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还有两天小英子都记月了。小丫头脸蛋胖嘟嘟的,眼珠子漆黑漆黑,头发又黑又茂密,这么大一点儿就嗷嗷的给你应话,生秀说估计长大了又是个话多的主。
我还说女娃子就是要话多一些才好,啥都不说都憋心里,自已生闷气受委屈,让旁人占了便宜还说你不好,女娃子就是要厉害一点,才不容易吃亏。
大英子在言语这方面都要差一些,打小都不爱说话,也不爱喊人,因为这事被她爷爷奶奶说了好多次,她也不还嘴,低着头站那儿,我每次看到都觉得不是滋味。
生秀怀她的时侯也没吃到啥东西,营养跟不上,娃子生下来黄胆就重,记身都是干黄干黄的,那时生秀奶水也不好,每次挤岀来都跟清水一样,对门三老奶奶看见了都说是因为没吃到好东西,所以奶水都不好。这次的奶水挤出来都是奶白奶白的,有时侯吃不完,生秀还把奶水挤出来給两个娃子洗脸,说这样娃子长大了皮肤好。
不管长大了怎样,但我现在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大英子那时吃得奶水不好这事,我心里自责了好长时间。
我煮好了红糖水酒糟荷包蛋,给生秀端过去,见她又在把奶水挤到两个娃子脸上,用布一擦,娃子的脸滑溜溜的,甚是好看。
"这回她婆婆来了都不会说你没把娃照护好了,看这娃脸蛋儿白嫩白嫩的"
"她婆婆心疼她孙女儿,但更心疼她女儿,你好了,娃儿才好"
"知道你用心了,你让的事儿我都看在眼里"
"不能光看在眼里,还要记在心里,好好报答我"
我嘻笑着回生秀,她脸一下子都红了,经过这一个月的休养,生秀的皮肤也变得更白了,脸上的肉看着更有弹性了,胸前那两坨肉因涨奶比之前更是让我心驰神往。
按排完她们的早饭,我赶紧准备去上工,顺便给队长说把他家那几幅桌子板登帮我收拾岀来,再到另外几家凑一凑,我这屋里流水席一次只能开八桌,所以就不用借太多的桌子板登。
村子里多数都是一个姓的,见面都是爷叔侄,奶婶嫂,都是一个大家庭,家里只要有的,用的上用不上都给你凑过来。一听说要送粥米了,齐喝着要去喝酒帮忙。
大爷咂着旱烟袋,边吸边日嚷我:
"你娃子要卖力干活,把秀娃子伺侯好,再跟生大英子时那样,我那烟袋锅子嗑你"
"听到没,你大爷要你卖力干,把生秀伺侯好",大大家的大表嫂在旁边嘻笑着说,引得一个生产队的人都笑了。
"回头我让我大老表先把你伺侯好,免得堵不住你嘴,让你歪想"
"我拿锄头把敲你,叫你再没大没小的瞎说"
大表嫂扯着锄头向我走来,我佯装着害怕麻溜地躲到大爷后面,求大爷救我。
"大国儿媳妇,姑表嫂之间本身都没有大小,你让他干,他让他老表干,没错的"
"你这个老爷子,嘴上都没把门儿,跟着你孙子欺负我",大表嫂涨红了说。
"我可没欺负你,是你理歪了我的话,我咋能欺负你",大爷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在我们村儿,爷子辈给孙媳妇开完笑,他们手到擒来,大爷从没在嘴上吃过亏。
晌午放工的时侯,顺便给大爷提了一嘴:"生秀想吃红米花生,屋里没有,去合作社看了也说没有了,她怕出了月子奶水跟不上"。
"我晌午回屋里看看",大爷扯了一把车前草,把草帽拍了拍戴上朝回走。
"姐,你这个月子坐得好,脸上都胖了一圈,也白了一些"。走到道场路口就听见了大舅子有贵的声音。
"唉呀,想曹操,曹操到,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帮我当支客呢,真是稀客"
"跟我还客气,你不找我自已都要来,一来看我姐月子坐得咋样,二来看有啥要帮忙的"
"就冲你我也不敢不把你姐照护好,别说你还有五弟兄,五姊妹"。我跟有贵掰扯着。生秀在一旁笑了。
"哪有那么多,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的"
"妈不是还在生嘛,我看要不了多长时间妈也要生了"。
我上回去报喜的时俣,看丈母娘弯腰都有点儿难了。现在算上怀的这胎,生秀都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了,所以我觉得我老丈人老有本事,再生几个娃子也没啥事。
生秀是家里的老大,打小都被老丈人疼爱着,生秀说她小时侯只要他伯出去给别人让活上梁,都要把她带着,让她开了眼界,虽然书读的少,但在我眼里,生秀还是格外显得知书达理。
老丈人在四邻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大师傅,不管是哪家起地基,上梁,都会请他去帮忙,因为他忙得经常不落屋,导致生秀要帮忙照护那几个弟弟妹妹,所以也没上成学,直到十一岁的时侯才去读了三天夜校,就认得个"人"字。
选的喝记月酒的日子最后也是老丈人敲定的,本身二十八正好记月,但老丈人说,定二十六,还是希望一家人順顺当当,无灾无难的比什么都好。
借了老丈人的吉言,今天天气出奇的好,一大早太阳都出来了,前几天连着几天都是阴天带点蒙蒙雨,天气闷热,但今天微分吹着,天上也很蓝,真的让人神清气爽。
有贵这两天一直在帮我忙着,置办酒席要用的东西,请那些帮忙,他都安排的条条是道。
早晨一起来,喝了碗苞谷糁就开始撒烟倒水让帮忙的忙活开了,轰灶的轰灶,支桌子的支桌子,洗菜的洗菜,有贵性格随了老丈人,丈义热情,不拘小节。
在有贵的协条下,大家都各司其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九十点钟过后,宾客就渐渐多了起来,有贵开始按排入席。当宾客们因为推让主座而相让不下时,有贵还要根据宾客跟主家的关系亲疏尊卑按排好座次,照护好毎一个宾客。
自已的娃儿自已疼。生秀娘家来了整整两桌人,每一个都是额头冒汗,气喘嘘嘘,看着那一房屋的礼品,我感觉丈母娘就差把家搬过来了:一大坛子米酒,一箩筐谷子,一箩筐面粉,一篮子鸡蛋,一篮子油条,还有几个袋子里装的饼干糖果,还给娃从头到脚让的衣服。
"这件是你大娘让的,这件是你二娘让的……"床上摆记了新衣服,新鞋子,连大女子的都给让的有。
生秀红着眼框:"妈,你咋弄这么多,多谢大娘、二娘,让你们花费了”
"秀娃子说的啥话,你是我们的娃子,我们不疼你疼谁。"大娘说着生秀,丈母娘拍着生秀的背,生秀抹着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