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愤怒控制障碍，在疗养中心封闭训练一年，刚拿到结业证。
结果去新公司面试，碰见个油腻老板大放厥词。
我只是提了点不同意见，他就不仅否定我所有能力，还撕了我的简历。
他撕的可不是我的简历。
而是他自己职业生涯的墓志铭。
01
我有严重的间歇性愤怒控制障碍，上个月才堪堪拿到结业证。
今天是最后一次评估面试，希望能顺利回归人类社会。
治疗师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搞得我昨晚复习了一整夜正常人行为准则。
比如：面对质疑，要心平气和地解释，而不是抽他耳光让他孺子可教。
老板提出愚蠢意见时，应该说好的，我再想想，而不是揪着他领带问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先动手打人被举报会被请进局子里喝茶！意思是后动手就没事吗
这些破规矩简直要把我逼疯。
猛男落泪.jpg
02
面试第一家公司，就踩了狗屎运，碰上个极品。
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土老板，脑袋顶个锃亮的地中海，啤酒肚鼓得像怀胎十月待产，瘫在老板椅上对他那不存在的江山指指点点。
我的项目经验嗤。
我的专业技能呸。
带来的作品集连翻都没翻，随手扔到一边，一边抠鼻屎一边问我八卦隐私。
我勒个骚刚。
人家人力想插句话缓和气氛。
结果这老板跟聋了似的。
二郎腿抖得桌子哐哐响，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又吹嘘起他那点破白手起家的烂事。
嗓门大得像打桩机，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他油腻的成功学狐臭，熏得我想吐。
人力小姐姐强忍着他身上的烟臭味，努力把话题往面试上拽。
他翻了个白眼，猛地一拍桌子：老子招人，老子说了算！你插什么嘴！
人力小姐姐小声说：王总，这位先生的履历确实很优秀……
优秀个屁！王总粗暴打断，我看就是个眼高手低的废物！这点压力都受不了，以后能给公司创造个毛价值！
人力小姐姐还想再争取。
那王总突然抓起我的简历，肥手指戳着我的照片：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看就不会干活！
隔着几米，我都能听见纸张被他油腻的手指捏得嘎吱作响。
学历高有屁用能当饭吃王总冷笑，下巴抬得能戳破天花板，我这儿，只要结果！懂吗结果！
人力小姐姐刚毕业，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胆儿小，脸唰地紫了，低下头不敢吭声。
几个路过的员工，听到动静，鬼鬼祟祟探头。
王总又发飙了……
这新人真倒霉，赶上王总更年期。
嘘……少说两句，被听见就完了！
王总听见外面的议论，更得意了，像只斗胜的公鸡：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
员工们吓得立刻缩回脑袋，键盘敲得飞快。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人力小姐姐。
03
王总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他突然停在我面前，肥胖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伸出油腻的手：把你刚才说的那个方案，详细讲讲。
我有点懵：哪个
就那个！你说能改进我们工作流程的！拿出来我看看！
我说：抱歉，那是我的个人构思，不在这次面试展示范围内……
他那肥猪蹄子又指向我的鼻子，几乎要戳到我脸上，语气蛮横：少他妈废话！让你拿就拿！不然就滚蛋！
人力小姐姐小声提醒：王总，这不符合规定……
王总吼道：规定个屁！老子就是规定！老子看上的东西，就得给我！一个臭打工的，装什么清高！
一股热血轰地冲上我的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坏了，要发病了！
我脑子里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了，一个扯着嗓子喊揍他！揍他！撕烂他的嘴！
另一个尖叫忍住！犯法！犯法啊啊啊！
理智的堤坝摇摇欲坠，治疗师的声音像紧箍咒一样在耳边回荡：
动手伤人犯法！动手伤人犯法！动手伤人犯法！
妈的！
我快控制不住了，深吸一口气，试图回想疗养中心教的那些狗屁放松技巧。
结果那王总以为我怂了，笑得更嚣张，一把抢过我的简历。
还给我！我声音冷了下来，王总，请你放尊重点。
王总笑得像个刚偷到鸡的黄鼠狼：尊重你也配一个破求职的，让你跪着你还敢爬不成！
他拿起简历，当着我的面，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拿着你的垃圾滚蛋！我们公司不养闲人！
他把碎片扔在地上，还用他那能反光的油腻皮鞋狠狠踩了两脚，啐了一口：看见没这就是你的价值！呸！
人力小姐姐惊呼一声。
04
然而。
下一秒，人力小姐姐就看见那个不可一世的王总，被我一记干脆利落的飞踹，正中啤酒肚。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咚地一声滚了出去，撞翻了工作椅子。
还没等他哀嚎，我就揪住他那几根可怜的油腻头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到办公桌前，哐一声，把他的猪头狠狠按在桌面上。
桌面上的文件纸张四散飞扬。
王总疼得嗷嗷直叫，跟杀猪一样地喊保安。
办公室死寂了一瞬，随即又被王总凄厉的嚎叫刺穿：
救命啊！打人啦！杀人啦！
外面看热闹的员工也反应过来了，嘴上喊着有话好好说、年轻人别冲动，要讲武德之类的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堵住了门口，还贴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把哀嚎声锁在里面。
我按着王总的脑袋，甚至还爽朗地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刚才，说谁是废物来着
他被吓傻了，身体抖得像筛糠，想挣脱，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我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他脸上，清脆叮当地响亮：我他妈问你话呢！哑巴了！
他带着哭腔说：没……没说谁……
我说：哦看来是我听错了。
我顿了顿，又问：那你刚才说，谁不堪大用
说着，我顺手抓起桌上的订书机，对着他那张肥脸，啪嗒、啪嗒地钉了下去，像在盖章。
现在，谁不堪大用嗯
钉了几下，感觉还是不解气。
我扭头看到他桌上那杯刚泡好的、还冒着热气的浓茶。
于是端起来，对着他那颗光可鉴人的地中海脑袋，哗啦一下，从头浇到脚。
给你洗洗脑子，清醒一下！
王总满头茶叶，湿漉漉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烫得他嗷嗷惨叫，却一个屁都不敢放。
舒服不舒服呀我柔声问，像在关心一个老朋友。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起当年雪碧透心凉，心飞扬的广告词。
他惊恐地疯狂摇头，泪水和茶水混在一起。
你他妈竟然敢说不舒服！我眼神一厉，随手抄起桌上的键盘，照着他的后背哐哐砸了几下，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做物理治疗，你他妈竟然说不舒服！
键盘碎片飞溅。
他疼得撕心裂肺，捂着后背，涕泗横流地疯狂点头：舒服！舒服！太舒服了！
我说：这么舒服，那就多享受一会儿吧！
王总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了不了！我错了！爷爷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05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终于被撞开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冲了进来，手里明晃晃的电棍指着我。
心理医生总说我们这种人情绪控制力差，容易冲动上头。
别人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
但我肯定不是。
