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大侦探007 本章:第一章

    我死死盯着手臂内侧浮现的猩红数字,23:59:48的倒计时正随着心跳倒数。急诊室的白炽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擦过耳际的瞬间,消毒水味突然被咸腥海风取代。邮轮汽笛在耳边炸响,我踉跄着抓住锈迹斑斑的栏杆,脚下深蓝海水里漂浮着半张腐烂的人脸。

    欢迎来到午夜皇后号。机械音从领口突然出现的铜制船徽传出,存活至第七日黎明,或者......海浪突然掀起十米高的巨墙,水幕中隐约浮现出数百具缠满海藻的骷髅,它们齐声接道:成为我们的一员。

    1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我低头给患者缝合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手术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暗红色液体正顺着患者腹部缝合处渗出,可那根本不是血——是海水混着铁锈的腥味。

    林医生护士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水幕传来。我猛地扯开橡胶手套,小臂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红色的数字纹身:23:59:48。秒数跳动时皮肤传来灼烧感,就像有人拿着烙铁在血管里写字。

    天花板突然炸开一团电火花,玻璃碎片擦着我耳廓飞过。等反应过来时,后背已经撞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围栏上,咸涩的海风灌进鼻腔。三十米外,漆黑的海面上漂浮着半张人脸,腐烂的眼球正对着我微笑。

    新来的带着檀香味的温热呼吸拂过后颈。穿墨绿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靠在栏杆上,手腕铜钱串叮当作响。她涂着蔻丹的指尖划过我手臂倒计时:这么干净的皮肤...真可惜。

    汽笛声撕裂夜幕的瞬间,整艘邮轮剧烈震颤。女人突然把我扑倒在地,三根生锈的铁锚擦着我们头皮飞过,深深扎进甲板。她旗袍开衩处露出绑着黄符的匕首,铜钱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叫我苏离。她拽着我冲向船舱,当侍应生端出银盘时,别碰任何发光的食物。话音未落,宴会厅大门轰然洞开,水晶吊灯上挂着十二具穿晚礼服的尸体,他们脚踝都系着和我一样的倒计时锁链。

    穿白色制服的侍应生从阴影中滑出,银盘里烤乳猪的眼珠突然转动起来。我后背撞上冰凉的立柱,苏离的铜钱串突然发出蜂鸣。她脸色骤变,拽着我躲进帷幕后的瞬间,邻座女孩的惨叫声刺破耳膜。

    那把本该切牛排的餐刀贯穿了她的咽喉。女孩抽搐的手指间滑落半颗尖牙,在地毯上滚出粘稠的血痕。苏离的铜钱串开始发烫,她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从现在起,每说错一句话都可能触发死亡规则。

    我的白大褂口袋突然渗出墨迹,那支从不离身的钢笔正在发烫。当侍应生拖着女孩尸体经过时,笔尖自动弹出,饥渴地颤抖着指向尸体脖颈处的血洞。宴会厅的落地镜映出我的倒影,镜中人居然在笑。

    找到你了。沙哑的机械音从领口传来,铜制船徽不知何时烙在锁骨上。整艘船开始倾斜,舷窗外升起十米高的水墙,上百具缠着海藻的骷髅正在巨浪中列队。他们的白骨手指划过玻璃,留下带血的字迹:还剩七夜。

    苏离突然割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铜钱上抛向半空。铜钱串悬浮成八卦阵的刹那,我手臂的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宴会厅地板裂开猩红缝隙时,她拽着我跳向吊灯:抓紧!这些骷髅水手是二十年前的乘客!

    我的钢笔突然扎进掌心,贪婪地吮吸着鲜血。当第一滴血渗入笔尖时,吊灯上的尸体突然齐刷刷睁开眼睛——他们脖颈处都有同样的钢笔状血洞。

    2

    吊灯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苏离的铜钱串在头顶叮叮当当拼成个箭头。那具穿着粉色礼服的尸体突然伸手抓住我脚踝,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救...救...

