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玫瑰之约

    婚礼进行曲在秦氏庄园的空中花园响起，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踏着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毯缓步前行。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为这场价值千万的婚礼镀上一层梦幻的金色光芒。

    悦悦，别紧张。父亲低声说道，但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

    我勾起完美的微笑，目光越过满座宾客，落在红毯尽头那个挺拔的身影上——程远，我的未婚夫，商界新贵，秦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

    我没事，爸爸。我轻声回应，却在心里冷笑。紧张不，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三年。

    当我走到程远面前，他伸手接过我，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划。这个暧昧的小动作让宾客席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却让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你今天真美。程远低头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

    我抬眼看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曾让我魂牵梦萦，如今却只让我感到一阵寒意。程远眼中闪烁的光芒不是爱意，而是某种危险的占有欲。

    牧师开始宣读誓词，我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宾客席。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许沉舟，我的大学初恋，此刻正坐在第三排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婚礼。

    我的呼吸一滞，手中的捧花差点掉落。三年了，我以为他早已离开这座城市。他怎么会在程远的婚礼上

    秦悦小姐，你愿意嫁给程远先生为妻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我愿意。我机械地回答，声音却因看到许沉舟而微微发颤。

    程远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哦，忘了介绍，那是我的新助理，许沉舟。很有能力的年轻人。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助理许沉舟怎么会成为程远的助理

    婚礼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移步宴会厅。我借口补妆，躲进了新娘休息室。镜中的我妆容精致，白色婚纱价值连城，却像个精致的玩偶。

    门被轻轻推开，我以为是伴娘，却在镜中看到了许沉舟的身影。

    好久不见，秦悦。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却依然能轻易拨动我的心弦。

    我猛地转身，婚纱的裙摆扫过地面：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沉舟靠在门框上，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他的目光落在我无名指的钻戒上，眼神复杂：程远高薪聘请我，我没理由拒绝。

    你知道他是谁！我压低声音，胸口剧烈起伏，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

    我当然知道。许沉舟向前一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所以我才来。

    他的触碰让我浑身战栗，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学校园里的初吻，他为我画的肖像，还有那个雨夜，他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分手的画面。

    你不该来。我挣脱他的手，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许沉舟的眼神变得锐利：不迟。告诉我，你真的爱他吗这场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正要回答，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沉舟迅速后退，恢复了助理应有的恭敬姿态。

    程远推门而入，目光在我和许沉舟之间游移：打扰你们叙旧了

    许助理只是来确认一会儿的流程。我平静地说，心跳却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程远走过来，占有性地搂住我的腰：悦悦，该去敬酒了。他转向许沉舟，许助理，去确认一下直升机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带我的新娘去看日落。

    许沉舟点头离开，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感觉到他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中。

    等他们离开，我摊开手掌——是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句话：今晚十点，真相等你。

    2

    婚宴暗涌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我挽着程远的手臂，机械地向宾客敬酒。程远的手始终放在我的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秦总，恭喜啊！一位董事向我父亲敬酒，秦氏和程氏联姻，这商界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父亲笑容勉强，目光不时飘向程远，眼中是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程远突然凑到我耳边：你父亲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舍不得把女儿交给我

    我强作笑颜：爸爸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

    程远轻笑一声，手指在我腰间摩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的语气让我不寒而栗。三年前那个雨夜，程远就是用这种语气对我说：秦悦，你逃不掉的。

    敬酒到一半，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姐姐秦雅发来的消息：计划顺利吗别心软。

    我迅速锁屏，却看到程远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谁的消息这么着急回

    姐姐的祝福而已。我故作镇定。

    程远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鸷：秦雅……说起来，她今天怎么没来参加亲妹妹的婚礼

    她在国外出差。我撒谎道，心跳加速。

    程远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位重要客户打断。我趁机溜到洗手间，从婚纱暗袋中取出另一部手机——这是我瞒着所有人准备的。

