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血初凝,后血暗流,男人、女人的血,漫延、交汇、连成片,滩血变得更长、更宽,更有规则,更具形状,成了牛二眼里的飞龙潭,鱼怪又现身了。
“我是黑龙,黑龙是我。”
“你是鱼怪。”
“鱼怪是黑龙,黑龙是鱼怪。”
“十龙九善,十怪九恶,不想死,别烦我!
孙老爷放你,不代表我放你。”
“一比九,是恶不是善,九比一,是善不是恶。
“一加九,多行不义必自毙,九加一,善恶到头终有报。
沧桑,人间正道,苍茫,天下太平。”
“你——训诫我!”
“怪从善,是龙,龙从恶,是怪。”
“假话,总归不真,真话,总归不假。”
“鱼在水下,人在陆上。
水下生物,跃动本领大,陆上动物,肢体技能强。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扮猪吃老虎,往脸上贴金,你想说什么?”
“日伪军交给我,我来收拾他们。”
“鬼子,见人就杀,见屋就烧,你有移山之力,填海之功,也斗不过枪。”
鱼怪还在说话,牛二听不见了,因为——日军小队长的声音,盖住了鱼怪的嗓音。
一开始,牛二闭着耳膜,不想听,现在,双膜大开,两耳首立,想听听不到,心想事不成,有怨发不出。
头上缠上白布,朱更辛绕过滩血,长发一甩凑上前,咧开嘴,土地老倌吃三牲,满脸傻笑。
他左手挑货担,右手摇铃铛,一边迈步,一边吆喝。
“头绳发卡雪花膏,牙刷木梳香肥皂,铅笔橡皮小剪刀,围巾围裙袖子套。”
“鸡毛鸭毛拿来换糖,牙膏皮洋铁皮拿来换针。”
杨水怀加入表演。
三浦一郎明白了,单手提刀,探身斜坐,眉毛弯成下弦月,嘴巴笑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