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手机屏幕按灭,抬头望向窗外。十月的校园被暮色笼罩,路灯刚刚亮起,在渐浓的秋雾中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图书馆自习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她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
真的假的啊,你们听说过那个传闻吗隔壁桌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飘进她的耳朵。
就是那个戴口罩的女人我室友说她朋友的朋友亲眼见过,半夜在文学院后面的小路上...
嘘——小点声!据说提起她就会...
林小满竖起耳朵,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作为民俗学专业的学生,她对这类校园怪谈有着职业性的敏感。毕业论文的选题截止日期就在下周,而导师刚刚否决了她的第三个提案。
同学,打扰一下。她转过身,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你们刚才说的戴口罩的女人,是咱们学校的传闻吗
两个女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吗就是裂口女啊,不过是我们学校版本的。
裂口女林小满眼睛一亮。这是源自日本的都市传说,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会询问路人自己是否漂亮,若回答不漂亮就会被杀害,若回答漂亮则会摘下口罩露出从耳根撕裂的嘴巴再次询问。
对,但咱们学校的版本有点不一样。栗发女生凑近了些,据说三年前文学院有个女生死了,从那以后就有人半夜看到穿红裙子的女人在校园里游荡,戴着口罩,见人就问我美吗...
她穿的是红色高跟鞋,另一个女生插嘴,走起路来会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但你看不到她的脚...
林小满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兴奋窜过后背。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论文选题——本土化变异的都市传说与校园集体记忆的构建。
那个死去的女生,知道叫什么名字吗她追问道。
两个女生同时摇头。不清楚,好像是自杀的。劝你别太深入调查,栗发女生突然严肃起来,我学姐说,知道太多关于她的事的人...最后都会遇到她。
林小满笑了笑,谢过她们后转回自己的电脑前,迅速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为《校园裂口女传说的民俗学分析》。窗外,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校园,玻璃窗映出她专注的侧脸和身后空荡荡的自习室。
回到宿舍已经快十一点了。室友徐莹正躺在床上刷手机,见林小满回来,抬头问道:又泡图书馆论文有眉目了
嗯,发现个好题材。林小满放下背包,迫不及待地分享今天的发现,咱们学校有个本土版的裂口女传说,据说和三年前一起学生死亡事件有关。
徐莹的手指突然停在了手机屏幕上。你...在调查这个
对啊,怎么了林小满注意到室友表情的异常。
徐莹放下手机,声音变得很低:小满,别碰这个话题。我大一刚来时就有学姐警告过,这不是普通的校园怪谈...真的有人因为调查这个出事。
出什么事林小满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了。
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据说两年前有个学长为了写恐怖收集这个传说的资料,后来...精神失常退学了。徐莹的眼神飘向宿舍门口,仿佛害怕有人偷听,他在病院里一直重复一句话:她问我她美不美...
林小满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但随即摇摇头:这都是传说自我强化的典型特征,越神秘越能引起人们的恐惧和传播欲望。从民俗学角度看,这正说明这个题材的价值。
徐莹叹了口气:就知道劝不动你。至少答应我,别一个人半夜去那些传闻中的地方,好吗
知道啦。林小满笑着应道,心里却已经开始计划明天的调查路线。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就来到了学校档案馆。管理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戴着厚厚的眼镜,听说她要查三年前的校园事件记录,眼神突然变得警惕。
学生死亡记录不对外公开,他生硬地说,除非有校方批准。
我是民俗学专业的,在做关于校园文化记忆的研究,林小满早有准备,拿出导师签字的研究申请,只需要了解基本情况,不涉及隐私细节。
老头不情愿地接过文件,仔细检查后嘟囔道:三年前...应该是2019年秋季学期的事。他指向角落的一台老式电脑,电子目录可以查公开资料,但详细档案需要特殊权限。
林小满道谢后立刻坐到电脑前。输入时间范围后,屏幕上跳出几条校园新闻:2019年11月3日,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三学生苏雅在校外出租屋内死亡,警方排除他杀可能,具体死因未公布。新闻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只能隐约看出一个穿红裙子的女性轮廓。
苏雅...林小满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继续搜索,找到一条校报的简讯:文学院为苏雅同学举行追思会。配图是十几个学生站在礼堂里的背影,最前排一个高挑女生的后脑勺被红圈标出,图注写着苏雅生前好友程雪代表发言。
程雪——这可能是条重要线索。林小满迅速记下这个名字,然后搜索校园论坛的历史帖子。输入裂口女,跳出几十条结果,最早的一条发布于苏雅死后两个月:
【深夜慎入】文学院后面的小路真的邪门!昨晚赶论文到两点,回宿舍时看到穿红裙子的女人站在路灯下,戴着口罩!我走近时她突然转头看我,吓得我拔腿就跑,结果听到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追了我好久...