    屏幕上有一条加密信息：证据已收集35%，继续接近程远，获取他的电脑密码。

    我快速回复：明白，注意安全。然后删除了记录。

    回到宴会厅，我看到许沉舟正在角落里与一位女宾客交谈。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妆容精致，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是谁我问走过来的伴娘林小雨。

    苏雯，程远的前女友。林小雨压低声音，听说他们分手很不愉快，没想到程远会邀请她。

    我皱眉观察那个女人，她正对许沉舟说着什么，表情激动。许沉舟面色凝重，不时点头。

    程远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吓了一跳：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程远的目光追随着我的视线，在看到苏雯和许沉舟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许沉舟！过来！

    许沉舟立即结束谈话走过来。程远冷冷地说：去准备直升机，现在。

    可是宾客还没……

    现在！程远打断他，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许沉舟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程远拉着我走向电梯：我们提前离场，给你个惊喜。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程远突然将我按在墙上，粗暴地吻下来。我挣扎着推开他：程远！你干什么

    我亲我的妻子，有什么问题他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还是说，你心里还想着别人比如……许沉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远捏住我的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大学时的恋人，多么浪漫啊。他突然笑了，不过现在你是我的了，秦悦。完完全全属于我。

    电梯到达顶楼，程远拽着我走向停机坪。许沉舟已经等在那里，脸色阴沉。

    程总，天气报告显示即将有强风，不建议现在起飞。许沉舟说。

    程远冷笑：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

    他强硬地把我塞进直升机，自己坐在驾驶位。我惊恐地发现他打算亲自驾驶：程远，你没有直升机驾照！

    谁说的他启动引擎，转头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有很多秘密是你不知道的，亲爱的。

    直升机剧烈摇晃着升空，我死死抓住座位，看着许沉舟的身影越来越小。程远操纵着操纵杆，脸上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害怕吗他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大喊，这才叫刺激！

    城市在脚下缩小，我的胃部翻腾。程远突然将直升机倾斜，我尖叫一声，差点从座位上滑落。

    程远！停下！我哀求道。

    他大笑起来，却突然咳嗽不止，脸色变得惨白。直升机开始失控旋转。

    该死！程远咒骂着，拼命控制操纵杆，药……在我口袋里……

    我颤抖着伸手去摸他的西装内袋，找到一个药瓶。程远一把抓过，倒出几粒吞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仍然难看。

    你有心脏病我震惊地问。

    程远没有回答，只是将直升机艰难地降回停机坪。一下飞机，他就推开赶来帮忙的许沉舟，独自走向电梯。

    许沉舟扶住摇摇欲坠的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突然注意到程远落在地上的手帕——上面有血迹。我趁许沉舟不注意，迅速捡起藏进袖口。

    他疯了……我喃喃道。

    许沉舟的目光复杂：比你想象的还要疯。今晚十点，一定要来。

    他递给我一张房卡，然后快步去追程远。我站在原地，婚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紧握着那张房卡和带血的手帕。

    这场婚姻才刚开始，但我已经嗅到了阴谋与危险的气息。程远到底隐瞒了什么许沉舟又为何突然出现而我的姐姐秦雅，在这场戏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3

    真相逼近

    夜幕降临，我脱下婚纱，换上一身黑衣。程远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睡下，我悄悄溜出别墅，前往许沉舟给的地址。

    这是一家偏僻的小咖啡馆。推门进去，我看到许沉舟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面前摊开一堆文件。

    你来了。他抬头，眼中是熟悉的温柔与担忧。

    我坐下，直接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许沉舟推给我一份文件：程远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接近你，娶你，都是为了报复。

    我翻开文件，里面是程远的医疗记录和几张老照片。当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时，血液瞬间凝固——那是我父亲，年轻时的父亲，搂着一个陌生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

