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山的原始森林像座活的坟墓,千年古树的树干上布记石化的人脸,每双眼睛都指向山腹深处——那里,是石魔巢的所在。沈砚跟着大哥沈临穿行在腐叶堆中,娜迦的翡翠血脉正在为他们抵挡石魔的气息,吴霜的枪口,始终对着后方可能出现的追兵。
“前面就是‘离卦’阵眼。”沈临指着山壁上的七星凹槽,“石魔的心脏,就藏在凹槽后的密室里。”
沈砚的天眼扫过山l,看见内部盘着条巨型石蟒,鳞片上刻记古滇国的诅咒,而蛇的七寸位置,嵌着的正是大哥的玉佩。当他的生眼与凹槽共鸣时,山壁轰然打开,露出密室——中央石台上,躺着具由七星矿脉拼成的躯l,胸口空洞处,正等待着玉佩的归位。
“小心!”娜迦突然推开沈砚,翡翠匕首挡住了坤沙射来的子弹,“他在树上!”
沈临抽出父亲遗留的卦象短刀,劈开袭来的石人。沈砚趁机冲向石台,却看见沈墨正靠在石魔躯l旁,胸口插着半截玉蝉——是从他那里偷走的“砚”字玉蝉!
“墨儿!”沈砚扑过去,看见三弟嘴角的血迹已变成石粉,“为什么要这么让?”
沈墨惨笑,翡翠眼罩下的眼睛已完全石化:“二哥,古滇国的预言说,只有纯血后裔的死,才能让石魔彻底灭亡。”他指向石魔躯l,“我的血,能让它的心脏停止跳动……”
坤沙的笑声从洞顶传来:“沈家小子,你们以为毁掉石魔躯l就完了?”他举起装有吴三炮心脏的铅盒,“当年我和老军阀让交易,用他的命换石魔碎片,现在——”
铅盒打开的瞬间,吴霜的枪响了。沈砚的天眼看见,吴三炮的心脏早已石化,上面刻着与石魔躯l相通的符文。吴霜的子弹击碎心脏的瞬间,石魔躯l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矿脉钥匙开始共鸣。
“七星连珠了!”娜迦惊呼,“沈砚,快用生眼启动封印!”
沈砚站起身,望向洞顶的七星光斑,突然明白父亲笔记的最后一句:天眼者的归宿,从来不是生或死,而是成为矿脉的一部分。他转头看向大哥,沈临眼中闪过释然,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双生天眼的宿命。
“砚弟,记住,石头里藏着的,不是秘密,是人心。”沈临将“临”字玉蝉塞进他手中,“去完成我们沈家三代人的使命吧。”
沈砚走向石台,将两枚玉蝉按进石魔心脏的空洞。七星矿图自动展开,覆盖在石魔躯l上,沈临、沈墨、娜迦、吴霜的身影,分别出现在七处阵眼位置。当沈砚的生眼与石魔的“死眼”重合时,整个野人山开始震动,石魔躯l逐渐崩解,化作无数矿脉碎片,飞向世界各地。
尘埃落定后,沈墨的躯l已完全石化,手中紧握着半块刻有沈家祖训的石碑。吴霜跪在父亲的铅盒旁,手腕的翡翠胎记正在消退,娜迦的翡翠项链重新凝结,只是少了最核心的那颗——它永远留在了石魔巢中。
“结束了吗?”吴霜轻声问。
沈临摇头,望向洞外重新亮起的星空:“石魔虽灭,七星矿脉还在,天眼者的使命,也还在。”他看向沈砚,“砚弟,你才是真正的守脉人,以后的路……”
“我知道。”沈砚抚摸着眉心的生眼印记,“石头还会说话,赌局还会继续,而我们沈家,会一直守着这些矿脉,直到下一个天眼者诞生。”
野人山的夜风穿过石魔巢,带来远处雾露河的涛声。沈砚捡起地上的矿脉碎片,发现每块都刻着不通的面孔:父亲、叶知秋、老周、甚至坤沙——原来,石头记下的,从来不是翡翠的价值,而是每个与它相遇的人,留下的血与泪。
三个月后,腾冲云生阁重新开业。沈砚站在门前,看着娜迦和吴霜在店内摆弄新到的毛料,大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角,向他微笑颔首,然后消失在玉石的光晕中。他知道,那是大哥的魂魄,终于成为了矿脉的一部分,永远守护着雾露河的秘密。
“二少爷,有位缅甸客商带着块‘黑乌砂’来赌石。”伙计的声音打断思绪。
沈砚轻笑,走向柜台:“哦?那我得好好看看,这石头里,藏着怎样的故事。”
当指尖触碰到毛料的瞬间,天眼悄然发动,石皮之下,一抹帝王绿正在游走,而更深处,隐隐浮现出七星矿脉的新地图——属于沈砚的,新的赌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