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红土镍矿的矿区像片被剖开的心脏,赤红的土壤上布记弹孔。沈砚跟着沈墨穿过警戒线,靴底碾碎的不仅是红土,还有嵌在其中的翡翠碎屑——那是二十年前沈家商队留下的血印。
“前面就是当年商队遇袭的地方。”沈墨指着矿洞坍塌处,翡翠眼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父亲的炸药包就是在这里引爆的,他想炸死石魔,却只炸断了它的一只手。”
沈砚的天眼扫过红土,突然看见地下三米处埋着架飞机残骸,机翼上的沈家徽记已锈蚀,但机身上的弹孔,分明是从内部射出的——说明商队遇袭时,有人在飞机里开枪!
“墨儿,你小时侯是不是见过……”
话未说完,矿洞深处传来枪响。吴霜的身影从烟尘中冲出,肩头鲜血染红了旗袍:“沈砚,拉勐的人带着石魔碎片来了!”她扔出个金属盒,里面装着块正在蠕动的黑色矿石,“这是从坤沙那里抢来的,石魔的左手!”
沈墨突然抢走盒子,按在红土上:“石经诀说,石魔碎片会指引矿脉位置。”他抬头望向沈砚,眼中闪过疯狂,“二哥,你还记得吗?小时侯我总偷穿你的鞋,因为父亲说,天眼者的脚印能让石头开花……”
矿洞突然震动,红土如鲜血般流淌。沈砚的天眼不受控地穿透地层,看见千米深处沉睡着具巨型石躯,断手处正吸收着黑色矿石的能量,而石躯的胸口位置,嵌着的正是大哥的玉佩!
“是石魔本l!”吴霜惊呼,“当年你父亲炸断它的手,现在坤沙想借红土镍矿的能量让它重生!”
沈墨突然冷笑,翡翠眼罩滑落在地,露出底下刻着古滇国符文的眼窝:“二哥,你以为我真的在找石经诀?我要的,是让石魔复活,让古滇国重生!”他掏出从田黄王那里抢到的矿脉碎片,“七星矿脉的钥匙,现在只差沈家祖坟的‘阵眼’了!”
沈砚后退半步,望着三弟眼中的疯狂,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警示:古滇国后裔天生亲近石魔,血脉越是纯净,越易被吞噬。原来沈墨的翡翠胎记,不是沈家旁支,而是古滇国皇族的印记!
“墨儿,你被石魔附身了!”沈砚试图唤醒他,“大哥临死前还在保护你,他把矿图残片藏在血玉佛手里,就是怕你被利用——”
“住口!”沈墨举起枪,“大哥不过是个替劫者,而我,才是古滇国真正的继承人!”他指向矿洞深处,“看着吧,石魔复活后,会把所有背叛古滇的人变成活矿石,包括你和吴霜!”
就在这时,娜迦的声音从矿洞外传来:“沈砚,快逃!拉勐的军队把矿区围了!”
沈砚转身时,看见娜迦正被几个缅甸士兵拖走,她的翡翠项链只剩下最后一颗珠子——那是打开沈家祖坟的钥匙。吴霜突然抓住他的手:“走,从通风管道出去,我知道条密道通向云南边境!”
管道内弥漫着红土的辛辣,沈砚听见身后沈墨的笑声越来越远:“二哥,下一站,沈家祖坟!记得带上父亲的骨灰,那是打开阵眼的最后钥匙……”
爬出管道时,夕阳正将红土镍矿染成血色。沈砚望着远处被石魔碎片污染的土地,植物正在快速石化,突然明白,这场矿脉之争,早已不是家族恩怨,而是一场关乎人石界限的存亡之战。
吴霜递来水壶,沈砚却发现她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块翡翠胎记——与沈墨、娜迦,甚至自已的,都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叶知秋临终前的话:勿信沈家血脉,原来,真正的血脉诅咒,是让所有亲近矿脉的人,最终都会成为石魔的棋子。
“我们回腾冲。”沈砚握紧玉蝉,“是时侯,去见见那位躺在祖坟里的‘大哥’了。”
夜风卷起红土,在空中画出七星图案。沈砚摸着眉心发烫的天眼,知道接下来的赌局,将比任何矿脉都更危险——因为他要赌的,是自已是否有勇气,亲手切开沈家祖坟里,那块藏着二十年秘密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