    钢笔突然从我掌心跳起来,笔尖扎进尸体手腕。暗红色纹路顺着笔杆爬上我手臂,眼前闪过零碎画面:暴雨夜的手术台,无影灯下躺着胸腔大开的男人,他的心脏在跳——那颗心脏上布满鱼鳞。

    别看他们的眼睛!苏离的铜钱狠狠抽在我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感让我清醒过来时,吊灯已经砸在长桌上。银质餐具在血泊里打转,侍应生们正跪在地上舔舐血迹,他们的后脑勺裂开海星状的嘴。

    我们跌跌撞撞逃进厨房冷藏室,苏离突然把我按在冻肉柜上。她旗袍领口滑出枚玉蝉吊坠,正发出急促的绿光。你口袋里有什么她盯着我鼓起的白大褂口袋,从宴会厅带出来的

    我摸出张泛黄的报纸,1952年10月15日的头条标题刺痛眼球:《午夜皇后号离奇失踪,船上载有国家博物馆特展文物》。配图里那尊青铜鼎的花纹,和我钢笔帽上的浮雕一模一样。

    报纸突然渗出腥臭的黏液,苏离的铜钱串瞬间烧红。她扯着报纸一角扔向半空,黄铜钱币切过纸面时,我们同时倒吸冷气——报纸背面用血画着我们的肖像,每个人的倒计时数字都被圈出来打了红叉。

    艹!门外传来男人浑厚的骂声。穿皮夹克的老头撞开铁门滚进来,警徽在他胸口晃悠。他甩手朝追来的侍应生开了两枪,子弹在对方眉心炸开的却是墨绿色粘液。

    陈九章,第七次轮回者。老头吐掉嘴里的血沫,警徽在昏暗里泛着冷光,小丫头别碰那个冰柜,除非你想变成...

    冰柜门突然从里面被撞开,十七八岁的马尾辫女孩跌出来,校服上结满冰碴。她手里素描本哗啦啦自动翻页,画满各种死法的侍应生。温蒂,第三次轮回。女孩牙齿打颤,厨房...厨房的肉馅是用...

    整艘船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我们撞在挂满冻肉的铁钩上。苏离的玉蝉吊坠炸成碎片,陈九章突然掏出手铐把自己锁在排水管上。抓紧固定物!他额头青筋暴起,每次船体倾斜都会刷新死亡规则!

    温蒂的素描本飞向半空,纸页上浮现出血色地图。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急诊室!你在急诊室是不是见过穿灰西装的男人我手臂的倒计时突然暴涨到4时,钢笔自发在素描本背面写下一串经纬度坐标。

    陈九章突然暴起掐住温蒂脖子,警徽狠狠按在她眉心:说!你是不是看过那个东西女孩校服领口被扯开,锁骨处密密麻麻的倒计时纹身正在融合。苏离的铜钱串勒住陈九章手腕:放手!她的双重人格要觉醒了!

    船体回正的瞬间,我们全部摔向右侧墙壁。温蒂的瞳孔变成诡异的双环状,素描本上的死人突然开始眨眼。她指着通风管道尖叫:来了!带着银盘子的来了!

    三个侍应生从管道口倒爬出来,银盘里盛着还在抽搐的章鱼触须。陈九章突然把警徽塞进我手里:小子,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手!金属警徽烫得惊人,背面刻着的警号居然是我办公室的电话尾数。

    苏离的旗袍突然渗出鲜血,那些暗红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八卦阵。当侍应生扑来的瞬间,我的钢笔自动飞出去扎进银盘。章鱼触须缠上笔杆的刹那,陈九章对着警徽大吼:203号预案!

    整面墙的冻肉突然活过来,挂着铁钩的火腿死死咬住侍应生的脖子。温蒂的素描本在血泊里自动燃烧,灰烬组成箭头指向通风管。我手背的倒计时数字开始脱落,像活蛆般爬向钢笔扎着的章鱼触须。

    原来是你...苏离突然用铜钱串缠住我脖子,眼底泛起鱼鳞状纹路,怪不得我的玉蝉会碎...

