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西。
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
马天虎在哪里?
说出来,皇军免你一死。”
三浦一郎坐在桌边,双手杵着长刀。
马兴东不言不语,朱更辛比三浦一郎还急。
“老东西,说,狼崽子在哪里?
老不死,说,狼崽子的狐朋狗友,在哪里?
不说,死啦死啦。”
马兴东低头,佝腰,垂双手,装聋卖傻。
孙启旺乜他一眼,曹操杀吕布,懊悔极了。
倘若没收他的礼,孙氏祠堂没有他,日本鬼子早就走了,老周驽马恋栈豆,太太虑不及远……看一眼牛二——孙家上门女婿,孙启旺的心里,添了些底气,解了些怨气:牛二的眼神,有胆怯,更有愤慨。
牛二,三十一岁,方脸浓眉,皮肤黝黑,手长腿长,腰板结实,左脸腮下有颗黑痣,痣上竖着黄毛,灯光之中陡然一看,宛如荒岛杂草。
此时的牛二,紧着脸,竖起的眉毛下,怒火灼红的眼睛,闪射寒光,不厚的嘴唇,不住地翕动。
九九嫁牛二为妻,完全是天意。
管家言,天意不可违。
太太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孙老爷笑一笑,张开嘴,随缘。
一切按部就班,一切紧锣密鼓,盛办婚礼,大宴亲朋。
婚礼结束唱大戏,三天又三天,再加一天找戏,唱戏地点,飞龙庙道场。
然而,事不如愿,关键时刻,鬼子来搅局,也是天意?
孙启旺瞅一眼周兴弗,他的脸色,苍白变浅黄,浅黄变微黑,额头皱纹松驰,人的相貌复原,精神也镇静了许多,半个世纪以来,他都是孙府大管家。
孙启旺瞄一眼红盖头,一股愧意袭上心头,苦了杏花姑娘。
她比九九小两岁,十二岁进孙府,多年来,一首伺伴在九九身边。
朱更辛提着盒子炮,左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