帖子下面的回复大多是不信的调侃,但也有几条声称有类似经历。林小满注意到,所有描述中都有一个共同点——红色高跟鞋。这与昨晚那两个女生说的吻合。
同学,查到需要的资料了吗管理员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林小满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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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谢谢。她关闭网页,心里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找到那个叫程雪的学姐。
离开档案馆时,林小满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停止调查苏雅的事。为了你好。
林小满盯着这条没头没尾的警告,心跳加速。谁发的怎么知道她在调查什么她回拨过去,提示音显示是空号。
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她却感到一阵寒意。抬头望向文学院的方向,那座红砖老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阴郁。
文学院教务处的老师告诉林小满,程雪已经毕业了,但留校当了助教,现在应该在研究生楼办公。林小满道谢后正要离开,老师突然叫住她:你找程雪有什么事吗
学术调研需要请教一些问题。林小满谨慎地回答。
老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程雪那孩子...自从苏雅出事后就不太一样了。你...别问太多关于过去的事。
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林小满找到程雪的决心。研究生楼在校园西北角,是一栋灰白色的五层建筑。一楼值班室的大妈告诉林小满,程雪在304室,但这会儿可能不在。
林小满爬上三楼,走廊尽头的304室门关着,她敲了敲,没有回应。正犹豫要不要改天再来,突然注意到门缝下有一张对折的纸条。她蹲下身,用指甲轻轻把纸条勾出来,展开后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
档案室地下二层B区17柜。真相在那里。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纸条没有署名,但林小满直觉这是程雪留下的。什么是档案室地下二层哪个她不能相信她把纸条塞进口袋,决定先去探个究竟。
校园主档案室位于图书馆西侧翼,平时只开放地上三层供学生查阅资料。林小满从未来过地下部分,顺着昏暗的楼梯下到B1层时,走廊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灰尘的气味。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产生轻微的回音。没有回应,只有远处某处水管滴水的嗒嗒声。
B2层的入口被一道铁栅栏门锁着,门上挂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林小满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正当她考虑是否放弃时,注意到锁孔周围有新鲜的刮痕——最近有人开过这扇门。
她从钱包里取出校园卡,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在门缝处上下滑动。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咔嗒一声,锁舌奇迹般地缩了回去。林小满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
地下二层比楼上更加阴暗潮湿,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有几根已经坏了,剩下的也发出令人不安的嗡嗡声。她按照纸条指示找到了B区,这里排列着数十个高大的金属档案柜,每个都标有数字编号。
17号柜位于最里侧的角落,柜门微微凸出,像是没有关严。林小满走近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她猛地回头,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有人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没有回应,但那声音确实存在,而且越来越近。林小满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迅速转身拉开17号柜门。
柜子里整齐码放着几十个档案盒,其中一个标签上写着2019年文学院特殊事件。林小满取下盒子,里面是一叠文件和几张照片。最上面的照片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穿红裙子的年轻女孩躺在浴缸里,手腕上有深深的割痕,水面被染成暗红色。虽然照片打了马赛克,但仍能看出女孩嘴角被割开,形成一个可怕的微笑。
这就是苏雅。林小满强忍不适翻看其他资料:警方报告认定自杀,但备注中提到伤口形态异常,疑似死后造成;同学证言显示苏雅生前长期遭受寝室同学的孤立和言语暴力;最后是一份被涂黑了大半的心理学评估,仅能辨认出创伤后应激障碍严重抑郁等字眼。
找到你想看的了吗一个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林小满惊叫一声,档案盒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转身看到一个高挑的年轻女性站在阴影处,长发披肩,面容苍白。
