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清清桑桑 本章:第1章

    地震来临时,原本在向我求婚的未婚夫得知白月光就在一桥之隔的另一栋楼,

    "对不起,但清清如果死了,我会遗憾终生。"

    他不惧百米高空断裂的廊桥,飞跃过去安慰害怕的白月光,我却被倒塌的柱子压住,失去左腿。

    我因为截肢后大出血急需输血时,他却用私人飞机运来9999朵玫瑰庆祝白月光安然无恙。

    等他终于想起我,却是为了让我交出皇家大剧院芭蕾剧主演的名额,

    "清清说她有两个遗憾,一个是不能嫁给我,另一个是不能登上芭蕾舞者的艺术殿堂。"

    "只要你答应让出名额,我们就立刻结婚。"

    我像一个空洞的提线木偶,在转让协议上签字。

    既然芭蕾舞我不能跳了。

    那么他,我也不嫁了。

    ......

    1

    “桑桑,你没什么大碍吧。抱歉那天是我太着急了,没有及时把你救出来。”

    余徵眼下乌青一片,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可我知道,他的憔悴不是因为我,

    “怎么呆呆的,伤到脑袋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他娴熟的动作仿佛热恋期的我们。

    可是距离地震获救已经过去了三天,我才等到我的未婚夫来看我。

    这三天我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到他。

    第一天是视频曝光,他飞跃断桥救下白月光,他们在镜头前喜极而泣。

    那时我还在废墟之下掩埋,以为自己要死了。

    第二天是他为了安慰擦伤的白月光,调动私人飞机空运9999朵玫瑰花从天飘落。

    那时我在手术室急需输血,我哭着给他打的电话却没有一通被接起。

    因为没有及时输血,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左腿。

    余徵看着我,满眼愧疚,说出的话却像扎进心里的刀,

    “桑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皇家大剧院的演出名额你能不能让给清清。”

    “清清说她这次死里逃生后想通了,既然已经不能嫁给我,那就让她的舞蹈生涯不留遗憾吧。”

    "我回国后就会娶你,这次过后,我和她从此两清,以后我身边只有你。"

    他笑得温柔,我的心只一寸寸冰冷。

    我接过他拟定好的转让协议,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颤抖地签下我的姓名,

    “与桑,你终于懂事了,你已经赢得了我了,可是清清什么都没有了。”

    这句话击溃了我脆弱的防线,我写下的最后一笔猛地划破了纸张,

    “你知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失去了一切!”

    我的情绪猝然崩溃,一把将床头柜的东西挥到地上,

    “余徵,你特么知道个屁,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

    “余总,打扰了,苏清小姐说她不敢一个人接受采访。”

    余徵的助理出现在门口,他抱歉的对我笑笑,

    “稍等一下好吗桑桑,我知道你情绪很不好,但是清清现在更需要我。”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我望着满地狼藉一片,怔怔出神。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却是那张我死也不愿看到的脸。

    苏清,那个被余徵刻在心底的名字。

    他生死抉择间的第一位。

    此时她一袭白裙,看起来完好无损,用塑料袋随意装着几朵残破的玫瑰,

    “与桑姐姐,这是阿徵昨天给我空运过来的红玫瑰,我给你包了九朵。”

    “阿徵都跟我说了,你把主演名额让给我了,谢谢你成全我!”

    “我会替你好好在艺术的殿堂里发光发热的!”

    看着她虚伪的笑,我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那你能替我嫁给余徵吗?”

    2

    “与桑,你在说什么?你不会真的摔坏脑袋了吧?”

    刚走到门口的余徵刚好听到了这句话,急忙扑到我的床头,

    “与桑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呀,对不起啊姐姐,我和阿徵以前约定过的。”

    “他说他会一直保护我直到他有妻子为止的。”

    “所以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保护我啦,因为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苏清眼里噙着泪,笑得破碎,藏住眼底的恶意。

    余徵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吸引过去,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我凄然的笑了,总觉得苏清的梦想不应该是登上艺术殿堂,她应该去当影后。

    心脏一阵一阵的刺痛,好像有根针在扎,我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干脆的把名额让给你吗?余徵,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是个残废了!”

