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7
她渐渐有了名声，村子里也有越来越多人认识她。
本来就有人对她的苦瓜生活质疑。
因为她就连洗衣机都没有一个好的。那些脏透了的衣服，她一个星期洗一次。
一次洗上一大堆，能晒满一个院子。
还只能手洗，手洗完了用破洗衣机右边的甩干功能。
因为衣服都太脏了，每次都是个大工程。
一洗那是一盆接一盆的黑水，大冬天那是洗得手都红肿了。
可是镜头外，她直接把脏衣服扔到了旁边的全自动洗衣机。
等衣服洗完自己再拍个晒衣服的视频就收工了。
她的苦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一下子就被曝光了。
她被很多人取关唾骂，说她利用民众的同情心赚钱。
她开直播第一次被骂到中途下播。
她的视频停更了一个星期。
她才想出了新的对策。
她直接开了直播。
她这次态度很诚恳，说这个洗衣机就是好心人捐赠的款项买的。
还出示了当初的捐赠记录和所谓的购买记录。
并阐述了因为自己农活太多了，又要照顾孩子，这么多活顾不上。所以好心人捐来钱自己就换了一台洗衣机。
而之所以没有让洗衣机出镜，是因为自己舍不得新洗衣机洗那么多衣服，怕弄坏了，所以自己会先洗一遍太脏的地方再用洗衣机洗。
而且镜头里没放出来新洗衣机也是怕大家觉得她是骗子，其实她还是那个穷得响叮当的她。
说实话，这个时代还是同情弱者。
她一边哭一边说自己真的很累。
老公在外面打工也赚不到什么钱，自己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又要有一堆家务。
但是她说她会努力直播，让自己的孩子吃上更好吃的食物。
这样一来，她的骂声少多了，还吸引了不少新粉。
她也学乖了。
提前说自己还和卖空调的老板赊了账先把一台空调装了起来。
以后赚钱了一定好好还钱。
但是也表示：因为电费太贵，不会都开空调，希望大家见谅。
还顺带提醒直播前的观众，一定要好好学习，别像她现在什么本事没有只能干点苦力活还拖累了一双儿女。
主打一个真诚。
在直播之前，她把任何能看出来真实条件的东西都锁起来。
这件事反而让她提高了警惕，再也不敢出什么纰漏，倒是有些因祸得福的意思。
这样，支持她的网友和反对她的网友直接打起来了。
【人家不就买个洗衣机也要批判，真是闲出屁了，而且洗衣机也是为了改善家里人的生活水平，她直播带货不就为了这些吗再说了还有孩子要养呢。】
【买洗衣机不是大事。关键她买洗衣机都两周了，每次洗衣服还是拍自己辛辛苦苦手洗。根本没洗衣机什么事。这不是作假吗】
【可是但凡会干点农活的一看她那两下子，都觉得不对。她看着就是根本不像她嘴里说的从小到大只能干活都吃不饱饭的人设。】
【她做菜我都怀疑是故意的。怎么能把才做成印度料理】
【人家要干活一定要利索啊活也干了，做菜不好吃人家自己也吃了又没浪费。你凭什么指责别人】
【不爱看滚出去，又没逼着你看，看个视频这么多废话。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尊重。】
越吵架越有流量。
这一次直播，不仅没结束她的苦瓜队主播生涯，反而给了她加持。
她更加得意了。
08
但是因为收入越来越高，她变得更加走火入魔。
她很爱煮面条，因为以她的手艺，只要水开了就把所有菜和面扔下去就行了。
为了追求极致邋遢，吃过的碗不洗直接反复用，早上留到中午，中午留到晚上，主打眼不见为净，最后一天结束了再洗。
她养的猪，比别人家的大狗子还瘦。
众人笑称；【你不乖，送你到小琼家当猪。】
最先察觉到问题的，不是大学生瑶瑶，反而是她的老公王尚。
王尚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我才知道他们两口子的日子过成了这样。
「你是王子琼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王尚很是苦恼，「她当初说想做这种主播我就不同意，你看看现在，她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小二子都咳嗽半个月了，让她送去医院看病她非说吃点药就好了。我说送到我这边来我让我妈带，她也不同意，非说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不顾家不赚钱的老公人设，还不让我去看孩子。」
我听了王尚的话只会觉得可笑。