    陈九章的警棍砸在她后颈的瞬间,整艘船的灯光全部熄灭。温蒂的尖叫声中,我摸到通风管口粘着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的船员合照,其中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握着我的钢笔。

    3

    温蒂的尖叫声被黑暗吞噬的瞬间,我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镜面。陈九章的警徽在掌心发烫,映出背后无数个自己的倒影——每个我都缺了不同的身体部位。

    别动。苏离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铜钱串的微光映出她血流如注的右眼,这里是镜渊,呼吸频率会影响空间结构。她旗袍下摆正在融化,变成黑色黏液渗入镜面缝隙。

    温蒂的素描本突然在黑暗中自燃,火光照亮整面墙的镜子。陈九章的脸出现在对面镜中,但他的倒影正在用警棍猛砸现实中的自己。妈的,这鬼地方会复制恶意!他额头渗出冷汗,警徽上的编号开始倒转。

    我的钢笔突然跳进口袋,笔尖戳破布料扎在大腿上。借着微光,我看见最近的镜面上布满抓痕,有人用血写着:剜出说谎者的眼睛。镜中的苏离突然露出诡笑,她完好的左眼瞳孔裂成三瓣。

    小心!温蒂把我扑倒在地的瞬间,她背后的镜子伸出无数玻璃手。陈九章的警棍砸在镜面上,裂纹中渗出粘稠的黑血。往右跑!苏离甩出铜钱串缠住吊灯,每面镜子代表一个平行时空的结局!

    我们撞进一面等身镜,冰凉的触感像穿过青蛙的皮肤。温蒂的校服突然变成染血的白大褂,她举着手术刀对我笑:林医生,该做眼球摘除术了。陈九章从背后勒住我脖子,他警服上的编号变成了我的生日。

    都是假的!苏离的铜钱串突然勒进我手腕,剧痛让幻象瞬间破碎。真实的镜屋里,温蒂正用素描本猛砸自己的头,陈九章在啃食警徽的金属边缘。所有镜子里的我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左眼换生路。

    钢笔突然刺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箭头指向东南角的破镜。那面镜子里的我浑身缠满海藻,正用钢笔戳进左眼窝。当我靠近时,镜面突然浮出字迹:用陈九章的警徽划开温蒂的锁骨。

    不要!苏离的警告晚了一步。陈九章的警徽已经按在温蒂颈间,少女锁骨上的倒计时纹身突然睁开成眼睛。镜屋剧烈震动,所有镜中的陈九章开始同步掏枪。

    温蒂突然夺过警徽按在自己心口,皮肤下隆起蠕动的触须。203号预案是骗局!她撕开校服,胸口浮现出青铜鼎纹身,你们都被植入了虚假记忆!

    我的钢笔自发在镜面书写,血字组成航海坐标。当陈九章的枪口转向苏离时,镜中突然伸出腐烂的手抓住他脚踝——那是二十年前的他,警服上别着同样的警徽。

    去五十七号镜!温蒂的素描本页片纷飞,粘在镜面组成路线图。苏离的铜钱串突然勒住我脖子:你选真相还是生存她完好的左眼变成全黑色,眼白浮现出微型倒计时。

    镜面开始渗出海水,腥味里混着尸臭。我夺过警徽划向自己的左眼,剧痛中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温蒂的尖叫声里,滚落的眼球在镜面弹跳着,坠入突然出现的血潭。

    所有镜子同时映出我血流如注的左眼窝,五十七号镜浮现出逃生通道。陈九章突然用警棍砸碎最近的镜子,玻璃碎片中飞出无数带倒刺的触须。快走!这些是寄生体幼崽!