    这是……

    程远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许沉舟一字一句地说，而你父亲，为了保全名声，曾试图杀死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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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指颤抖地抚过照片上父亲年轻的脸。照片已经泛黄，边角卷曲，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那个陌生女人怀中的小男孩，眉眼间确实有程远的影子——那种与生俱来的锐利眼神，连孩童时期都未曾柔和半分。

    这不可能……我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父亲从未提起过他有其他孩子……

    许沉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咖啡馆里人很少，角落里一对情侣低声交谈，吧台后的咖啡师专注地擦拭着杯子。这样平常的场景，与我正在经历的震撼形成鲜明对比。

    秦家发家史并不光彩。许沉舟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三十年前，你父亲为了攀附你母亲家族，抛弃了怀孕的情人。后来那女人带着孩子回来讨说法……他停顿了一下，从文件夹中抽出几张照片推到我面前，你父亲派人制造了一场‘意外’。

    照片上是车祸现场，一辆红色轿车被撞得面目全非。最后一张特写让我胃部一阵绞痛——驾驶座上是一个女人，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但她的眼睛还睁着，仿佛在无声控诉。

    咖啡杯在我手中晃动，褐色的液体溅到文件上，晕染开一片暗色痕迹。程远是我哥哥那么这场婚姻……

    他娶我是为了报复一阵恶寒爬上我的脊背，婚纱下的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尽管我已经换下了那身价值连城的礼服。

    许沉舟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不仅如此。程远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收购秦氏股份，他想要彻底毁掉秦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他近三年的资金流向记录。

    我突然想起姐姐秦雅那条神秘短信。计划顺利吗——难道她早就知道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程远的消息：玩得开心吗，妻子记得回家。配图是我和许沉舟刚才在咖啡馆门口的照片。

    他在监视我……我将手机转向许沉舟，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许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秦悦，你听我说，现在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程远不仅想报复你父亲，他还计划……他的话被突然推门而入的一群西装男子打断。

    领头的正是程远的私人保镖队长赵岩，我曾在家宴上见过他。他们径直向我们走来，许沉舟立刻站起身，将我护在身后。

    夫人，程总派我们来接您。赵岩面无表情地说，眼神却不断瞟向许沉舟手中的文件。

    我还有事要处理。我强作镇定，声音却比想象中尖锐，告诉程远我晚点自己回去。

    赵岩向前一步：程总说，现在。他的右手若有若无地搭在腰间，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凸起。

    许沉舟的手在桌下悄悄碰了碰我的腿，塞给我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体——是一个微型录音笔。跟他们走，他低不可闻地说，按我们计划行事。

    我深吸一口气，将录音笔滑入内衣暗袋：好，我跟你们回去。站起身时，我故意碰翻了咖啡杯，液体洒在文件上，哎呀，真是不小心。

    赵岩皱眉，但没说什么。许沉舟假装慌乱地擦拭文件，趁机将最关键的那几张藏进了袖口。

    走出咖啡馆时，我回头看了许沉舟最后一眼。他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

    黑色奔驰驶入别墅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暴雨将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别墅灯火通明，却莫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像是童话里女巫的糖果屋，美丽却致命。

    赵岩为我打开车门：程总在书房等您。

    我迈步走向别墅，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推开书房门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威士忌酒香扑面而来。

    程远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手中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只剩一半。他没有转身，只是举起酒杯对着玻璃中的我倒影示意：玩得开心吗，妻子

    你派人跟踪我。我直接挑明，声音比自己预想的冷静。

    他终于转过身，嘴角挂着那种我逐渐熟悉的危险笑容：保护你而已。毕竟，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出什么意外。他的目光落在我藏录音笔的位置，仿佛能透过衣物看到那个小装置，尤其是和你那位……老朋友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呼吸一滞，但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许沉舟只是碰巧遇到。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走走。

    是吗程远突然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液体溅出，在实木桌面上留下深色痕迹。他大步走向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这是什么

