙上的梆子突然敲响。

    我转身往城门走,听见身后锁链声越来越急。

    婠婠!玉佩的事......楚寒的喊声被风雪撕碎。

    我攥紧袖中的半块玉,冰凉的触感提醒着自己:苏家、楚家,这些恩恩怨怨早该随着这场雪埋了。

    登上城墙时,整个京都银装素裹。

    楚逸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捧着件貂裘:

    要走了

    我望着蜿蜒的护城河,冰面下暗流涌动:

    你早就知道玉佩的事,对吧

    他沉默片刻,将貂裘披在我肩上:

    等你想知道时,我会告诉你。

    我盯着他眼底的晦涩,突然想起地窖里他露出的疤痕。

    但最终只是笑了笑

    ——

    有些秘密,或许永远都不必揭开。

    城门缓缓打开,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

    我最后回望了眼这座困了我半生的城,楚寒还跪在原地,身影渐渐被风雪吞噬。苏府的方向传来爆竹声,大概是他们在庆祝新的掌权者。

    而我踩着积雪迈出城门,靴底与冻土碰撞出清脆声响。

    小姐,咱们去哪儿

    苏景哈着白气,眼睛亮晶晶的。

    我摸出怀里那本翻烂的读心术古书,书页间还夹着李嬷嬷的银簪。

    去南边。

    我迎着风扬起嘴角,

    听说那儿有个读心术的门派,我得去会会,看看他们有没有我这盗版厉害。

    雪越下越大,脚印很快被覆盖。

    但我知道,每走一步,都是在和过去告别。

    至于未来管他什么玉佩的秘密、未完成的阴谋,我苏婠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由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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