我绝大多数时候，冷静得可怕，甚至比普通人更懂得权衡利弊，趋利避害。
只是在我眼里，有些人的尊严，轻得像根羽毛，践踏起来，就像踩死一只蟑螂，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有点小爽是怎么回事。
比如现在，如果不是保安冲进来，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拎起旁边的板凳，砸碎他那颗愚蠢的脑袋。
可惜，时机不对。
我被冲进来的保安用电棍顶住了后腰，带来一阵酥麻的刺痛感。
报警！快报警！王总顶着一头狼狈的茶叶，指着我尖叫，声音嘶哑，我要让他牢底坐穿！我要让他死！
我反手甩开保安的钳制，掸了掸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你再指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根猪蹄子给掰断
王总吓得一个哆嗦，手指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再也不敢上前，只敢躲在保安高大的身躯后面，用怨毒得几乎要喷火的眼神死死瞪着我。
06
我们被请到了公司的会议室。
王总坐在我对面，唾沫横飞地嚷嚷着要我赔偿他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还有他那张被订书机蹂躏过的脸。
但人力小姐姐鼓起了勇气，向闻讯赶来的公司高管说明了情况，强调是他先出言不逊，侮辱面试者，还动手撕毁了简历。
王总刚被物理治疗完，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刻跳了起来，叉着腰吼道：撕个破简历能值几个钱！他凭什么动手打老板！啊！
我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语气轻松：我有愤怒控制障碍，刚才没控制住，不好意思啊。
王总显然不信，唾沫差点喷到我脸上：你有病！老子还有精神病呢！我不管！这一百万少一分，今天谁也别想走！
07
于是，我当着他的面，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向会议室大门：我就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刚迈出一步，我就又退了回来，笑嘻嘻地说：哎，我又回来了。
再走出去一步：我又走了哦。
如此反复横跳了几次，像在玩幼儿园的游戏：走不走走不走气不气是不是对你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略略略~
王总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剧烈颤抖，指着我的鼻子，嘴唇哆嗦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行！你有种！你他妈给我等着！出了这个门，我让你在
A
市混不下去！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同时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像要生吞了我：老子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我点了点头，表情无比诚恳：好啊，要让我跪是吧约个地方呗，我今天评估面试结束了，正好有空。你不会喊人吧那多没意思。
原谅我，我是真的很想看看，这种土鳖老板除了撒泼打滚，还能有什么花招。
以前看商业片，那些大佬都喜欢玩阴间的，什么盘外招，把对手搞得身败名裂。
我这刚踏入社会，就有这种宝贵的实践机会，怎么能错过就当是向前辈学习了。
王总挂了电话，气得反而笑了出来，是那种扭曲的狞笑：好好好，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08
很快，我就知道了王总的报复手段有多么……朴实无华。
我刚走出写字楼，还没走到地铁站，就被几个人影堵住，推进了一条僻静的后巷。
第一个印象就是阴暗、潮湿，还散发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味。
四五个穿着黑色紧身
T
恤的蒙面壮汉围住了我。
个个凶神恶煞，肌肉虬结，手里拎着棒球棍和闪着寒光的扳手。
就是你小子，敢动王总为首的那个光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上来就想给我一耳光。
我侧身躲过，带着风声。
后面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试图锁死我的退路。
小瘪三，王总的人你也敢碰光头狞笑着，挥舞着手里的扳手，发出呜呜的风声，这条巷子没监控，把你打残了都没人知道！
他用扳手指着我，恶狠狠地说：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09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没监控
打残了没人知道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耳边嗡地一声炸响，我开始兴奋，脑子里那两个吵闹的小人瞬间和解，兴奋地手拉手在我眼前放起了绚烂的烟花，齐声高呼：开搞！开干！干他丫的！
于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这光头就是一个迅猛的膝撞，狠狠顶在他的小腹！
趁他吃痛弯腰，面目扭曲的瞬间，我又闪电般夺过他脱手的扳手，反手一记肘击，将想从后面偷袭抱住我的另一个家伙直接撂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又一个壮汉被我一脚踹得倒飞出去，撞在满是污渍的墙壁上，滑了下来。
我趁机拉开距离，抓住另一个冲上来的家伙的手腕，借力用力往墙上狠狠一撞！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我轻松夺下了他手里的棒球棍。
沉甸甸的金属棒球棍入手的那一刹那，冰冷的触感传来。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抖、叫嚣！
愤怒控制障碍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情绪激动时，肾上腺素会疯狂分泌，远超常人，力量和反应速度都会得到恐怖的提升。
现在，终于他妈的有用了！
光头最先反应过来，捂着肚子，面目狰狞地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朝我面门砸来！
我不闪不避，眼神冰冷，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挥舞着棒球棍，对着他支撑身体的膝盖狠狠砸下！
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我和他，就像两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迎面相撞！
谁先转向，谁就输了！
这一幕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在我眼前无比清晰地展现：
砂锅大的拳头在我眼前不断放大，带着恶风。
光头的表情由凶狠，逐渐变得惊恐，扭曲。
因为我的棒球棍也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砸向了他的腿骨！
在棒球棍离他膝盖不到一寸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浑身战栗。
不是恐惧。
是兴奋！
一种难以言喻的破坏欲在我的四肢百骸奔腾咆哮，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望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温热的鲜血！
但是。
光头，他妈的，竟然害怕了！
就在我的棒球棍即将砸断他腿骨的那一瞬间，他强行收回了拳头，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而扭曲，狼狈不堪地向后踉跄退去。
他没打到我。
我也没砸到他。
棒球棍狠狠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我手臂发麻。