    我猛地掀开被子,漏出卷起的裤脚下渗着血的绷带。

    这三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连最后一滴泪都哭干了,只觉得麻木。

    余徵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桑桑,你,你的右腿......这是,这是真的吗?你,不能跳舞了?”

    他伸出手,不敢触碰到我的创口,我无端感到一阵幻肢的痒痛。

    那条失去的腿还在疼,埋在废墟之下慢慢地坏死、溃烂。

    “哐当”一声巨响传来,是苏清跌倒在地。

    余徵回过神来,他第二次,下意识的冲向苏清,

    “对不起,与桑姐姐,我被你的腿吓了一跳,不小心摔倒了,好像崴了。”

    “后天就是皇家歌剧院的芭蕾演出,我的腿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回过神的余徵不知所措的望向我,

    “桑桑,我......我去给你找医生处理伤口!”

    他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苏清,再次转身离开。

    苏清回眸冲我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无声的做着口型:

    “你又输了。”

    好痒啊!

    好痛!

    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渗血的创面上爬行、撕咬!

    我紧紧地抱住双臂,指甲渗进皮肤,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床头的呼叫铃近在咫尺,我努力去够却又像远在天边。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啊!”的痛苦的尖叫起来!

    去而复返的余徵带来了医生,冲过来颤抖的抱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桑桑,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有罪。”

    他们将一针镇定送入我的身体,开始处理我渗血的断口。

    余徵握着我的手,眼睁睁看着医生剪去坏死的烂肉和新生的肉芽。

    这样的磨难在这三天我已经经历了数次,可余徵却将我的手越攥越紧。

    紧到我都感到他手指嵌入我的肉里,比割肉更痛了。

    他终于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好像我的断腿是什么极其恶心的脏东西。

    3

    最恋爱脑的时候,每当我在网上刷到丈夫陪产时呕吐的视频。

    我会撒娇的问他:

    “我以后生孩子,你陪着我会吐吗?那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他总是笑着温柔的揉揉我的头发,

    “当然不会,等你嫁给我,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不会嫌弃你。”

    望着他不受控制的呕吐。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我用英语对着医护人员说:

    “请帮我把他丢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余徵抬手拦住了所有人,跪着爬到我的床边拉住我的手,他哭得情真意切: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觉得你恶心,他们的每一刀都像在割我的心头肉。”

    “桑桑,我没有嫌弃你,你在我的心里还是那样美丽圣洁的白天鹅!”

    “明天我的私人飞机就带你回华国,回去我们就准备结婚!”

    他接起一个电话转身离开,我余光瞥到上面的备注清清,心中冷笑。

    可他的话确实让我的心死灰复燃,不是因为婚礼,而是为了回家。

    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T国几乎所有航线都停止了。

    更不可能有正常航班愿意带一个伤员飞行,更何况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有余震!

    一旁的T国医生却开始比划着,用蹩脚的英语说:

    “你的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有截肢后大出血的风险!”

    我紧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腥甜,

    “有没有快速稳定下来的方法,我真的很想立刻回国!”

    医生吞吞吐吐地告诉我,现有的医疗条件只有一种止血方法能快速的解决,

    “用灼烧的方法让伤口炭化,再离开地震区域接受正常的治疗。”

    我忍不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可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我害怕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余震,再次将我掩埋。

    我噙着泪,绝望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无力反抗命运。

    当医生拿着烧红的器械过来时,我闭上双眼祈祷这一切不过是噩梦一场。

    即使麻醉让我感受不到疼痛,但我能嗅到令人恶心的焦糊味。

    想吐,却吐不出来。

    我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直到十指渗出血来。

    恍惚间,我想起大学我在校庆上跳芭蕾舞时,余徵为我伴奏。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我。

    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那双眼睛,我不会和家里人决裂而孤立无援。

    我不会在被倒塌的柱子压住左腿时,眼睁睁看着未婚夫为了另一个女人不顾一切。

    我以为蜜月旅行是我幸福的起点,没想到却是摧毁我人生的潘多拉魔盒。

    只要明天登上飞机,一切就结束了。

    4

    我撑着拐杖麻木的伫立。

    在灾难的中心,没有人会嘲笑我失去左腿,大家都神情绝望。

    余徵的私人飞机缓缓地落下,他笑着向我的方向伸出手。

    我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可是有一个人比我更快的跑了过去。

    苏清一袭白裙拉住了余徵的手,脸上的得意几乎藏不住,

    “抱歉啊,与桑姐姐,阿徵昨天说要先送我去皇家大剧院演出,我想提前一天去!”