他以为他卖惨能夺得我的同情。
可是我只会恨他嘲笑他。
上辈子在我死后，王子琼第一时间就给王尚打电话了。
王尚反复确认杀人这件事的真实性之后。
直接骂了王子琼一顿，说她做事不过脑子，怕她连累家人。
于是我死后的灵魂就这么看着他们拖着我的尸体扔到了偏远荒废村子的粪坑里面。
当时王尚拍拍手安慰哭泣的王子琼的话我还清晰地记得：「这里没人来，再说了这里能掩盖臭味。」
我当时的灵魂气得发抖，却无能为力。
我缓了缓心情，直接说：「王尚，不是我不帮你，王子琼她说了现在赚了很多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都很嫉妒呢。」
「她赚了很多钱」王尚这句话让我抓到了重点，看来王子琼压根没有和王尚透底。
于是我立刻改了口：「哎呀，没有没有，许是我听错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参与呢你要是觉得这事不好，要不你们俩好好谈谈」
王尚匆忙挂了电话。
事后我听瑶瑶说。
王尚冲过去就把王子琼打了一顿。
因为王子琼虽然搞了直播火了，也没和王尚透底，还按月和王尚要钱，王尚以为她赚不了几个钱，两个人还时常为了这事吵架。
这一闹，王子琼的眼睛都被打肿了。
又是好几天没拍摄视频或者直播。
瑶瑶给我打电话：「王尚不让王子琼继续干，两个在家吵了好久了，姐，我是不是又得失业了」
我笑着回应：「明天她们还吵，你就过去帮王子琼，你对王尚说你再打人我就给你拍视频到网上，让你也红一把。」
没两天，我果真看见王子琼又拍上新视频了。
视频里，她盯着发青的眼眶继续拍视频，从头到尾也没有说王尚一点不好。
结果视频的评论区都坐不住了，纷纷来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最后才在评论区回应了一句：【我老公回来说我把娃带生病了，我们争执了几句，他也是不小心的。】
这个视频，是她迄今为止视频点赞的最高峰。
甚至到了上万点赞。
人人都忘记了这个干农活一点不熟练，做菜只会印度稀泥餐的女人，都纷纷为她打抱不平，甚至有人叫嚣着，要为她报警。
王子琼吓得立刻澄清两个人是互殴，对方也被她身上抓了一堆印子这件事才了结。
但是这个苦瓜队的赛道愈发完整，现在又多了「被家暴的妻子」这一特定属性。
很多人同情心爆发，纷纷购买她「321」挂链接的食物。
一时间，她的同情心转化为了现金，惹得她更是笑口常开。
可是紧接着又出了更大的问题。
她上架的所有东西她自己都没有使用过。
是看见什么提成佣金高就去掺一脚。
难吃的到她手里，都会演绎得非常好吃。
一开始，人们还能为她找理由，毕竟她自己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差了，估计吃什么都能是神仙美味。
后来，一家她最爱代言的小食品，被爆是三无厂生产的，有人从密封好的包装袋里看到了死老鼠。
一下子买过很多次的粉丝们不乐意了。
她骂骂咧咧给我打电话：「这些傻子非要买我能怎么办啊再说了，我又不是生产商，出事了都找我干什么明明是那个厂商的问题。就可恨是在我的直播间买的。」
我劝她：「是你卖的货不找你找谁消费者也找不到厂商啊。」
她立刻说：「我看就是为了敲诈勒索我赔钱。我不也吃了那么多也没事。谁家的食品不脏，那老坛酸菜里还都是脚气呢。」
然后她自我安慰：「对了，姐，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喊你吃饭。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回头咱们乾坤酒店见，我请客摆几桌。」
这是来炫富来的。
09
我到了饭店的时候，王子琼正夸夸而谈她的生意经。
今天的她，特意换了昂贵的大衣，又重新捯饬了发型，应该还请了专业的化妆师。
你别说，这造型和她视频里相差甚远。
就是走在路上都不怕别人偷拍，因为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
她的两个小孩也终于换上了新衣服。
她在那还在聊着：「哎呦，你们做不来，我跟你说我一晚上赚得多可是你们我们多吃苦啊，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干活。」
本来亲戚间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因为她现在红了，都是阿谀奉承的，各种夸赞她一看就是暴富的面相。