操！你他妈不要命了！光头的声音都在发抖，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我他妈真的真的不要命了，但却要气炸了！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
我握紧棒球棍，眼神阴鸷地再次冲了上去。
一次打不残你，就来第二次！老子今天非把你腿打断不可！
光头彻底吓破了胆，怪叫一声，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另外几个还能动的见状，现在也是魂飞魄散，丢下武器，屁滚尿流地向巷子口逃窜。
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拎着棒球棍和扳手，迈开长腿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半分钟之前，他们还叫嚣着要让我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半分钟之后，五个壮汉被我一个人追得哭爹喊娘，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10
哎，人的求生本能真是可怕。
我在疗养中心体能测试次次拿第一，竟然愣是没追上这几个亡命之徒。
巷口的几个行人看到这混乱的一幕，吓得尖叫，手忙脚乱地帮忙报了警。
最终，我们，连同那几个被打趴下、哼哼唧唧起不来的倒霉蛋，全被带回了派出所。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民警同志揉着太阳穴，表情相当头痛：就这点面试的破事，至于吗！在街上聚众斗殴！还拿着武器！你们当这是拍黑佬仔啊！
我站在旁边，一脸无辜，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警察同志，您是不知道，刚才可把我吓坏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寻衅滋事，太可怕了！
我清晰地看到民警同志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还装无辜！就你这身手，我们要是再晚到一会儿，他们几个还能囫囵个儿躺这儿吗！
那个光头，此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裤裆都湿了，哆哆嗦嗦地说：警察同志，多亏你们来得及时啊！不然……不然我们哥几个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哭哭啼啼的样子，真配不上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脖子上那条快赶上狗链子粗的金项链。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民警不耐烦地打断，互殴！都给我写个调解书！该赔医药费赔医药费！然后都给我滚蛋！
他拿出笔和纸，啪地拍在桌子上，你，先来签！
我说：我签不了。
民警一愣：什么
我没办法保证以后不再揍他。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眼神无比真诚地看着他，表情很无辜。
民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你别胡说八道！故意伤害是犯法的！知道不！
我说：我知道。但王总这种人不挨揍，我心里这口气，就顺不了。
民警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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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一告知。
他在系统里快速查询，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成了一个川字。
11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喂，张医生吗对，你那个病人…对对，就那个刚出来的…我觉得，可能需要重新评估一下。
他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我听到了：这种情况，当初到底是怎么让他拿到结业证的！
半个小时后，我的治疗师张医生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他先是无奈地看了看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的光头和他那几个倒霉同伙，又看向接到通知、同样一脸惊魂未定赶来的王总，叹了口气：你说你，招惹这尊大神干嘛呢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如数家珍地细数我之前的光辉事迹：
因为排队被插队，把人家超市几十辆购物车全推倒了，跟叠罗汉似的，砸伤了三个试图阻止他的保安，最后赔了五万。
在公司被同事穿小鞋，直接把人家的电脑主机从三楼窗户扔下去了，差点砸到楼下遛弯的老太太，又赔了三万。
张医生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送来疗养，是因为上次和老板吵架，情绪激动，直接把人家老板价值不菲的定制假发给扯掉了，还被按在会议桌上摩擦，疯狂抽大嘴巴子……
王总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落叶：扯…扯老板假发！还…还摩擦！这…这不开除！
开除了啊，张医生摊手，赔了公司十万块钱精神损失费，还签了保密协议。
王总：……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民警同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张医生说：张医生，还是给他做个快速评估吧，我严重怀疑，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回归社会。
张医生撇了撇嘴，慢吞吞地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点开一个评估软件。
有什么用他小声嘀咕，但足够让我听见，那些破量表他早就研究透了，闭着眼睛都能做。结果出来，保证比在座的各位都正常，堪称模范市民。
与此同时，王总正在用手机疯狂搜索殴打他人如何量刑、故意伤害罪判几年之类的问题，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五十道选择题，我两分钟搞定。
要不是这破平板卡得要死，我还能更快呢。
评估结果很快出来了。
结果显示我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心态平和、积极向上、善于沟通、极度厌恶暴力、乐于助人、堪称新时代四好青年的典范呢。
这他妈是四好青年！
王总瞪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指着我，又指着自己那张还隐隐作痛的脸，他之前差点把我脑袋开瓢！谁家四好青年是这样的！啊！
他不知道。
在我拿到结业证那天，疗养中心的主任亲自开车送我下山，临走前，硬是塞给我一个厚厚的、鼓囊囊的大红包。
全体治疗师和护工，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疗养中心门口，眼里含着热泪，激动地与我挥手告别。
给钱，给笑脸，给祝福。
核心诉求就一个：
求你了！千万！千万别再复发了！我们这小庙经不起您折腾了！
是啊，很正常。张医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你看他这精神面貌，多饱满。思维清晰，逻辑缜密，完全符合回归社会的要求嘛。
他麻利地收起平板，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哎呀，我约了人打麻将，时间快到了，先走一步哈。有事……呃，没事的话，就尽量别联系我了，我很忙的。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民警同志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对我挥了挥手：既然评估没问题，那就好好找工作，遵纪守法，记住，千万别再冲动了。
