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嫡姐摔到了头,醒来后就同我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不解,她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之后的五年中,她和四位郎君交好,其中一位,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靳曜。
但没多久,她就回家哭闹,说不愿意嫁给摄政王,她还差最后一人,就能回家了。
父亲母亲也同样不明白,却什么都依着姐姐。
我被迷晕,送进了摄政王府的花轿之中。
我和嫡姐虽是双生胎,但第一晚,他就发现了我并非是姐姐。
他把怒气全都撒到了我的身上,让我难以下床。
我怀孕三月时,消失已久的姐姐失魂落魄的回来,扑到靳曜的怀中哭着,妹妹嫉妒我,把我送走自己嫁给你,你知道我走了多久才到京城么
只因她一句话,我被灌了三碗堕胎药。
我不断地扣着嗓子,想要把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可两个灌我的婆子却冷笑着擦手,这药效猛,王妃还是别折腾了。
我满眼的泪花,抚摸这肚子里的希望,十分不甘,他明明已经答应我,要留下这个孩子的...
如今您姐姐、我们王爷的心上人回来了,和您的父母就在前厅,谁还会在意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父亲母亲...回来了!
我不顾小腹的刺痛,猛地推开两人小跑出去。
委屈多时的眼泪不断滑落。
我稀里糊涂的嫁进来,至今已经五个月,我见不到他们任何人,如今我需要一个解释,也想要父亲母亲为我做主。
可来到房门前,却听到父亲说,我这个二女儿向来心比天高,看不得自己姐姐一点好,用了不少手段,这才让王爷和姝华分别多时,实在是该死。
母亲也符合说,是啊,王爷您千万别生气,姝华也是被蒙在鼓里,她受了不少罪,我们也是最近才找到她,她知道王爷您是爱她的,就紧赶慢赶的回来。
站在门外的我如遭雷击,眼泪瞬间絮满眼眶,不可置信。
姐姐虞姝华带着哭腔,趴在靳曜怀中,我误会你了,今生都不想再与你分离。
从未给过我好脸色的靳曜竟然红了眼眶,父亲母亲看着这对壁人,默默流泪。
唯独我,心痛的感觉把我淹没。
此时鲜血已经把裙摆打湿,我强撑着身子,扶着门框走进屋子,仿佛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他们望向我,眸中露出厌恶、意外、嘲讽...唯独没有喜悦和心疼。
虞姝华看向我,恶人先告状,你还敢来!
我无视她,来到父亲母亲面前,声音哽咽,爹娘,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实话是我嫉妒姐姐,不惜爬床
母亲不敢于我对视,父亲紧皱眉头,为父说的不对么。
明明是虞姝华不愿意嫁给王爷,她把我迷晕了送上花轿的!
虞姝华从靳曜怀里挣脱,哭着撩开了自己的衣服,上面遍布伤痕,虞娴你敢不敢说实话,这些都是你命人把我打的,你为了不让我回来,把我送到燕州!
不是我!
我带着唯一的期望,看向父亲母亲,爹娘,当初姐姐不愿嫁给王爷,在府中哭闹,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快说,姐姐在说谎啊!
够了!父亲说完,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你别再闹了,若是知错就改,王爷还能饶你一条命!
我的眼泪不值钱一般的不断掉落,身体上的剧痛也抵不过现在的心痛。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家中不是豪门勋爵,只是一个普通的珠宝商人。
但父亲母亲从小疼我爱我,看不得我掉一滴眼泪。
如今为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落到如此地步,还能不痛不痒的为我平加几条罪名
明明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抬眼望向高位的男人,可他的眼中也只有虞姝华。
我垂眸,苦涩一笑,我从来没想阻挡你们,可你们为何如此待我
说罢,再也忍受不了小腹的疼痛,倒在地上。
虞姝华看向我,突然把手抽出,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罢了,我还是回去吧,以后不来打扰你们,你们都已经有孩子...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知道我并非对你无情就好。
说罢她就要走,靳曜立刻拦住她,没有孩子了,今后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到你。
我的眼泪遮挡全部视线,虞姝华一回来,仅凭一句话,我的孩子便无法来到世间...