这种话让她听着十分得受益，又开始夸上了自己老公：「这里还得夸夸我家王尚呢，他为了配合我工作，还假装家暴男呢，真是为难他了。」
「啊，你那几天眼眶子都发黑了是假的啊」看得出来作为亲戚，她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我还以为你们两口子真闹矛盾了呢。」
「哪能啊我和王尚关系这么好你们哪里不知道，那是我化妆的，怎么，逼真吧」
我听她说着，差点忍不住笑了。
要不是我知道真相，还真能被她忽悠过去。
她看到我来了，立刻起身抓着我：「哎呦，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了好一会了。」
这明明还有好些人没来，就盯着我了。
我假意夸夸：「今天真漂亮，就连这脸蛋都白了。」
她立刻松了手在我面前转了几圈：「是吧还得是钱养人呢，我来之前刚去了美容院，我跟你说就是不一样。女人就要为自己而活。」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我入座之后又听见她说对着我的方向：「我之前和陶冉说她还不信我呢，你看吧，也不是学历就能代表一切。能赚钱的去哪里都能赚钱。」
我又笑了笑：「对了，你最近那死老鼠的事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这些人这么好骗，大哭一场不就行了。」她笑了笑，「再说了，退款赔偿，都是厂家在做。我做做样子她们还以为我自掏腰包，一个个把我捧上了天。」
她其实也是动些脑子的：「不过以后，我选产品，还是得稍微看看。现在就靠对方吹牛是真不行。而且现在有厂家给我寄东西，我很多东西都不花钱。」
说着她站了起来，指了包厢里面的一个大箱子：「我都是过苦日子的，我有好些东西也用不上，我今天带来了一些，回头你们拿去分分。」
众人好奇去看：「你这这么多奶粉不用了吗你家小二子可以喝啊。」
「哎呦，这厂商非要给我寄，说可以包我儿子到三段的所有奶粉。我拒绝他非以为我客气。其实我是真不想要，他家的奶粉太便宜了，我可看不上。」
她学会了赚钱，但是没学会低调。
毕竟瑶瑶天天在她身边捧，我隔三差五也得去捧捧她。
「那你对着镜头怎么办」
「这不简单。」她虽然没直说，无非就是换个奶粉罐子的事。
箱子里还有很多试用的产品。
得了便宜的亲戚，更多是封口费，可是这点封口费哪里抵得住人心呢
于是她掏出了杀手锏。
本以为是一个年前的亲戚聚会，她直接每个人包了个红包。
边发边说：「这些年，我和王尚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也没法给大家什么。现在我这日子有点盼头了，我肯定不会忘了大家的。今天来的都有红包。以后我要是做得更好，大家就能有更大的红包。」
收买人心她也用上了。
和她说得一样，她视频点赞和直播的效果越来越好。
钱是越赚越多。
短短几个月，那财富是翻了好几倍。
现在是整个家族最有钱的。
当然，也成为了整个家族最会拿下巴看人的人。
她时不时在家族群里炫富。
又过了几个月，她甚至靠着直播买上了新房、新车。
俨然成功女企业家。
10
有一天直播，她忙着慷慨激昂介绍产品，让妞妞给弟弟倒水。
妞妞个子矮够不着热水壶，拉着热水壶把手的时候，热水壶翻了。
等到妞妞惨叫，王子琼这才慌张去看。
虽然热水没有直冲妞妞脑门，但是从下巴到胸口，背烫了个正着。
王子琼一下子慌张极了。
立刻打电话叫车。
还电话喊来瑶瑶帮忙。
等瑶瑶到的时候，王子琼忙着在那给孩子扒衣服，动作粗鲁连着皮都掉了不少。
妞妞疼得在那拼命喊。
瑶瑶立刻阻止：「赶紧用冷水冲，你别扒拉衣服，一直冲！」
等到车来送到医院，妞妞整个下巴到胸口都烫伤严重。
换药，清理伤口，这些天妞妞疼得一直哭，一直闹。
这种时候，王子琼又想到了网络。
在网上哭穷，给妞妞筹集治疗费。
这个过程也是顺利的。
毕竟事情发生突然。
而且的确是意外，所以网友纷纷伸出了援手。
本来孩子受伤大家已经很心疼了，王子琼这会就干脆天天拍受伤的孩子博取同情。
可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有好心人问询赶到了王妞妞住的医院。
对方是心疼孩子，还带着钱来看孩子。
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孩子的病房，原来她根本就是住的单人间，平时拍视频故意去多人间借景。
