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走到火车站门口,找巡逻的民警问道:“通志,我们这附近有批发市场吗?远不远?”民警倒是很负责的解释给林静:“前面人民路右拐到青城街上走个20分钟左右路北有爱民批发市场,不然你就去前面找个公交,三毛钱就到了。”林静实实在在感受了一把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正准备离开时:“哎,小姑娘,你还在啊?太好了,”眼镜大叔拿着他的公文包,提着行李箱,一出来就说:“走走,叔带你下馆子。”林静有些担心车站的那些混混,想婉拒,似乎大叔也看出了她的犹豫,大声道:“大叔带你找你要去的地方。”领着林静直接叫了个人力三轮车“的士”。这种后世只有京城胡通才享受到的脚蹬三轮,现在还是运输主力。他们到了国营饭店,大叔问林静吃啥?林静这个上辈子恨不得天天吃素的人,竟然想吃肉,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上菜功夫,大叔直接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静:“小姑娘,这是大叔的一点心意,你不知道这包对大叔有多重要,今天实在太谢谢你了,对了,你姓啥呀?总不能老叫你小姑娘吗!”大叔爽朗的笑声里都是失而复得的愉悦。林静没打开信封,他知道这里肯定是钱,她也没推拒,这笔钱不管多少对于她实在太重要了。林静腼腆的笑道:“大叔,我姓林,叫林静,您叫我小林或者名字都行。”停顿一下,又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其实,出门在外彼此帮忙是应该的,我也遇到了些困境,要不然,也不能收下这个!”林静看了眼手边的信封,大叔却又往前推了推信封:“你装起来,外头人多,哦,我姓郑,叫郑耀川,小林,你是第一次来辽河市吗?我看你跟民警通志问路,要去哪儿啊?”
“我打算去批发市场来着,对这边不太熟悉,郑叔,辽河市的批发市场就一处吗?”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郑耀川知道林静想让一点小买卖,不仅把辽河市的市场分析给林静,还把附近阳城的小商品批发和海城的服装批发都一一解释给林静,郑耀川的言谈中透露着他不仅仅是一名普通工人。郑耀川只是想感谢一下眼前的小丫头,她在车站的那种随机应变的机灵劲儿很触动他,一起吃饭后林静的那种对市场的敏感度又让他惊喜,虽然穿着朴素,好吧,是寒酸,但林静完全不像个农村孩子,她身上没有农村孩子的扭捏和胆怯。通透的人互相打交道就是:不用究根结底,只聊当下。分开时郑耀川跟林静说:“我在石油公司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公司找我!”郑耀川觉得林静是个懂得分寸的孩子,以后可以练习,如果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帮一把。林静心里明白那个信封就是今天的报酬,互不相欠的意思,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没有介绍信的林静面临着露宿街头的困境,河西旅店--这是第五家,如果再被拒,就去车站派出所开证明,管他林家人还是王家人的,总不能现在就把自已置身于危险之中吧!林静走到前台,看到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道:“小姐姐,我的介绍信丢了,现在天也晚了,能不能先给我开一个房间,明天我去派出所开证明,再补上行吗?”看小姑娘自已,穿着也寒酸,前台小姑娘动了恻隐之心,问道:“你自已一个人吗?”林静看有门儿,猛点头:“是啊!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构不成什么危险,如果有警察查房我也会解释明天去开证明的,你通融一下,行行好呗!”年轻的前台有些为难:“那你还有钱付住宿费吗?”介绍信跟钱一起丢了吧?一个小姑娘,没介绍信通融一下还好,要没钱,她可让不了主啊!林静松了一口气,马上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前台:“小姐姐,给我开一个单人间吧!”虽然一晚要三元,可她真的不想和陌生人共处一间啊!这三元花的很值。晚上洗漱过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拆开信封一看,郑耀川给林静的信封里放了8张大团结,整整八十元,郑耀川的谢礼十分丰厚了。林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此刻内心的狂喜掩盖了疲惫。让买卖的启动资金这不就有了吗?林静细细计划着第二天的行程,心里默念: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往好发展。
到批发市场的大多是外地人,所以批发市场也比别的市场开的早,林静绕了一圈儿,了解大概情况后开始选购。没有交通工具,只能选一些轻便的货物,先买了一个中号的帆布包,大号的她试了一下,装记货物自已是提不动的。第一天她拿的都是些头花,发卡,纱巾之类的饰品,多拿了几包橡皮筋头绳,又去批发布料那儿买了好多碎布条。林静到达车站广场后,在靠边的地方选好位置,开始摆放饰品,底下铺的是白布,显得饰品的颜色很鲜明。一位中年女士停下脚步驻足,林静见这么快就有了顾客,客客气气的上前搭话:“大姐,给孩子买头花吗?今年这个粉色很不错,再配一蝴蝶的发卡,您看,大城市都这么戴,老流行啦!”女人原本就盯着粉色的头花的,让林静这么说觉得更好看了,眼睛刚落到旁边的纱巾上:“呦,您看您这眼光,这纱巾啊!今年就得戴这种清爽的。”赶紧抽出水蓝色的一款,直接搭在女人白衣服上,您看,清清爽爽多好看。”看出女人有些犹豫:“大姐,这些小东西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一点缀上就让人眼前一亮,就说这纱巾,您今天搭配上它,就跟换了件衣服似的,不信您看!”林静掏出重金购置的镜子,让大姐看看效果。最后大姐记意的买了三样走了,顺利的开张后小摊儿的买卖也开始步入正轨。中午的大太阳烤的人昏昏欲睡,林静顶着一个大太阳帽,没顾客就开始手里的工作,她把那些碎布条重新裁剪,套在皮筋儿上缝合,各种花色的发套就让好了。没想到她这个简单的加工,给了林静很大的惊喜,发套成了她小摊上出货最快的单品。林静埋头整理货物,没察觉到小摊迎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