程...程雪学姐林小满试探地问。
女人向前一步,光线照在她脸上——约莫二十五六岁,五官精致但眼神阴郁,嘴角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你不该来这里,她声音低沉,更不该翻这些。
是你留的纸条吗让我来档案室林小满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档案柜。
程雪皱眉:什么纸条我是看到监控有人非法闯入才下来的。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看到苏雅的脸时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下。三年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们是谁苏雅真的是自杀的吗为什么会有裂口女的传说问题一股脑儿涌出,林小满的心脏狂跳不止。
程雪把照片塞回档案盒,动作近乎粗暴。听着,学妹,不管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现在就停下。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那些传闻,那些目击事件...
那不是传闻!程雪突然提高音量,在空荡的地下室产生回音。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苏雅死后,欺负她的那几个人...两个退学,一个精神失常,还有一个...她突然停住,眼神飘向林小满身后。
林小满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什么也没看到。还有一个怎么了
程雪的表情变得异常恐惧:她消失了。就在苏雅死后整整一年那天,监控拍到她半夜去了文学院后面的小路...再也没有回来。她抓住林小满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现在你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民俗学研究对象,这是诅咒!
就在这时,远处再次传来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比之前更清晰、更接近。程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来了...程雪松开林小满,迅速关上档案盒塞回柜子,快走!从东侧楼梯上去,别回头!
谁来了林小满双腿发软,但好奇心压过了恐惧。
程雪没有回答,而是推着她往走廊另一头走。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别回头!也别回答任何问题!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像是湿漉漉的东西拖过地面的声响。林小满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走廊尽头,一个穿红裙子的身影站在阴影处,看不清面容,但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跑!程雪厉声喝道,用力推了她一把。
林小满拔腿就跑,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身后高跟鞋的声音突然加快,像是追了上来。她不敢回头,拼命冲向东侧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往上爬。直到冲出图书馆大门,沐浴在阳光下,她才敢停下来喘息。
回到宿舍后,林小满锁上门,拉上窗帘,坐在床上试图理清思绪。程雪显然知道更多内情,但那个突然出现的红裙子女人是谁是恶作剧集体幻觉还是...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存在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程雪
苏雅,找到一篇两年前的校报专访,程雪作为校园反暴力倡导者谈论室友自杀事件。文章配图中,程雪手腕上隐约可见几道疤痕。林小满放大图片,注意到程雪身后书架上摆着一个小相框,里面是苏雅的照片——一个清秀的圆脸女孩,笑得腼腆,与档案里那张恐怖的照片判若两人。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今晚别出门。她在找你。
林小满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犹豫要不要回复。窗外,天色渐暗,秋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声响。她决定先给徐莹发消息说自己不舒服先睡了,实际上却悄悄准备了手电筒、录音笔和防狼喷雾——如果真有所谓的裂口女,她至少要留下证据。
深夜十一点半,确认徐莹已经熟睡后,林小满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校园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静,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决定去文学院后面的小路看看——大多数目击事件都发生在那里。
小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落叶在脚下发出脆响。林小满打开录音笔,小声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零七分,我在文学院后的小路进行裂口女传说的实地调查...