    我们跌进通道的瞬间,苏离突然将铜钱串塞进我空洞的左眼眶。冰冷的金属灼烧着神经,视线突然穿透墙壁——看见锅炉房深处被铁链锁住的焦尸,他手里攥着半张泛黄的照片。

    温蒂的素描本在奔跑中自动绘制地图,她右脸爬满血管状纹路:下面三层有活着的幸存者,但是...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浑厚的男声,但是他们早就不是人类了。

    陈九章的警服开始渗血,那些血迹在背上汇成倒计时图案。当他撞开安全门时,我们迎面撞见二十个正在啃食手臂的自己。每个复制品都缺少左眼,眼眶里蠕动着青铜鼎花纹的寄生虫。

    闭眼!苏离扯下发簪刺破掌心,血雾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复制体们突然互相撕咬,我的钢笔自发飞出去,笔尖扎进某个复制体的心脏——那里面跳动着和我手臂上相同的倒计时。

    当最后一只复制体倒地时,温蒂突然用素描本捂住嘴。本子上自动浮现出我们此刻的惨状:陈九章少了条胳膊,苏离的旗袍变成裹尸布,而我左眼窝里长出了青铜鼎形状的肉瘤。

    警徽突然发出蜂鸣,陈九章残缺的手臂指向下方:锅炉房有我要找的人。他淌血的嘴角露出古怪笑容,我女儿最喜欢玩捉迷藏了。

    苏离的铜钱串突然崩断,钱币滚落进黑暗深处。当第一枚铜钱落地时,整艘船响彻婴儿啼哭般的汽笛声。我的左眼窝开始发痒,透过铜钱看到的场景让胃部翻腾——所有所谓的队友,在另一个维度都是缠绕在一起的触须怪物。

    4

    锅炉房的热浪灼得眼球生疼,苏离的铜钱串在我左眼眶里嗡嗡震动。陈九章断臂处爬出蚯蚓状的血丝,那些血丝正沿着锈蚀的管道向深处蔓延。

    安琪!他突然对着蒸汽阀门嘶吼,警棍砸在铁门上迸出火星。温蒂的素描本自动翻到空白页,炭笔勾勒出小女孩被铁链缠绕的轮廓。我的钢笔突然跳出来,笔尖扎进阀门转轮缝隙,暗红纹路顺着螺纹爬满整扇铁门。

    阀门爆开的瞬间,焦臭味扑面而来。十七具焦尸被铁链锁在锅炉旁,他们烧融的手指还在机械性地添煤。最中央那具焦尸突然抬头,烧穿的眼窝对着陈九章:爸爸

    陈九章的警徽掉进煤堆,他扑向焦尸的动作被苏离的铜钱串勒住。仔细看!她扯回铜钱串,上面粘着沥青状黏液。那具焦尸的胸腔突然裂开,钻出满嘴尖牙的肉瘤,发出女童的嬉笑。

    温蒂突然跪倒在地,素描本上浮现血色方程式:热量在说谎!这些锅炉...这些锅炉烧的是时间!她撕下画纸扔向炉膛,火焰吞没纸片的刹那,我们手表倒计时同时加速。

    我的左眼窝突然剧痛,铜钱串在颅骨内疯狂震动。透过蒸汽缝隙,看见每个锅炉都连接着倒悬的急诊室,那些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我们几人。苏离的旗袍下摆突然起火,她扯下燃烧的布料缠住焦尸:九点钟方向!那个通风口!

    陈九章突然举枪射断锁链,焦尸们齐刷刷转头。当第一具焦尸扑来时,我的钢笔自发戳进它眉心。暗蓝色液体喷溅在警徽上,陈九章突然惨叫——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碳化。

    接住!温蒂撕下手臂皮肤抛过来,那层人皮在空气中展开成地图。我的左眼突然看清管道走向,那些蜿蜒的铸铁管道里流动的竟是液态倒计时。

    苏离甩出铜钱阵困住焦尸,拽着我跳进检修口。高温炙烤着后背,陈九章的惨叫渐渐变成非人的嚎叫。温蒂的校服突然膨胀破裂,露出布满青铜鼎纹身的脊背:他自愿被转化的,为了和女儿永远...