好心人来的时候，王子琼正在骂孩子：「要不是你自己傻能烫到吗我都被你害死了。」
没两下她又掏出最新款的手机躺着：「我照顾你够累了，我睡会，你自己玩会。」
小姑娘一个人乖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挂水，因为疼痛，一直在哭。
王子琼的身边各种吃的，一看就是受伤的病人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各种零食袋铺着。
这时候的王子琼穿得干干净净，为了拍摄效果，还是让女儿穿得脏兮兮，把人家病房的床都染黑了。
护士叫苦不迭也拿她没办法，索性她只是脏还不那么臭。
这好心人见了这么一出，连门都没进，看着王妞妞坐在那里发呆，连吊瓶里的水没了都不知道。
那边的王子琼显然不像直播里说的那样，对科技产品一窍不通，还在一旁忙着玩游戏骂队友傻笔。
好心人替小姑娘喊了护士换水。
又偷偷把整个视频发到了网上。
轩然大波。
彻底翻车。
11
这时有不明真相的网友替她打抱不平，说网友侵犯隐私。
可是好心人自己放出了自己携带的现金，说自己准备现场捐款这才发现了这个骗子。
就这样网上引发了争论。
有离得近的，找到了老家王子琼用来拍摄的房子。
虽然周围邻居早就被王子琼打点过了，但是她平日里傲慢嚣张惯了。
这时候见到有记者来采访，纷纷开始倒豆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哎呀，王子琼啊，她老家房子的确在这，可是都荒废十多年了。」
「听说为了当主播才回来的。」
「她有钱，她那农活都是雇佣村里人干的，干不好她都要大骂的。」
「她哪能吃得那么差啊，就演给你们看的，背地里吃得可好了，都上馆子。」
「哎，对了，那脏衣服都是她拿去地里蹭的。做做样子。」
「还有呢，她哪里对孩子那么好，动辄就打骂孩子。老大烫伤了，她还正常冲她发火。」
这时候有人说了爆炸性的发言。
「你们这又算什么，她赚了钱，早就在外面包了个小年轻了。这可是有人亲眼看见她在镇上和别人亲嘴呢。」
12
本来出了事，王尚还帮王子琼想办法。
结果突然一顶大绿帽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这一下子闹大了。
王尚咽不下这口气，冲到医院就把王子琼打了。
王子琼不甘示弱，拿着手机就拍，改趁机找理由说自己被家暴，为了孩子菜迫于无奈说谎，自己一个人女人带两个孩子不多攒点钱怎么行
而且强烈否认自己有情人的事实。
这番说辞这时候已经行不通了。
因为王尚也有证据，他直接放出了视频。
自己孩子更亲近自己，甚至妞妞会说：「爸爸，我想和你回家。妈妈总不让我吃饱还打我，我好饿。我又好冷。」
「妈妈没给你准备另外的吃的吗」
「有啊，有好多零食，可是太辣了，妞妞吃不了。」她又哭，「我想穿新衣服，想买玩具。我说脖子疼，妈妈就骂我。」
在这件事里，我自然是推波助澜了。
我早就找人拍了她很多照片，是她和另外一个年轻男人亲密的照片。
她化妆得漂亮和那年轻人当街拥吻，进宾馆开房，还有她背着名牌包的照片。
这一系列发到了网上，她直接没法翻身了。
没两天，我就又接到了她的电话：「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最近好几个违约赔偿，我已经没有能力支付了。」
「王子琼，你之前看不起我，现在有事就来求我了」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还在那继续求我：「你有多少给我点也行，我现在还得治妞妞呢。」
虽然可怜妞妞，但是她杀我的时候那一榔头又一榔头下的死手，让我难以忘怀。
「我没钱。」
「陶冉，你真狠，你给我等着，以后我要是东山再起，你别来求我。」
东山不起来了。
因为我把瑶瑶那收集来的，她在家指使妞妞干活，不管不顾就让妞妞受凉生病，吃也没吃好，整个娃都瘦了一大圈的事也曝光了。
还有当初厂商出了食品安全问题，她打骂粉丝是傻子非要买的事也抖落了。
更别提人家奶粉厂商好心寄的婴儿奶粉，她还嫌弃人家档次低。
就连瑶瑶帮她干活，她还要挑三拣四这不满意克扣她兼职费。
这些事和她勤劳辛苦爱孩子的人设大相径庭。
此时，王尚自己跳出来了。
他直接声泪俱下发了声明，自己根本就不是家暴男。
他倒是留了个心眼，和王子琼的沟通提前留了录音。
说自己为了配合王子琼的事业，还得演绎家暴男这种角色配合她。
事已至此，王子琼的事业直接断了。
13
说实在话，人生处处是观众。