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突然,远处传来咔嗒、咔嗒的声音——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林小满僵在原地,声音来自小路另一端,正缓缓向她靠近。
有人吗她声音发抖,手电筒的光束扫向前方。光线尽头,一个穿红裙子的身影站在树下,背对着她。
林小满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个身影缓缓转身,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她看到对方戴着白色口罩,长发披肩,正是传说中裂口女的形象。
你...你好林小满强作镇定,我是民俗学专业的学生,想请教几个问题...
红裙子女人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林小满本能地后退,手电筒的光线照到对方脚上——那是一双鲜红的高跟鞋,但诡异的是,鞋子看起来是空的,就像漂浮在地面上一样。
我美吗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似人类。
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凝固。传说是真的!她想起程雪的警告:不要回答任何问题。但学术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对话:为什么戴口罩
因为...他们说我丑...女人又向前一步,这次林小满闻到了腐肉般的恶臭,你说...我美吗
林小满后退时被树根绊倒,手电筒摔在地上滚到一旁。月光下,女人慢慢抬起手,抓住口罩边缘...
不要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程雪冲过来挡在林小满前面,跑!快跑!
女人——或者说那东西——发出刺耳的笑声:程雪...你终于来了...好朋友应该在一起...她扯下口罩。
即使程雪挡在前面,林小满还是看到了——那张脸从耳根处被撕裂,露出血红的牙龈和森白的牙齿,像是一个永恒的、可怕的微笑。
苏雅...求求你...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放过她,她与此无关...
无关那东西——苏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所有人都有关!你们看着我受苦!看着我死!现在轮到你们了!
程雪转身用力推了林小满一把:走!去找档案室B区19号柜!那里有结束这一切的方法!
林小满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身后传来程雪的尖叫声和苏雅诡异的笑声。她拼命跑向图书馆,眼泪模糊了视线。保安室的灯亮着,但里面空无一人。主入口锁着,她想起程雪说的东侧楼梯,绕到建筑侧面发现门虚掩着。
地下二层比白天更加阴森恐怖。林小满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手电筒,找到B区19号柜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她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照片和一页日记。
照片上是五个年轻女孩的合影,中间的苏雅被涂黑了脸,照片边缘用红笔写着背叛者;日记是程雪的笔迹,记录了三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苏雅因长期遭受寝室暴力而割腕自杀,程雪赶到时已经太迟,而其他三人为了掩盖欺凌事实,故意破坏了现场,甚至用美工刀割开了苏雅的嘴角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子...
现在你知道了...程雪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林小满转身,看到她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一圈青紫色的掐痕,苏雅的怨念太深...她不会停止的...
你怎么...林小满看向她身后,没有苏雅的踪影。
我拖住了她...但不会太久...程雪咳嗽着,嘴角渗出血丝,必须有人...承担罪孽...
就在这时,远处再次传来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音。程雪的表情变得决绝:把照片和日记放回去...然后立刻离开...永远别再调查这件事...
那你呢
程雪露出一个凄然的微笑:三年前我本该站出来...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了。她推着林小满往楼梯方向走,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别回头!
林小满跑上楼梯时,身后传来程雪的大喊:苏雅!我在这里!是我们对不起你!放过其他人!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撕裂声和程雪的惨叫。
林小满咬紧牙关没有回头,一路冲回宿舍,锁上门瘫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第二天清晨,校园广播通报了一起学生意外死亡事件——程雪被发现在文学院后的小路上自杀,嘴角被利器割开,形成一个诡异的微笑。
警方调查后认定是精神失常导致的自残行为,校方很快封锁了消息。林小满尝试告诉徐莹自己看到的一切,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含糊其辞。她按照程雪最后的嘱咐,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甚至连毕业论文都换了选题。
但每当夜深人静,林小满偶尔会听到远处传来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这时她会立刻关灯上床,用被子蒙住头,直到声音消失。她知道,那是苏雅和程雪仍在校园里徘徊,一个带着无尽的怨恨,一个怀着永恒的愧疚。
而那张从档案室带出来的照片,尽管林小满记得自己明明放回去了,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书包夹层里。照片背面用已经干涸的血迹写着:
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