我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父亲拱手,王爷,既如此,您就给虞娴一封休书,让我把她带回家管教吧。
她做了错事,就留在王府赎罪吧。
他看向我时,眼中只剩下厌恶。
晕厥之际,两个小厮把我拖出前厅,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第二章
我被关到柴房,关了将近半月,在这段时间,我的身体也在缓慢自愈。
虞姝华找到我,给我带了不少的补药。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别恨我,你只是这本书中的npc,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让我开心,我会送你离开。
我不知道什么是npc,我只知道我现在恨毒了她。
我的表情太过露骨,她身旁的侍女直接冲到我面前,用尽全力给了我两个巴掌。
你什么眼神敢这么看着王妃!
贱皮子!还不赶紧起来,以后你就是王妃身边的忠犬!
我垂眸,掩盖最真实的情绪。
重新跪在地上,抱着虞姝华的腿脚,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父亲母亲...
话未说完,她突然俯身狠狠地掐着我的下巴,别跟我提父母,我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他们...
要不是何彦明那个贱男人...我不会失败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我记住她说的所有话。
如今才敢确信,面前之人,当真不是我的姐姐...
虞姝华回来,京中有关我替嫁的传言再次被提及。
为了讨虞姝华的欢心,靳曜为她提前准备生辰宴,特地要求我在众人前,做一支舞。
我穿着纱衣上场时,不少人都会打量我和虞姝华的脸。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狠的人,发卖了自己姐姐,自己嫁给姐夫,可真不要脸啊。
我听说,她自小就争强好胜,喜欢抢自己姐姐的东西,从小的脾性放在这,干出什么也不意外。
如今看她沦落至此,当真解气啊。
一舞闭,骂声不断。
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平静。
有胆大的,直接对着我喊,过来倒酒。
众人看看靳曜的脸,发现他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和虞姝华说着小话,便更大胆了些,有不少人会趁机在我腰上摸一把。
在倒到第六人时,靳曜语气森寒,虞娴,过来。
我一惊,但很快平复。
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往日都是喊我虞姝华。
我来到他身边,只站在他身后,他便再也没有开口。
倒是虞姝华不甘的看了我一眼,愤愤的喝下了杯中酒。
他们对诗时,靳曜出言,欲画春山黛,停毫复几回,深浅总相违。
众人在想着对下一句时,靳曜含情脉脉的看向虞姝华,似乎在希望她对。
但她一脸不解。
我道,忽闻檐外鹊,掷笔启朱扉,郎折海棠归。
靳曜虽然狠厉,但最喜欢诗词。
虞姝华为了能引得他的欢心,做出来了不少的惊天诗句,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但是虞姝华不会用毛笔,所以他们互通书信时期,都是我代笔。
我和靳曜在纸上谈论诗词歌赋,格外投机。
但靳曜某一天出了上半段,想让虞姝华对下半段,她不会,只看了一眼就丢给了我,让我对。
所以虞姝华自然不知。
以虞姝华的诗为媒介,互通信件的其实是我们两人。
第三章
靳曜眼神复杂,喉结上下滚动,怎么也张不开口。
虞姝华不明白,但发现靳曜看我的眼神变了,她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妹妹这诗对的真好,要不你坐在这里吧。
她起身吃飞醋的模样,更加凸显她不知道这首诗。
靳曜紧皱眉头,视线一直在我们之中徘徊。
我们三人僵持之际,虞姝华的侍女匆匆跑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多时,她就哭着倒在靳曜的怀中,用愤恨的目光看着我,亲姐妹一场,你当真要如此狠毒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所有人听到。
场面寂静之时,她的侍女跪在正厅之上,着急的说,王爷...虞娴她想要害死王妃!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虞娴的房间四角都埋着巫蛊娃娃,上面写的都是王妃的名字,这四个娃娃分别对应无子、灾难、疾病和不得往生...
随后,那四个娃娃被呈上来。
全场哗然,指责声愈来愈大。
真是丧良心,怕不是讨债鬼转世,竟然如此狠毒。
不像是双胞胎姐妹,倒像是前世的仇人,今生讨债来了。
靳曜也紧盯着我,解释。
我立刻跪下,紧紧拉着靳曜的衣摆,最后尝试一次,王爷你信我,娃娃不是我放的,她也不是和你互通书信之人,一切都是我代笔,那首诗,足够说明一切,而且当初真的不是我替嫁,我是被迷晕的,她不是我姐...