    他另一只手从我内衣中抽出录音笔，动作粗暴得让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程远！你弄疼我了！

    他松开手，却将录音笔举到我面前按下播放键。许沉舟的声音清晰地传出：程远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父亲曾试图杀死他们母子……

    精彩的故事。程远关掉录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可惜缺少关键证据。他突然咳嗽起来，这次比婚礼上更加剧烈，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

    我下意识上前一步：你需要看医生……

    关心我他擦掉血迹，冷笑一声，还是想确认你姐姐下的毒起效了

    什么我不明白……

    装傻也没用。程远走向书桌，拉开抽屉取出一瓶药，地高辛，治疗心力衰竭的药物。我根本没有这个处方。他将药瓶扔到我脚下，你姐姐每次来家里‘看望’我们，都会在我的维生素里掺入微量地高辛。长期服用会导致心律失常，最终——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心脏停跳。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秦雅确实经常来家里，总是带着自制的小点心，坚持要看着程远当场吃下……但我从未想过……

    不可能……姐姐她不会……

    不会杀人程远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你们秦家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不是吗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想知道更讽刺的是什么吗秦雅根本不是你的亲姐姐！

    我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转。程远拽着我走向保险箱，输入密码取出一个文件夹，将里面的DNA检测报告甩在我面前。

    看看吧，这是三个月前我偷偷做的检测。秦雅——是我的亲妹妹！当年那场车祸后，你父亲发现车里有婴儿却没死，就带回家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多么完美的复仇啊，让仇人的孩子叫自己爸爸！

    我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纸页散落一地。二十多年的姐妹情，竟然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秦雅知道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程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她那么积极地帮你‘收集我的犯罪证据’了我们兄妹俩，一个娶了你，一个假装帮你，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让秦明德付出代价！

    4

    兄妹相残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程远狰狞的面容。雷声轰鸣而至，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场闹剧震怒。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颤抖着问。

    程远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这种转变比他的暴怒更令人毛骨悚然。他蹲下身，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别担心，亲爱的妻子。我们的婚姻才刚刚开始……我有很多‘计划’要和你慢慢实现。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赵岩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程总，我们找到许沉舟了，他正在前往秦氏老宅的路上。

    程远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好，拦住他。我马上过去。他挂断电话，拽着我站起来，看来我们的游戏要升级了，亲爱的。一起去见见你的老情人如何

    程远亲自开车，车速快得惊人。雨水拍打在车窗上，雨刷器拼命工作也难以保持视野清晰。我紧抓车门把手，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害怕程远斜睨我一眼，放心，在复仇完成前，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你到底想对许沉舟做什么

    做什么程远冷笑，他父亲当年多管闲事，现在儿子又想来破坏我的计划……你说我该做什么

    秦氏老宅在城郊，是一栋有着百年历史的洋房，父亲很少来这里，只留了一个老管家看管。当程远的车急刹在铁门前时，我看到另外三辆车已经停在那里，车灯在雨中形成模糊的光晕。

    赵岩撑伞跑来：程总，许沉舟在里面，还有……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秦雅小姐。

    程远的表情瞬间阴沉：有意思，兄妹团聚。他拽着我下车，带路。

    老宅内部比记忆中更加阴冷潮湿。我们穿过布满灰尘的大厅，来到地下室入口。我从未想过家里会有这样一个地方——阴暗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尽头隐约有灯光。

    欢迎来到秦家的秘密基地。程远在我耳边低语，呼吸喷在我耳廓上，你父亲就是在这里策划了那场车祸。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却散发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许沉舟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角流血，显然已经经历过招待。而秦雅——我的姐姐——站在他旁边，手中竟然拿着一把枪。

