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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卑微地渴望着他的爱,直到死都未曾得到。
如今,我已不再为他所动。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何意义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曾经我那么渴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你却从未回过头。如今,你又想做什么呢说你喜欢我
他刚想开口,我打断他:裴城,不要让我彻底瞧不起你,别再来见我了!
我转身往门里走去,他在后面大喊:清欢,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你!原来我没认清自己的心意,现在我认清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没有停下脚步,迟来的深情,比狗都不如。
我让人把门口堵住,不再理会他。
门口的老百姓都在围观,小声议论着:
人呐,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郡主啊,要嫁人了!
就是,现在在人家府前表明心意有什么用人可都要成亲了,这不是耽误人家郡主的幸福吗
裴城转头怒吼:她是我的!我没有失去!我不会失去的!
快跑快跑,这人疯了!众人被吓得赶紧远离。
裴城攥紧手中的同心结,望着萧府深处,满心不甘和愤恨。
他跪在门口,直到天黑才离开。
我以为他会想明白。
成亲当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唢呐声、鞭炮声交织,热闹非凡。
我刚被喜娘搀着踏出府门,外头突然一阵骚动。
熟悉的声音响起:清欢,我来娶你了!
周围宾客和老百姓惊呼起来:
这不是裴家公子吗天爷,穿着喜服来抢亲,这是要抗旨啊!
我猛地掀开盖头。
只见裴城一身大红喜袍,被沈府家丁团团围住,却仍不死心地朝我伸出手:清欢,跟我走。
他见我目光越过他往后张望,突然阴恻恻地笑了,别找了,沈砚清若真在意你,怎会到现在还不现身吉时都快过了......
话音未落,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城身后传来清朗的嗓音:裴公子多虑了。
人群自动分开,沈砚清一袭喜袍策马而来。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我家郡主出嫁,我自然不会误了吉时。
裴城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
随后朝我伸出手,那双眼睛里盛满柔情:郡主,我来娶你了!
他的指尖微凉,却让我心头滚烫。
我轻轻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亲手为我重新盖上盖头,我也任由着他牵着走向花轿。
裴城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在后面发疯性地嘶吼:不!清欢,她是我的!沈砚清,你把她还给我!
声音凄惨得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可谁会在意呢
喜乐声早已盖过了一切。
花轿起行时,我悄悄掀开帘子一角。
沈砚清骑在骏马上,红衣翻飞,脊背挺得笔直。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首望来,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重活一世,或许就是为了能与他重新相遇。
进入洞房后,我与沈砚清并肩坐在床沿,相互对视。
正欲开口,却突然从他身上嗅到一丝血腥味。
我猛地想起今天裴城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一紧,不由分说扒开他的衣服:阿砚,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沈砚清笑吟吟地看着我,抓住我的手:郡主这般急切,倒叫为夫受宠若惊,郡主别着急,我可以自己脱。
我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见我急得眼眶发红,才乖乖松开手,任由我查看伤势。
纱布下是一道狰狞的刀伤,血迹已微微渗出。
我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去取药箱。
别哭。他抬手拭去我的泪珠,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能得郡主亲手照料,这伤受得值当。
胡说!
我咬着唇为他上药,指尖都在发抖,你若再受伤,我...
话未说完,忽然被他揽入怀中。
他低头吻住我的唇,气息灼热而缠绵。
我慌乱中推拒,听见他闷哼一声才惊觉失手,连忙查看伤口。
无妨。他抵着我的额头轻笑,烛光在那双眼里跳动,能拥郡主入怀,这点疼算什么。
红烛高烧,映着交叠的身影。
这一世的路,我们终是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