话未说完,一记巴掌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把我打的从高台滚落。
落地的那一刻,后脑磕在台阶之上,疼的我眼前模糊,好一阵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父亲站在高台指着我怒骂。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畜生,你毁了她的生活,如今还想毁了她的后半生么!
你嫉妒姝华,偷了她多少王爷的书信!我本不愿意说,想给你留个脸面,好歹你也是我的女儿,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姐姐!
从今往后,我只姝华一个女儿!
我想要开口辩解,父亲又对靳曜说,王爷,您随意处置吧,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真无颜面见您。
与靳曜对视,他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的神情。
我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我不该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
况且有父亲和母亲一直护着虞姝华,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你屡次伤害姝华,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惩罚你
是因为你和姝华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可你实在可恶,赐鞭刑,关到内狱永世不得出。
当场行刑,我被打的浑身冷汗频出,嘴角苍白。
可高位上,虞姝华正在靳曜怀中满意的看着我的下场。
父亲母亲一副终于出了气的模样,宾客们也纷纷叫好,我好似再无翻身之日。
在去往内狱的路上,我趴在马车上动弹不得。
门外的车夫不停地谩骂着我,觉得看到我就晦气。
但很快,他不能再出声。
他捂着不停流血的脖子,借着月色回头看我一眼,惊恐的吐出,你真是...讨债鬼转世!
塞嘴里一棵吊着精气的丹药,把他从马车上踢下去,我自己架着马车,去了燕州。
我本就没对靳曜抱有什么期望,人不能只靠别人。
到燕州用了十天,我到时,我的通缉令也到了。
我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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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躲西藏,拖着浑身的伤找了半月,一日我脑子昏沉,晕倒路边。
醒来时,一个大着肚子的美妇人坐在我的床前,她轻声询问,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晕倒在路边
她说的话,我也在思考,不知为何我脑子一片空白。
彦明,她醒了你快来看看。
彦明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何彦明
你认识我夫君
见到何彦明的时候,我一切都想起来了。
老天还是给了我一条路。
我洗干净脸,他们一看见我的脸,一个拿起了菜刀,一个拿起了棍子。
何彦明护着那女子,用刀指着我,虞姝华,你竟然还敢来!
我不是虞姝华,我是虞娴。
我简单明了的说了发生的事情,并且提出了我的诉求。
凭借着虞姝华的话语,我大概明白,但需要证实。
何彦明却紧皱着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垂眸,她如今是摄政王妃,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想一直被她掣肘么不如帮我一把,我想杀了她,换回我姐姐。
最终,我被推搡到门外。
何彦明说,他已经被虞姝华害的够惨了,他的妻子师师也快生了,他不敢再赌。
门重重关上,我不死心叫喊之时,一队暗卫把我团团围起。
我被带到一个小黑屋,穿着兜帽的虞姝华拿着匕首直接划花我的脸,她疯了一样揪着我的衣领,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来燕州!为什么要找何彦明!
你消失之后,我才明白你是故意在宴会上搞了那么一出,为的就是能够出府,找他对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啊!
她说罢,匕首直接压到了我的脖颈处,鲜血流出。
你不是我姐姐,你需要获得五个男人的好感,才能回你的家去,但是你在何彦明身上失败了,对么
我说完,她的面容扭曲,我似乎看到了真正的她。
知道的挺多啊,但是...这个事情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匕首即将落下时,门外传出刀剑声。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掳走摄政王府要找的人!
他竟然亲自派人找你,虞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抢我的男人!
她把匕首插入我的胸口,狠狠看我一眼,随着暗卫消失。
我吐出一大口鲜血,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勉强勾起唇角,我今天应该会死在这里吧...
门被推开,我黯淡无光的眼神被点亮。
何彦明和师师站在门口。
你们...
我们诈他们的,彦明看到了你被抓走不放心,一路跟过来的。
何彦明快速的帮我解绑,冷冷道,现在我信你了。
师师塞入我口中好几粒参丹,我们先走,怕他们发现不对杀回来。
可我们还没出院子,真正的摄政王军就把我们团团围住。
靳曜骑着高头大马,看到我这幅模样,不自觉的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冷声道,传医士。
不用。
我直接拔出匕首,鲜血迸出之际,靳曜也被吓得脸色惨白。
虞娴!
