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孩子放学时偷偷来接，有时候是深夜站在楼下，不上来，就抽烟。

    有时候实在难过了，他会厚着脸皮敲门，说自己这几天没吃饭。

    没地方睡觉。

    好几天没洗澡。

    没有衣服换。

    各种各样的理由。

    我每次都想拒绝，但小阳一看到他就眼睛发亮，喊他“爸爸”。

    我给他热饭，给他一点现金。

    他总说“等我混出头了，会补偿你们的。”

    可我知道，他混不出头了。

    他没学历，没背景，有案底，没人敢用他。

    他连在路边搬砖都干不了几天就跑，说是“气场不合”。

    对，他只是个好吃懒做。

    只是一开始我没有看明白他。

    日子久了，他开始变得焦躁。

    问我有没有办法借点钱，说要盘个小铺子，说再不翻身就真完了。

    我笑了笑：“你觉得我靠什么养活孩子？

    靠梦吗？”

    他说不出话。

    89有天晚上，母亲打电话来，说弟弟欠了网贷，要我想办法。

    “你再不管，他就得去送外卖了。”

    母亲语气里尽是责备，“我们这个家怎么都靠你？

    你不还是个大学生吗？

    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我望着窗外的灯火，孩子的课本摊在茶几上，江子安蜷在阳台角落睡着，背影像只落魄的猫。

    我终于明白——我成了所有人的“救命稻草”，可我自己却从来没人拉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