    程远！看到我们进来，秦雅立刻举枪对准程远，放开悦悦！

    程远大笑起来：多么感人的姐妹情啊。可惜……他突然掏出一把枪顶在我太阳穴上，你的好妹妹现在是我的护身符。

    许沉舟挣扎着抬起头，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秦悦……别怕……

    闭嘴！程远厉声喝道，手中的枪更加用力地顶住我的头，秦雅，把枪放下，否则我让你的‘妹妹’脑袋开花。

    秦雅的手在发抖，眼中泪光闪烁：悦悦……我……

    姐姐，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哽咽，你真的……是他妹妹

    泪水从秦雅脸颊滑落：三个月前我才知道……程远找到我，给我看了DNA报告……我本来不相信，直到我偷偷拿了父亲的头发做检测……

    所以你就帮他报复父亲甚至……对我下毒程远讥讽地插话。

    我没有！秦雅激动地反驳，我只想收集证据把你送进监狱！那些药……我不知道……

    程远不耐烦地打断：够了！放下枪，否则我数到三就开枪。一……

    秦雅的手缓缓下垂……

    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沉舟突然用尽全力将椅子砸向程远。枪声响起，子弹擦着我的耳朵射入墙壁。混乱中，秦雅扑向程远，两人扭打在一起。

    跑！秦悦！许沉舟大喊。

    我却没有逃，而是冲向扭打的两人，试图阻止这场荒谬的兄妹相残。程远看到我接近，突然调转枪口——

    又是一声枪响。

    但倒下的是程远。秦雅手中的枪冒着烟，她的表情凝固在震惊与痛苦之间。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喃喃道，手中的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

    程远倒在血泊中，胸口迅速被鲜血浸透。他的表情很奇怪，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释然，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终于……结束了……他艰难地说，目光却看向我，秦悦……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真相……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还睁着，但已经没有了生气。

    警笛声由远及近。许沉舟挣扎着解开绳索，踉跄着走到我身边，将我拉离血泊。

    秦雅跪在程远尸体旁，无声地流泪：我杀了我哥哥……我杀了我的亲哥哥……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个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姐姐，竟然是我最恨之人的亲妹妹，而她现在看起来如此脆弱，如此……陌生。

    警察和救护人员冲进来时，场面一片混乱。我们被分开问话，秦雅被戴上手铐带走，尽管我极力解释那是自卫。

    三天后，在程远的保险箱里，我们找到了他说的真相——不仅有他收集的关于我父亲罪行的完整证据链，还有一份令人震惊的医疗报告：程远患有晚期肺癌，医生诊断他只剩不到六个月生命。

    5

    新的启程

    所以他加快了复仇计划……许沉舟翻看着报告，声音低沉。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个老旧日记本，属于程远的母亲。最后一页写道：

    我知道秦明德要杀我，但小雅是无辜的。我偷偷将她与秦家刚出生的女儿调换了。至少……我的女儿能活下去……

    我读着这些文字，双手不住颤抖。这意味着……秦雅确实是程远的亲妹妹，而我……我根本不是秦家的血脉

    许沉舟紧紧抱住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是秦悦，是我爱的人。

    一个月后，父亲因多项罪名被捕。秦雅因正当防卫被判无罪，但她选择自首承认参与了下毒计划。法庭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判处缓刑。

    我站在法庭外，看着秦雅被记者围追堵截。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们之间隔着太多谎言与鲜血，再也回不到从前。

    接下来去哪许沉舟问，握住我的手。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

    我能去送你吗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想起了大学时光里那个为我画肖像的男孩：好。

    机场总是充满离别与重逢的地方。许沉舟帮我推着行李车，一路沉默。

    登机口前，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路上看。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个轻吻：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你会回来吗他问，声音中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不确定。

    也许。我微笑，或者你可以来找我。

    飞机起飞后，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素描——大学时代的我，笑得无忧无虑。背面写着一行字：无论你去哪里，记得有人爱着真实的你。

    还有一张飞往希腊的机票，日期是下个月，乘客姓名：许沉舟。

    我将素描贴在胸口，望向窗外的云海。过去的恩怨已如云烟，而未来……未来还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