    检修口突然塌陷,我们坠入冷却池。腥臭的绿水里漂浮着冰晶,每块冰晶里都冻着个婴儿。我的左眼突然刺痛,那些婴儿全都有和陈九章相似的眉眼。

    别看!苏离的铜钱塞进我嘴里,这些是时间琥珀。她湿透的旗袍贴在身上,露出腰间溃烂的倒计时纹身。温蒂浮出水面时,她的长发正在脱落,露出头皮上的密码纹身。

    左眼突然穿透水面,看见池底沉着青铜鼎。那正是报纸照片里的文物,鼎身花纹与我钢笔上的完全吻合。当我伸手触碰时,鼎耳突然睁开成眼睛,瞳孔里映出苏离拿刀刺向我后心的画面。

    小心!温蒂的尖叫和我的预警同时响起。苏离的匕首擦着耳际飞过,刺中背后突然出现的鬼童。那东西长着陈九章的脸,嘴里却含着安琪的乳牙。

    鬼童炸成肉沫的瞬间,所有冰晶同时爆裂。婴儿哭声在密闭空间形成音爆,我的左眼窝喷出黑血。温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青铜鼎是转换器!用你的钢笔刺进鼎眼!

    苏离的铜钱阵困住复活的焦尸时,我的钢笔脱手飞向青铜鼎。笔尖扎入鼎眼的刹那,整艘船响起齿轮卡死的摩擦声。陈九章焦黑的身躯从头顶坠落,他手里攥着半枚烧融的警徽。

    安琪...回家了...他碳化的嘴唇翕动,警徽缝隙渗出蓝光。所有焦尸突然停止动作,整齐地转向西北方位跪拜。我的左眼看见那里有团人形雾气,隐约是穿警服的小女孩轮廓。

    温蒂突然大口吐血,吐出的血块里包裹着微型青铜鼎。苏离拽着我们往通风管爬:快走!时间回流要开始了!

    爬出管道时,整层甲板都在褪色。陈九章的焦尸正在复原,烧焦的皮肤下钻出新鲜血肉。温蒂的素描本疯狂翻页,画满各种死而复生的场景。当我的钢笔飞回手中时,笔尖沾着鼎眼里挖出的翡翠色结晶体。

    吃掉它!苏离突然掐住我下巴,除非你想变成陈九章那样!

    晶体入口的瞬间,左眼窝里的铜钱串突然生长出神经脉络。剧痛中我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手术室,苏离穿着护士服给我注射药剂,她锁骨处有个正在倒计时的数字纹身。

    整艘船突然剧烈震动,褪色到1952年的装潢风格。穿白色制服的侍应生从墙壁渗出,他们手里的银盘盛着陈九章还在跳动的心脏。温蒂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的声带正长出青铜鼎花纹。

    苏离突然吻住我流血的左眼窝,铜钱串在口腔里重组为钥匙形状。当第一个侍应生抓住温蒂脚踝时,整层甲板突然开始崩塌,我们在下坠中看见锅炉房深处睁开巨大的三瞳眼。

    5

    腐臭的羊皮纸碎片粘在舌尖上,我吐出半张被胃酸腐蚀的航海日志。苏离正在用铜钱串缝合我肋间的伤口,她的发簪插在我锁骨处,阻止着肉瘤的生长。

    别动。她手指沾着温蒂的血在甲板写字,这里是时间夹缝,你的每个念头都会催生怪物。我左眼里的铜钱在转动,透过血污看见这间船长室的真相——墙壁是用无数倒计时纹身拼接成的,那张古董书桌正在渗出脑脊液。

    温蒂蜷缩在角落,她的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颗粒。当我把翡翠晶体塞进她口中时,她突然睁大异色双瞳:青铜鼎在说话!它说我们早就是尸体了!她的指甲暴长,在柚木地板上刻出二十年前的日期。

    我捡起地毯下的日志残页,钢笔自动补全缺失的字迹。泛黄纸页上浮现出血掌印,1952年10月14日的记录刺痛眼球:今日收获优质容器七具,深瞳阁下钟爱那位医生的基因。配图素描正是我拿着钢笔做手术的模样。

    苏离突然用铜钱串勒住自己脖颈,旗袍裂口处露出机械齿轮:快烧了日志!但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拼接着残页,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死法。当最后一片纸归位时,整艘船响起肖邦的《雨滴》,音符在皮肤上烫出水泡。

    完整的日志显现出血字真相:午夜皇后号实为母体子宫,倒计时是胚胎成熟标记。所谓通关,不过是为深瞳筛选最佳寄生体。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突然重组——第二章宴会厅里,那把餐刀本该刺穿我的喉咙。

    温蒂突然扯开衣领,她锁骨处的倒计时正在渗入胸腔:林医生,你其实在第二天就死了!她的瞳孔分裂成复眼,映出我被苏离抱在怀里的尸体,现在的你是青铜鼎复制的...