他又转向王总，语气严肃：王总，以后遇到任何情况，请及时报警，我们会尽快出警……当然，最好是用不上。
那王总嘴角一抽，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转向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小……小兄弟，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轻轻放了吧
我走上前，十分和蔼地拍了拍他肥厚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让他肩膀微微一沉。
叫小兄弟多见外啊……叫爸爸，这样才显熟嘛。
王总：……
他不说话，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
我捏着他肩膀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笑容更加灿烂，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叫不叫
他的膝盖一软，声音带着哭腔：……爸爸。
哎，真乖。
12
然后，我和王总一起，趴在派出所的桌子上，写调解书和保证书。
我一直搞不懂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卵用。
保证不再犯，就能真的改邪归正
正常人的世界，或许是靠这些脆弱的规则和契约运行的。
但我不一样。
我最擅长的，就是打破规则。
所以，我的保证书上，龙飞凤舞地只写了一句话：【保证下次动手，会选个没监控的好地方。_】
王总那边，则写了整整三页纸，从他白手起家多么不易，写到公司经营多么困难，又写到他肩负着几百号员工的生计，压力山大，可使了劲儿地卖惨，博取同情。
写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催人尿下。
看得我啧啧称奇。
这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本事，不去写真他娘是屈才了。
要是他有这文笔，早成百万大
V，割韭菜割到手软了。
签完字，按了手印。
我们双双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王总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钻进他那辆锃亮的奔驰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一声咆哮，瞬间汇入车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起步速度，要是
F1
车手看见了，估计都得当场拜他为师。
可是，有用吗嘿嘿。
没用的！
刚才在会议室等警察的时候，我可是顺手借了他掉在地上的员工工牌。
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他的名字、职位，还有……公司内网账号和初始密码。
呵。
不着急。
我有的是时间，和丰富多样的手段，陪他慢慢玩儿。
本来想直接搞点他的商业机密，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但研究了一下，发现需要专业工具和技术，还得时刻提防他们公司的网络安全部门，有点小麻烦。
于是又想着干脆制造点小意外，比如刹车失灵什么的。
结果发现改装车辆需要专业知识，而且很容易留下证据，风险太高。
啧，这都什么年代了。
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怎么就这么麻烦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张医生打了个电话，虚心请教如何合法地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
电话那头的张医生声音充满了警惕：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别乱来！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让王总体验一下人生的大起大落，最好是从云端跌落泥潭，摔得粉身碎骨那种，嘿嘿。
张医生差点没吼出来：你怎么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你才刚出来啊祖宗！
我洗耳恭听：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不妨分享一下
张医生气急败坏：我是让你遵纪守法！谁他妈要跟你讨论报复手段啊！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说：为什么不能报复他先惹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疲惫，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的祖宗哎，你能不能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恶意报复也是违法的！你把他搞垮了，你自己也得承担法律责任！懂不懂！
那如果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留痕迹，不就可以了我反问。
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天呐！老兄！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是记录！你怎么可能不留痕迹！你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哦，所以关键是要利用信息差和规则漏洞是吧懂了懂了，谢谢你啊张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张医生：……我他妈心累了！挂了！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别啊张医生！我的小学班主任曾经告诉我，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语气激昂。
电话那头传来张医生崩溃的声音：这种破事不需要这么正能量啊！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嘟…嘟…嘟…
后面几天，经过我的深入研究和初步尝试。
发现张医生说的，确实真有那么点道理。
就先不说那些无处不在的防火墙和安全审计了。
光是各种实名认证和操作日志就足够让我头疼：登录
IP
有记录，操作行为有存档，只要我敢用他的账号搞点大事，分分钟就会被技术部门锁定。
唉，在这个信息透明的年代，想悄无声息地搞垮一个人，真他妈难。
白学了一肚子社会工程学和心理学知识，累死个人。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现在，我颇能体会那些顶尖黑客高手寂寞如雪、独孤求败的心境了。
13
但是我这个人，优点不多，缺点不少，但其中最突出的一个就是：记仇。
物理毁灭暂时行不通，那我就从精神层面入手，慢慢折磨你。
我拿着王总的工牌，大摇大摆地混进了他们公司。
每天啥也不干，就在茶水间、吸烟区、厕所这些信息集散地晃悠。
竖起耳朵听八卦。
很快，就基本摸清了他和公司几个高管之间的爱恨情仇、勾心斗角，以及他本人的诸多光辉劣迹。
我发现，这王总还真是个人渣中的极品，烂泥里的战斗机。
对上级谄媚奉承，摇尾乞怜；对下属则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黑锅都让别人背。
开会时满嘴跑火车，画的大饼能绕地球三圈，实际执行起来狗屁不通，一问三不知。
公司明明贴着禁烟标识，他带头在办公室吞云吐雾，烟头随地乱扔。保洁阿姨好心提醒他，他还骂骂咧咧，说什么公司请她来就是干这个的，不然发她工资干嘛。
还特别喜欢占女同事的便宜，尤其爱对年轻漂亮的女实习生下手，借着酒劲儿就开始动手动脚，被拒绝了就给人家穿小鞋，背后使绊子。
我亲眼看到一个刚来的女实习生被他堵在茶水间训哭，就因为拒绝了和他晚上一起吃饭的邀请。
还有他那个所谓的白手起家发家史，听公司的老员工说，根本就是靠着岳父的关系才爬上去的，发达之后，还把当初一起创业的几个合伙人，用卑鄙手段一个个踢出了局。
