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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灵体已经越来越淡。
裴君珩最终抱着我来到了祭坛旁的高台上。
当时,他便是和白月娆在此处看着我被活活烧死。
现在再来到这,处境已大不相同。
数日前还繁华的京师,在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百姓揭
竿而起,甚至想强闯皇宫。
他们痛骂白月娆是假神女,砸了原本给她立的神像,急切地想要讨个说话。
而裴君珩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还派人将被剥了脸皮,险些放干血的白月娆和国师扔在暴
乱的人群中。
二人原本就被折磨的不成
人样,只剩一口气吊着。
百姓们像恶狼似的纷纷涌了上去,将多日来积攒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到最后,国师已经被踩的浑身血肉模糊,连求饶的声音都说不出来。
反观同样凄惨的白月娆。
许是被折磨疯了,她笑的癫狂,开始口不择言,指着裴君珩骂:
裴君珩,你说是我害了洛璇烟,那你呢
她原本是高贵的鲛人族大祭司,却为了你而上岸,不仅丢了鲛珠,还把命都搭上了,到底是谁害了谁!
裴君珩眼底戾气横生,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他派人将白月娆提上了高楼,鞘中长剑蠢蠢欲动,一副随时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你再说一次,是谁害了璇烟
白月娆瞪着眼,声音更加凄厉:
是你!
害她的人纵使有我,但刽子手永远是你!
话落,她转头纵身一跃,再也没给裴君珩多说的机会。
她的身体如烂泥般砸了下去,却震的裴君珩通体一颤。
方才那些话像是索命的恶鬼,彻底揭开了他心底最不愿承认的隐秘。
他僵硬的阖下眼,却发现我的尸首竟在慢慢散去。
鲛人一族对血脉极其看重,哪怕死后,尸首也不可以长存于凡间。
很显然,裴君珩连我的尸首也留不住了。
任他如何哭喊,也拦不住我消散的速度。
哀嚎声此起彼伏,衬的整座京师更像人间炼狱。
看了许久的闹剧,我心里终于也出现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不是不舍,也并非同情。
是解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有如今的结果不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裴君珩抱着我越来越淡的尸首跃上了祭台,笑的苍白:
璇烟,我不会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拿剑刺入了胸口。
璀璨夺目的光亮照破了整座京城的上空,连聚集多日的乌云都散去了一些。
裴君珩鲜血淋漓的手挖出我的鲛珠,近乎虔诚的塞进了我的嘴里。
他身上的血流淌不绝,汇入了我的身体。
片刻间,充盈的灵力再次充斥着我的经脉。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灵体竟慢慢凝成了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