    船体突然上下颠倒,苏离的铜钱串崩断。我们在空中撞向水晶吊灯,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下方拼凑日志。那个我举起钢笔刺向眼球,鲜血在虚空画出管理局的徽章。

    欢迎回家,初代容器。白面具船长从镜中走出,他的制服镶满倒计时芯片,该回收实验体了。他抬手打响指,温蒂的脊椎突然破体而出,化作青铜鼎形状的骨鞭。

    苏离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她的左眼终于完全漆黑,眼白浮现出我的真实档案:项目编号Zero,初代管理局局长克隆体,二十年前自愿成为...后面的字被蠕动的肉芽覆盖。

    我手中的钢笔突然暴长,笔尖刺穿船长面具。粘稠的蓝血喷溅中,面具碎片显现出我的脸。船长腐烂的手指插入自己眼窝,挖出镶嵌着翡翠的时之瞳:这就是你当年留下的眼睛,想要吗

    温蒂的骨鞭缠住我的腰,她在空中画出血色方程式。当公式完成时,所有日志残页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手术室监控录像——二十年前的我正在给苏离做开颅手术,她颅骨内嵌着微型青铜鼎。

    记忆...都是倒灌的...苏离突然用发簪刺穿耳膜,黑血顺着簪子滴落成密码,真正的初代早就被替换了,我们不过是无限复读的...

    船长的时之瞳突然炸裂,翡翠碎片嵌入我的左眼窝。剧痛中看到走马灯:每届游戏的获胜者都会成为新船长,他们的倒计时芯片正是前任的骨灰制成。温蒂的尖啸突然实体化成青铜鼎,将船长吸入鼎口。

    整艘船开始分泌黏液,舱壁浮现出血管纹路。苏离的旗袍完全融化,露出机械脊椎上跳动的倒计时芯片。她将铜钱串按进我的左眼:该醒了,不然我们永远走不出这个莫比乌斯环!

    温蒂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铜鼎纹身:林昼,看看你的倒计时!我抬起手臂,原本的血色数字变成了翡翠色代码——那不是死亡倒计时,是寄生完成度的百分比读数。

    船长的残躯突然暴起,他脖颈处钻出我的克隆体头颅。当青铜鼎完全闭合时,整层甲板开始坍塌,我们坠入核心舱。粘稠的血肉温床上,上百具我的克隆体正在同时睁眼,他们手臂上的倒计时显示着不同进度。

    苏离的机械脊椎突然刺入控制台,舱内响起管理局的警报声。温蒂用骨鞭缠住正在异变的克隆体们,她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初始指令激活,清除所有失败品。

    我的钢笔自动飞向主控电脑,笔尖流淌出的血在键盘上敲出终止代码。当最后一个按键落下时,所有克隆体突然齐声尖叫,他们的眼球炸成血雾,在空中组成航海图。

    苏离突然瘫倒在地,她的机械脊椎正在解体:快走...去桅杆顶...端...温蒂的骨鞭卷住我们撞破穹顶,下方传来血肉融合的黏腻声响。在攀爬过程中,我看见每层甲板都在上演无限循环的杀戮,那些残杀的身影全都有我们的面孔。

    当终于撞开桅杆顶端的铁门时,暴雨倾盆而下。温蒂的青铜鼎纹身爬满全身,她举起骨鞭指向乌云深处的三瞳巨眼:它在等我们主动献祭。

    我的左眼突然看透云层,那所谓邪神分明是放大万倍的青铜鼎,鼎耳处镶嵌着无数时之瞳。暴雨冲刷着翡翠代码,手臂上的读数停在99.9%。苏离用最后力气将我推向前方:吞了它,你就...