当初在派出所那副点头哈腰、就差给我磕头的怂样，我还以为他能长点记性。
结果呢认怂的态度很到位，到头来一转脸就翻脸不认人。
他还喜欢偷偷摸摸地溜达到打印机旁边，看别人打印的文件，尤其是竞争对手部门的。
嘴里还念念有词：妈的，又想抢老子的项目看我怎么整死你，嘿嘿嘿……
活脱脱一个猥琐、卑鄙、毫无底线的职场败类。
他没底线，我没耐心。
也算是天作之合，棋逢对手了，实在是妙不可言。
我开始骚扰他。
其实也算不上骚扰，毕竟他不敢撵我走人，怕我发疯。
我每次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出现在他面前。
比如开部门周会，他刚唾沫横飞地吹完牛逼，展望完宏伟蓝图，我就不经意地举手，微笑着指出他
PPT
里几个数据上的致命漏洞，以及逻辑上的硬伤。
他唾沫横飞的正欢，被打断了很不爽，回头看到是我，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先是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是滔天的愤怒，脸涨得通红。
慢慢地，愤怒又变成了心虚和恐惧，他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大概觉得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我不敢把他怎么样。
于是，他又挺起了啤酒肚，强装镇定，拍着桌子，色厉内荏地骂我：你！你哪个部门的！懂不懂规矩！谁让你发言的！
他这倒是提醒了我。
我于是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几个他刚才那个宏伟方案里，完全不切实际、根本无法落地的愚蠢之处。
这次，我是直接走到投影幕布前，指着
PPT
说的。
他嗷的一声怪叫，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抓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就想朝我砸过来。
我眼睛一亮，顿时兴奋起来：太好了！来啊！砸啊！
我查过，职场霸凌如果造成严重后果，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尤其是他这种有前科的！
我无比期待着那只水杯带着风声向我飞来，手已经暗暗握紧，身体微微下蹲，准备好了完美的闪避和迅猛的反击动作。
可惜啊，可惜。
他又一次，怂了。
在最后一刻，他硬生生放下了水杯，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大骂：你！你给我滚出去！滚！！！
切，真没劲。
老的怂了，那我就去搞他最看重的那个项目。
我每天卡着他需要向上级汇报工作进度的时间节点，用匿名邮箱，给他们公司的大老板和审计部门，发送一些关于他项目数据造假、流程严重违规的友情提示。
当然，关键证据我都会打上厚厚的马赛克，或者只放出一点点模棱两可的引子。
极具挑逗意味，就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人心痒痒，却又抓不住实锤。
但是王总心里有鬼，怕得不行。
每次被大老板叫去汇报工作，都像是去上刑场，回来后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堪比国宝大熊猫。
说实话，我真不太理解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怕的。
小时候，大概十来岁吧，我闲着无聊，就在网上黑进了一个搞电信诈骗的公司后台，把他们所有的客户资料和内部账目全都扒了下来，整理好，匿名发给了警方。
我玩得很开心，觉得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后来听说那个公司老板好像不太开心。
因为涉案金额巨大，证据确凿，被判了无期徒刑。
我很高兴我做了一件好事——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隐藏在黑暗中，替天行道的黑暗骑士，帅不帅
只是从那以后，我就对网络安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惜一直没有正规的途径学习，只能靠自己瞎琢磨，顺便……偶尔搞点无伤大雅的小破坏，调剂一下枯燥乏味的生活。
大老板收到了匿名邮件，肯定会敲打王总。
审计部门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能加强对项目的监管。
我又把邮件转发给了他们公司的纪检监察部门。
虽然费了不少周折，效果却立竿见影。
这期间，王总也收到了匿名邮件，看到那些若隐若现的证据，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没多久，又收到第二封邮件，看到更多细节，两眼一翻，又晕了。
如此反复几次，血压飙升，心悸失眠，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了，走路都开始打飘。
这次被大老板约谈之后，王总说什么都不敢再碰那个烫手的项目了，主动申请调离。
他老婆也不上班了，天天跑到公司来看着他，生怕他一时想不开，从顶楼跳下去。
项目黄了，王总暂时废了。
我就只能把目标转向他本人，换一种更直接、更刺激的玩法：
我每天用他的内网账号登录公司系统。
顺便黑进他手机，把他浏览各种不可描述网站的记录、上班时间偷偷摸鱼打游戏、在匿名论坛辱骂同事和上司的聊天记录，全都截图保存。
然后，匿名发给公司高管和人力资源部。
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想象一下：
他刚在微信上跟小三聊完骚，回到家，就发现那些露骨的聊天记录截图，被打印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他老婆的车前挡风玻璃上。
他刚开完慷慨激昂的动员大会，回到办公室，就发现自己私下吐槽大老板是傻逼、蠢猪的截图，被群发给了公司全体员工，包括大老板本人。
他偷偷收受供应商贿赂的证据（当然是部分打码处理过的），被我用匿名快递，直接寄给了税务部门。
然后，税务部门的人就堵在了他办公室门口，笑容可掬地请他去喝杯茶，聊聊天。
仅仅过了三天。
王总就彻底疯了。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请了长假，缩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生怕出门就被人套上麻袋带走。
他当然也报警了。
公司
IT
部门也查到了异常登录的
IP
地址。
但那些
IP
全都是用的公共代理服务器，遍布全球各地。
而且我每次作案后，都会清理掉所有的操作痕迹，就像风吹过沙滩，不留下一丝印记。
他们根本追踪不到我。
就算警察找上门，又能怎么样
我只能说拜托，这网络是你家开的吗我用哪个
IP
上网你管得着吗
只要没有抓到我正在操作的实质性证据，我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我又没什么心理负担，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都不眨一下。
他们查来查去，最终也只能无奈放弃，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他可能觉得风头过去了，外面安全了。
竟然贼心不死，又开始鬼鬼祟祟地来公司上班了。
呵，天真呢。
我岂能让他如愿
他办公室在顶楼，视野开阔，风景独好。
我就挑了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夜黑风高正好搞事。
我轻车熟路地黑进了他们公司的监控系统。
找到他办公室那个正对着他办公桌的高清摄像头。
看到他正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东西。
于是，我悄悄地获取了他电脑的远程控制权。
在他看得最入神的时候，手指在键盘上轻轻一敲。
他电脑的桌面壁纸，瞬间变成了一张高清无码、面目狰狞、七窍流血的鬼脸！
同时，电脑音箱突然爆发出最大音量的、足以刺穿耳膜的恐怖尖叫音效！