    我错愕的趔趄两步,近乎祈求的望向余徵,

    “能不能先送我回去,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了余徵!我不想死!”

    “T国,T国离华国只有三个小时,带我一起走好不好,带我去X国也可以!”

    我眼前一黑,明明已经流干的眼泪又决堤的流淌下来。

    我拼命向机舱赶着,却因为失去平衡的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想跪下给他们磕头,可失去了左腿的我连跪下来都做不到,

    “桑桑,等我几个小时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我们一起回华国。”

    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温柔开口道:

    “这是清清离梦想最近的一次,让我们一起守护她好吗?”

    “小时候我是清清的骑士,这是我最后一次护送她了,以后我只是你的骑士。”

    他看了看感动不已的苏清,又看了看摇头落泪的我。

    第三次,他还是选择了苏清,宣判了我的死刑。

    他的话飘散在空中,击碎了我的所有希望。

    我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接受灼烧止血治疗,像是最可笑的小丑。

    苏清面容扭曲,咧开嘴角笑得张扬,

    “与桑姐姐,好好看着我替你跳完天鹅湖吧!”

    我身子一阵瘫软,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忍着浑身的剧痛,颤声说:

    “余徵,如果今晚爆发余震,我死在T国,你会不会后悔?”

    可他只是愣住了一瞬,又用那种恶心的深情目光看着我,

    “说什么傻话呢,助理发来的预测说今天没有余震,你会活得好好的,等我回来!”

    任凭我如何绝望的呼喊,嚎哭,也阻止不了生的希望离我而去。

    而几乎是在余徵和苏清的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脚下的地面再次开裂,地动山摇!

    地震后的余震真的来了!

    刺耳的警报声,绝望的哭喊声再次向我袭来,将我掩埋。

    飞机上,余徵似乎有所感应的向外张望。

    可是此时飞机已经进入巡航阶段,他看不到地面了。

    可是他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5

    X国的夜金碧辉煌,苏清试完妆,拽住了余徵的衣角,

    “看完明天的演出再走好不好?”

    余徵眼神躲闪了一下,

    “不行,我答应了与桑,要回去带她回国。”

    他心中惴惴不安,发出去的消息莫名石沉大海。

    与桑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相知相爱,即将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苏清对于他来说,是像妹妹一样的存在。

    恋爱期间,余徵也经常帮苏清这个妹妹,与桑虽然有怨气,可她很爱他。

    以往与桑哪怕在演出,也会在剧幕间回复他的消息。

    苏清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胸膛,一片柔软贴紧他的后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阿徵,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才不甘心只做你的妹妹。”

    “什么狗屁的遗憾,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比不过与桑,不能嫁给你啊!”

    余徵犹疑的一根根掰开苏清的手指,语气慢慢变得坚定:

    “不行,这是我欠了与桑的,清清,你在我心里只能是妹妹。”

    “是我没有保护好与桑,所以我要用一辈子去赎罪!”

    “那能不能最后看一次我的演出,求你了,哥哥,以后我们只做兄妹。”

    苏清不甘的哭着喊道。

    余徵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拨打了几次与桑的电话都无果后,拨通助理的电话,

    “帮我带与桑回国,跟她说我有点事情要明天回去。”

    反正与桑这么大度,肯定不会计较这半天时间,而且他也让助理回去了。

    皇家剧院富丽堂皇的装饰衬得苏清像歌剧魅影一般灵动。

    她穿着本该属于与桑的天鹅舞裙,跳着本该是与桑跳得舞蹈。

    一圈又一圈。

    落在余徵眼里,却毫无波澜。

    还是与桑跳起来好看,就像圣洁美丽的白天鹅,轻盈优雅。

    他有些沮丧,因为自己的白天鹅折断了翅膀。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引起部分观众的不满,余徵接起电话,

    “不好了余总!T国昨天下午发生了特大地震,是第一波的余震!与桑小姐,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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