    温蒂的骨鞭突然穿透苏离的胸膛,从她脊椎里扯出跳动着的翡翠核心:多谢你把他培养成熟。她的声音变成浑厚的男声,现在该收割了。

    暴雨中的桅杆开始肉化,我的钢笔在掌心融化成钥匙形状。当温蒂的骨鞭卷住翡翠核心时,二十年前的记忆终于完整复苏——我才是第一个把邪神带进现实的叛逃者,所有轮回不过是我的赎罪仪式。

    6

    暴雨冲刷着温蒂脸上的青铜锈斑,她攥着翡翠核心的骨鞭刺向我眉心。苏离的血溅在睫毛上,我忽然看清核心里封存的东西——二十年前我亲手给温离戴上的婚戒。

    钢笔化成的钥匙突然暴长,穿透温蒂的肋骨扎进桅杆。肉化的桅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翡翠代码在暴雨中漂浮重组。我接住坠落的婚戒,戒圈内侧刻着倒计时起始坐标: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急诊室。

    你终于想起来了温蒂的声带正在碳化,露出青铜鼎纹的声带,当年你为了救活车祸重伤的苏离,偷走了青铜鼎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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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如暴雨倾泻。手术台上支离破碎的苏离,我颤抖的手握着钢笔改写她的死亡时间。青铜鼎在储物柜里发出蛊惑的低语,那支吸血的钢笔正是开启容器的钥匙。

    桅杆顶端突然裂开巨口,邪神的三瞳眼近在咫尺。我的左眼开始融化,铜钱串在眼眶里凝成钻头。温蒂的骨鞭卷住苏离残躯扔向巨口:最后的祭品!

    苏离的机械脊椎突然展开成伞状,翡翠核心在空中折射出七重幻影。每个幻影都是不同时间线的我们——第二章宴会厅里她替我挡刀,第四章锅炉房中她剜出寄生体,第五章里她将铜钱串塞进我血肉模糊的眼窝。

    该结束了。我吞下融化的婚戒,翡翠代码在血管里沸腾。钥匙状的钢笔自动插入三瞳眼中央,邪神发出齿轮卡死的哀嚎。暴雨突然倒卷,露出虚假的星空——那是管理局的穹顶投影,我们始终在实验舱里轮回。

    温蒂的皮肤完全剥落,露出青铜鼎原貌。她的声音变回女高中生:林医生,你答应过要带我回家...鼎身上的眼睛渗出泪水,映出她原本清秀的脸。

    倒计时走到00:00:01时,我拽着苏离的残躯跳向邪神瞳孔。钥匙在虹膜上拧转的瞬间,整艘邮轮的数据流开始坍缩。翡翠代码爬满三瞳眼,我在时空裂缝里看见所有真相——苏离是初代管理局特工,我才是最初失控的实验体,而温蒂...是我们未能出生的女儿的意识载体。

    邪神瞳孔突然化作镜面,映出二十年前的我正在签署自愿书。背后的观察窗后,白面具船长摘下伪装,赫然是老年陈九章的脸。他警徽上的编号正在倒计时,怀里抱着安琪的骨灰盒。

    爸爸...温蒂的青铜鼎开始崩解,她残存的人手抓住我的衣角,这次别丢下我...

    翡翠代码彻底吞噬邪神的刹那,苏离的机械脊椎刺入我的心脏。剧痛中看见急诊室的无影灯,消毒水味盖过了血腥味。护士正在惊呼:林医生手背出现不明纹身!

    我猛地从手术台滚落,掌心攥着生锈的铜钱。监控器显示日期是邮轮失踪案的前三天,窗外暴雨如注。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苏离穿着护士服在走廊微笑,她锁骨处的倒计时刚刚开始跳动。

    口袋里的钢笔突然发烫,笔帽上的青铜鼎花纹泛起血光。停尸间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海藻腥味的风窜进鼻腔。我擦掉额头的冷汗,走向异响传来的黑暗——这次,该换我成为布局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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