我通过摄像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猛地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僵直，一下子撞翻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老婆（那天正好也在他办公室，不知道在干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疯狂尖叫：有鬼啊！！！！！
我又好整以暇地，远程操控他的电脑键盘，在屏幕上缓缓打出一行字，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王总，在忙什么呀玩得开心吗
他老婆承受不住这连环惊吓，白眼一翻，竟然直挺挺地就晕过去了。
王总到底是见过点世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搞鬼。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指着摄像头的方向，破口大骂：你你你！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马上报警！
我慢悠悠地打字回复：报呗，尽管报。反正警察也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我就换个号，接着跟你玩儿。嘿嘿。
屏幕上的鬼脸笑得更加灿烂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张鬼脸，又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婆，终于崩溃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带着哭腔：大哥！我求求你了！祖宗！放过我吧！我给你跪下了！这一个月，你把我搞得家宅不宁，工作都快丢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仇，现在也该算了吧！求求你了！
我打字回复：不行哦，我还没玩够呢。除非……
他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除非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办到！
你看，我刚结束治疗，还没找到工作，怪可怜的。不如……你给我安排个职位不用太高，就在你手下干就行。就当……交个朋友，怎么样
王总愣住了，表情古怪：什么安排……职位
我继续打字，循循善诱：哎呀，说什么职位，多见外。我就想在你手下随便干个把月，体验一下职场生活。等我找到下家，保证立马走人，绝不拖泥带水。你看怎么样
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你……来我手下干活这……这不太合适吧，大爷……
哦你不愿意我打字，那也没关系。那我就只好和以前一样，每天给你送点小惊喜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优点不多，但特别执着，认准的事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屏幕上的鬼脸配合地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他看着屏幕，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老婆，表情变幻莫测，显然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他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咬牙切齿地回复：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就立马滚蛋！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回复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表情：一言为定。
14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一份伪造的入职文件，准时出现在了他们公司门口。
王总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着我背上的双肩包：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电脑，公司都有配的。
我说：滚一边去。
然后，我当着他惨白的脸，把背包放在前台桌子上，拉开拉链，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打开几个加密文件夹，挨个向他介绍我的宝贝：
这个文件夹，是你这些年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所有证据链，整理得非常清晰。我听说商业犯罪现在查得很严，金额巨大的话，牢底坐穿不是梦哦，骚年。
这个软件呢，是我专门为你写的，可以随时黑进你的银行账户、股票账户、支付宝、微信钱包……我觉得一个个转账太慢了，还是一次性清空比较刺激，你说呢
哦对了，还有这个
U
盘里，是你和你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嗯，数量有点多，总之是你们的各种亲密和动作片合集，高清无码，各种角度和知识都有，我觉得你老婆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王总的脸色，随着我的介绍，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不…不是说好，干一个月就走吗你…你怎么还带着这些东西！
我说：是啊，说好了。但我这不是怕你反悔嘛。而且，之前为了让你身败名裂，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这些好东西，总得让你欣赏一下我的工作成果嘛，别客气。
王总：啊
我在他旁边的空工位上大咧咧坐下，顺手打开公司零食柜，抓了一大把薯片，咔嚓咔嚓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对搞垮你暂时没兴趣了。
王总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是那种白拿工资不干活的人。在你手下这一个月，我肯定会帮你好好工作的，你放心好了。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话音还没落，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王总那个最得力的心腹下属，小李，来了。
他看到我悠闲地坐在王总旁边的工位上，吃着薯片，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你！下属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总！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以拍马屁著称的家伙，反应更快，嗖地一下就躲到了饮水机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瑟瑟发抖地看着我，嘴里念叨着：别搞我！别搞我！不关我的事！
王总一脸苦涩，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尴尬的局面。
我说：哟，都来了。王总，不给介绍一下啊，这都是谁啊
王总愣了一下，但还是十分听话地介绍起来：这…这是小李，我的得力干将……
我说：哦，小李啊，我想起来了。上次匿名邮件里，举报王总项目数据造假，还提供了不少关键证据的，就是他吧眼熟眼熟。
我又看向饮水机后面那个：对了，那个拍马屁的我也认识。上次那封匿名信里说，他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去赌博，还欠了一屁股债，好像也是真的
我环视了一圈，笑了：巧了不是你们这群歪瓜裂枣，今天都凑一块儿了！哟，缘分啊！
几个人脸色煞白，又气又怕，却又不敢反驳。
我指了指会议室的空位，像自己家一样招呼他们：开会啊，都站着干嘛把这里就当自己家，随便坐，别跟我客气哈。
几个人：……