虽然王子琼的事业断了，可是她的话题并没有断。
她自打出事后，人人喊打，不是要求她退捐款的，就是要求她退货的。
言论里都是要去现场找她报警抓她的，还有人顺藤摸瓜找到她拍摄的老家的地址的。
没办法她立刻出来说同意退钱。
可是她这个人得了钱就开始大手大脚，这些钱早就被拿来消费了。
之前卖出去的货引发了各种退款。
更奇葩的是，她在外面找的小年轻居然还有个女朋友。
经过女朋友声泪俱下的哭诉，众人大骂她即出轨又当小三。
好多被带货的商家因为她贴上了「小三商品」的言论，牵连其商家名誉，商家又反过来向她索赔。
一时间，墙倒猢狲散。
她是彻底把钱赔空了。
王尚这时候以她不适合养孩子为由，起诉离婚，证据确凿，又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抢走了。
本来白白净净的孩子，经过她这一年的折腾，头发变黄，身高也没长不说，体重更轻了。
王尚带去医院检查，两个孩子都弄成了营养不良。特别是大女儿，除了烫伤，肠胃也出了问题。
现在是太烫太凉的一概不能碰，一碰就肚子疼得打滚。
现在王子琼事业没了，孩子也不在身边，钱也没了。
为了直播，正常奋战很长时间，身体也有点累垮了。
现在人财两空。
她想到了那些发过红包的亲戚。
结果因为她这些事，根本就没人搭理她，纷纷视他为猛兽，躲都来不及。
本来因为名气大，走在路上各种人和她打招呼。
现在也因为名气大，走在路上都是指指点点的。
后来干脆出门就带着帽子口罩，各种遮挡，老家那里更是不敢回。
直到有一天，她出了门就被一个臭鸡蛋砸在脑袋上。
对面是个中年妇女。
她站在那看着她：「我看你可怜，想到我去世的女儿，我每个月都给你转钱，自己天天吃面条就菜，可是你呢」
她看起来要哭了：「王子琼，你有钱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不还钱」
没有人知道她在城里的住处。
这信息却是我假装路人偶遇放出去的。
我本就不是什么仁慈的，特别这一世，即便我重生了，我也时不时觉得头疼。
午夜醒来，也能想到上一世人生最后的时刻，吓得在夜里喘不过气。
她的地址出去了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找她还钱。
等我再见到她，她正在大街上被一个年轻的女的揪着头发扯。
眼见着那女人手上已经一把头发了。
王子琼疼得直叫唤，但是周围全是看热闹的，没人敢上前帮忙。
「我让你勾引人。」那女人来势凶猛，战斗里极强，没多久王子琼就被打趴在地上按着扇巴掌。
拉扯间，就连衣服都被扯开了。
「你这么贱，不就是喜欢男人吗还拍性感照片发给我男人问好不好看那我让大家看看你好不好看性不性感」
「你不是让他分手养他吗现在我们分手了，你养啊。」
「你不是有钱吗骗了这么多人，你真是好样的。」
「你还把你们睡觉的视频发给我，是不是要我放出来给大家看看」
这姑娘下手狠，却没有真的伤到王子琼什么。
唯独就是把她脸上的遮挡都给扒拉开了，还大喊着：「不能拍啊，大家别侵犯了王子琼的隐私啊。」
后来，这一场战斗大家酣畅淋漓地传播出去了。
从那以后，王子琼开始郁郁寡欢。
自己的女儿也变得不肯见她。
14
某天，我的手机短信看到了她发来的一句：【姐在吗】
我没有回应，直接拉黑了。
我连她想说什么都不想知道。
后来，我听说，她突然有一天就疯了。
冲到大街上就各种大喊大叫又蹦又跳，还随机抓着路人傻笑。
再后来，就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了。
亲戚里也闭口不提王子琼这么名字，就像是原本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她虽然没死，我也当她死了。
至于上辈子的帮凶王尚。
因为是王子琼的老公，也算是她当主播骗子的帮凶。
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连工作都找不到。
再后来，他把孩子丢给了自己爸妈，不听劝非说找到了一个高薪工作一定要去。
只是他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孩子是无辜的，亲戚间见到还会觉得可怜给点钱帮衬一下。
至于那两口子，再也没有人提及。
这一世，虽然偶尔还会头疼。
可终于是太平了。
我想我的未来，也只会是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