那个小李，战战兢兢地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想去拿桌上的会议资料。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激光笔，啪地一下，一道刺眼的红光精准地照在他脸上。
让你坐，没让你动啊！我语气平淡。
小李吓得一个哆嗦，像被电击了一样，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惊恐地看着我：你你你……
我又笑着把激光笔关掉，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开个玩笑嘛，别紧张，看把你吓的。
他惊魂未定，瞪大眼睛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手，翻开了资料的第一页。
我抬脚，狠狠踹在他坐着的椅子腿上！
椅子带着他，刺溜一下滑出去半米远，差点撞到墙上。
说了让你别动！还敢动！耳朵聋了吗！我厉声喝道。
小李终于崩溃了，抱着资料，连滚带爬地跑出会议室，砰地一声甩上门，留下他气急败坏的大骂：神经病啊！王总！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神经病！！！
我嘿嘿一笑，转头对旁边已经呆若木鸡的王总说：
王总，别生气。我这么做，都是在帮你清理门户，整顿职场呢。
王总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我掏出手机，点开几张精心伪造的截图，递到他面前，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地说：你看，这是我前几天查内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啧啧，王总，你看，你这头上……有点绿啊！
截图上，是他老婆和一个公司高管之间，极其暧昧不清的聊天记录，还有几张角度刁钻、引人遐想的疑似在酒店门口拍摄的照片，小李还在边上望风呢。
当然，聊天记录是我伪造的，照片是我
P
的。反正他那个智商，应该也看不出来。
王总看着看着，眼睛瞬间就红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像蚯蚓一样扭动。
妈的！臭娘们！竟然敢背着我偷人！
他一拳狠狠砸在昂贵的实木会议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这对狗男女！老子要弄死他们！
我假装劝慰：王总息怒，息怒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高管……好像还是你岳父那边的人吧啧啧啧，这关系可真复杂。
我精准地在他即将爆炸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王总忙着处理家事和公司内斗，焦头烂额。
我又把目光投向了他手下那群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精兵强将。
我走到那个之前躲在饮水机后面的马屁精工位前，脸上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小王啊，最近手头这个项目怎么样了啊进展顺不顺利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
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后退：你…你不要过来啊！
我一把将他按回到工位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下来：跟你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老子问你话呢！
马屁精吓得快哭了，声音都在发颤：还…还行！挺顺利的！
哦是吗那我来考考你。我随手拿过他桌子上那份厚厚的项目计划书，把这里面列出的所有风险点，以及对应的应急预案，给我从头到尾，详细地捋一遍。说错一个字，或者有一个点没说清楚，我让你立刻卷铺盖滚蛋！
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里面好多数据我也不清楚啊……都是王总定的……王总！救命啊王总！
我一巴掌拍在他桌子上，震得笔筒都跳了起来：给我说！现在！立刻！马上！说不出来，我让你立刻死！信不信！
他哭丧着脸：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好多细节都是王总亲自拍板的！
他定你就不用动脑子了吗！我按着他那颗榆木脑袋，一下一下带节奏地往键盘上磕，你他妈不会自己思考吗！公司请你来是当复读机的吗！
那边好像终于吵完了。
王总顶着一张憔悴不堪、仿佛老了十岁的脸，走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问我：这……这又是干嘛呢
我说：没什么，我帮您带带团队呢。您看现在市场竞争多激烈啊，不能让下属只会拍马屁，业务能力也得跟上才行啊。
他拿起那份计划书一看，眉头皱了起来：《XX
项目风险评估及应急预案报告》……这报告不是下下个月才需要交吗
那能一样吗！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不提前准备，到时候出了问题抓瞎吗要有风险意识！懂不懂！我继续按着那个马屁精的脑袋，给我好好地想！认真地想！错一点，我让你卷铺盖滚蛋！听见没！
马屁精发出绝望的哀嚎：我的妈呀！救命啊！
愉快而充实的一天，就在王总和他那群得力干将的哀嚎声中，拉开了序幕。
在接下来充满激情与奋斗的一个月时间里。
我尽职尽责，不仅超额完成了自己那份伪造的本职工作。
还利用业余时间，对王总和他那个精英团队，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化、惨无人道的能力提升训练。
《市场分析报告》不会写
《竞品调研报告》不会做
《用户需求画像》搞不懂
……
没事，我教你们！
包教包会，不会就打，打到会为止！
不是我说，你至少总得会一个吧！
不然以后怎么给公司创造价值怎么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结果，这帮废物小饼干，竟然真的一个都做不好！写出来的东西完全狗屁不通！
我这个人，一向是很人性化的。
既然业务能力实在不行，烂泥扶不上墙，那就提升一下综合素质吧。
于是，我让他们每天下班前，交五万字的自我批评报告，深刻反省自己为什么这么废物。
我还组织他们每天早上开早会，学习王总的各种先进事迹和成功语录，并要求每个人当场发表学习心得，字数不得少于三千字。
培养了好几天，效果显著。
他们总算能把王总的马屁拍得更响亮、更清新脱俗、更富有创意了。
王总对此感激涕零，感动得热泪盈眶，非要给我加工资，还要给我升职加薪，非希望我立刻去度假休息，就差当场跪下来了。
但是，都被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不行！一言为定，驷马难追！说好了在你这儿只干一个月，就一定只干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提升完业务能力和综合素质之后，我又对王总和他的团队，进行了全方位的抗压能力专项训练。
毕竟，现代社会，压力这么大，没有强大的抗压能力怎么行
比如，凌晨一点，一个夺命连环
call
把他们从温暖的被窝里叫醒。
然后丢给他们一堆真假掺半、错误百出的数据，逼着他们通宵做报表，分析数据，找出问题，提出解决方案。
必须在早上七点前交出来。
交完报表还不算完，还有三个小时的头脑风暴会议等着他们，主题是如何在现有资源下，将公司利润提升
5000%。
谁敢打瞌睡，或者提出任何质疑，我就把他上班摸鱼、背后说领导坏话的证据，匿名发给大老板和人力资源部。
再比如，为了帮助公司降本增效，我命令他们开会时不许使用投影仪和电脑，所有
PPT
必须纯手绘，画在
A4
纸上，然后举在头顶给领导汇报。
理由是，这样一次会议，能为公司节省好几度电，积少成多嘛。
后来，我又觉得，如果能让他们用嘴巴模仿
PPT
的播放效果和动画，岂不是更能锻炼他们的口才和表现力而且一次能省下几十块钱的打印和设备损耗费呢！
于是，我又改进了方案，让他们开会时进行口头汇报表演，声情并茂，还得配上
BGM。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还对企业管理有如此深刻的洞察力和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我觉得，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和管理学奖，要是没有我的提名，完全可以合理怀疑评委会收了黑钱，有内幕！
短短三天下来，王总和他那个团队的所有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平均每人至少掉了十斤肉。
眼窝深陷，面色蜡黄，黑眼圈浓重得堪比烟熏妆。
堪称职场
PUA
史上的奇迹！
除了偶尔出现精神萎靡、眼神涣散、走路打飘、反应迟钝等轻微副作用外，效果简直拔群！
你看，我对你们多好。我拍着王总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跟着我干，是不是比你们去参加那些虚头巴脑、浪费时间的团建有用多了这才是真正的能力提升！
王总喉咙里发出嗬嗬嗬嗬的怪声，像个破风箱，眼球布满血丝。
我仔细听了半天，才勉强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是提升了……也…也快升天了……
就这样，痛并快乐着，一直熬到了一个月后。
我实习期结束的这天，他们几个人简直像是提前过年，或者说，像是终于解放了一样。
张灯结彩，欢天喜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欢送我这位瘟神离职了。
只不过我一想到这一个月来，和大家并肩奋斗、共同进步的难忘经历，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嘛。
他们……应该也是舍不得我的吧
你看，整个部门的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激动的泪水，就快要哭出来了。
我说：唉，各位同事，相处了一个月，我都有点舍不得大家了。
王总一个激灵，连忙抢着说：千万要舍得！必须舍得！
我眼睛危险地一斜，瞥了他一眼。
王总求生欲极强，立刻改口，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也舍不得你走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他身后的下属们也纷纷点头附和，表情比哭还难看。
我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舍不得我，那……我干脆就不走了吧
此言一出，王总和他那群刚露出点笑容的下属们，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回去，身体齐齐一震，差点当场给我跪下。
王总声音颤抖着哀求：别！别啊！爷！求你了！走吧！我们这小庙，实在留不住您这尊大佛啊！
我说：那肯定是因为待遇没给到位嘛。
我摸出我的工牌，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一个月实习期已经结束了，按照约定，现在该给我转正了吧要求不高，年薪给我开个五十万，不过分吧毕竟，我帮你们整个团队都提升了这么多，这价值，可不止五十万吧
王总人都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干一个月，拿了工资你就立马走人吗！
我说：那是之前的口头约定嘛。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情况变了，我觉得我非常适合这里，决定留下来继续为公司发光发热。
王总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我摊手，一脸无辜：没有啊！
那……那契约精神呢！
我摇头：也没有啊！
那你之前答应得好好的，算什么！
我笑了：算是我对公司和团队进行离职前的综合评估啊。评估结果我很满意，决定留任。
草！王总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他妈跟我玩文字游戏！！！
王总勃然大怒，忍无可忍，抓起桌上那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指着我，面目狰狞：你不要欺人太甚！！！
哦豁
这一刻，终于又来了吗
我等了好久了！
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浑身的血液再次开始沸腾！
赶紧摆好了格斗的姿势，甚至兴奋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来来来！放马过来！再打一架！我跟你说，这次办公室里可是有高清监控的哦，你先动手，我这属于正当防卫。而且，别忘了，我有愤怒控制障碍的医院证明哦，嘿嘿嘿。
王总举着烟灰缸的手，在空中犹豫了。
我说：别怕啊！来啊！快动手啊！你想想，你砸死我，你也就是去坐几年牢，职位被吞并，老婆跟别人跑而已，多大点事儿我要是失手打残了你，你下半辈子可就得在轮椅上度过了哦。怎么算，你都不亏啊！来啊！快来啊！别怂啊！
哐当一声脆响。
王总手里的烟灰缸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哭丧着脸，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真的要把我往死里逼吗
常言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但我万万没想到。
现在这年头，王总这个和尚，竟然连他辛苦经营多年的庙都不要了。
他竟然倒反天罡，给我提了离职。
等我第二天优哉游哉地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时，发现他人已经消失了。
办公室搬空了，电脑清空了，手机关机了，微信拉黑了。
听人力说，他连夜卖了房子车子，卷铺盖跑路了，人间蒸发。
人力小姐姐把离职证明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条递给我，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又有点同情的复杂表情，还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这是王总交代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草泥马的！遇到你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他妈怎么不去死，你不去，干脆老子去，你他妈的个畜生！
我坐在王总那张曾经属于他的、空荡荡的工位上，往日办公室里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热闹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心里竟然油然而生一阵……高手寂寞的空虚感。
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呢。
只是，他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吗
太天真了。
我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招了。
在我拿到他工牌的第一天，除了研究他的内网账号，我还在他常用的那几个社交软件
APP
上，悄悄植入了我自己编写的、具有反追踪功能的定位脚本。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伪装成游戏的
APP，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个不断移动的小红点。
看定位，他现在正在高速上一路向南以
107
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
b
市方向。
嚯，跑得还挺快。
看样子，是投奔哪个有钱的亲戚去了
这是……要把我介绍给他的新圈子认识吗
他真的，我哭死……对我太好了吧！
我办好离职手续，领了工资，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
B
市。
亲爱的王总，我来找你玩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嘿嘿嘿！
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新的职场游戏，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