师师和何彦明也被吓到,连忙帮我捂着伤口。
可我推开他们,径直对着靳曜跪下,王爷,我之前对你说的任何话,都是真的,现在的虞姝华并非真的是我的姐姐,她对你也没有情谊,她接近你只不过为了回家。
我说完,何彦明立刻接话。
是,除了你我,还有三个男人,他们分别在京师、江南、青城三个地方。
你是她攻略的第四个人,我是第五个,她来找我时,我和师师早已经成亲。
她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想要杀了师师,并且要给我下药,我和师师被她搞得分崩离析,不过好在我们没有放弃彼此。
我假意同意她的示好,旁敲侧击了许久,才知道了所有事情,她曾亲口告诉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后来她意识到我在骗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诬陷我导致我被罢官,沦落至此。
他不满的握紧了拳头,师师安抚的摸摸他,接着说,虞娴简单的和我说了一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为虞娴作证,你们成亲以来,虞姝华并没有被囚禁,而是一直纠缠着我们,我的邻居们都可以作证,那三个男人也可作证。
听到这些话,我内心无比的高兴,身上的伤口仿佛不存在一般,我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而靳曜半天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自己有天能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别不信何彦明...
我说完,何彦明立刻咬牙补充,我如果说谎,就让我的孩子胎死腹中,永世不得轮回。
师师也附和,我夫君如果说谎,就让就让我的孩子胎死腹中,永世不得轮回。
何彦明只有看向师师时,目光才是柔情的。
两人紧握着手,王爷,我敢这么发誓不是因为我不爱我的孩子和妻子,而是虞姝华真的是个不择手段的恶人!
你看看虞娴现在的状态,我若是来晚半分,你就再也见不到她,包括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都是拜虞姝华所赐,你敢把这样的人放在枕边么
紧紧抓住他的衣摆,我咬牙道,她真的不是我姐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一直在利用你,我可以用咱们死去的孩子发誓,若我说的有假话,让他不入轮回...
靳曜蹲下捂住我的嘴,随后把大氅披到我的身上,与我对视,我信。
听到这句话,我如释重负,强撑的身子忽然的放松,让我眼前一阵模糊。
昏迷前,我紧抓靳曜的手,你问问她,我姐姐在哪里...
虞娴!虞娴你别睡!
对不起...对不起我才信你...
他失控大吼,紧紧的抱着我,可面对失去意识的我十分无措。
一向矜贵狠厉之人,今日竟然也会为了我掉眼泪。
第五章
那刀并没有伤到我的心脉,只是让我晕厥五日。
清醒的那天,虞姝华也找了过来。
她一见靳曜就钻到他的怀中,红着眼眶斥责他,你怎么在燕州呆了这么久,我回王府没见到你,心里很不舒服,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的跟过来吧
怎会。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这里是我的伤心地,我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呆。
她说罢,把头靠在靳曜胸前,眼中隐隐泛起泪花,你都不知道那几个月多难熬,要不是随身带着你我的信件,我恐怕熬不过去那段时间。
虞娴的心真的狠,我现在还有些后怕,你说她会不会藏在暗处,想要杀了我
对了王爷,您的人找到她了么
她绕来绕去,最终绕到了她最关心的事情上。
两人对视,虞姝华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垂眸擦泪掩盖了过去。
靳曜冷嗤一声,心中的厌恶不断翻涌,强忍着才没把人给扔出去。
找到了,但是心口插了一刀,人昏迷不醒。
真...真的是谁想要杀她你查到了么
还未,医士正在尽力医治。
靳曜说完,紧盯着虞姝华,明显的看到她眼中闪过得意,眼珠一转,就又换了副神情,带着嗔怪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医治为什么还要医治我真是恨她,她要是死...
话说半句,似乎察觉出不妥,而后叹了口气,她做下这么多恶事,我真是不想原谅她,但好歹也是我的妹妹。
不过,带回京城医治就好了,免得她再跑了。
靳曜沉默,虞姝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回答。
嘟起嘴,使性子转过身不去看靳曜,王爷,你不会还对我妹妹有情吧就因为你们曾经有个孩子可那都是她偷了我的,你若是真的喜欢上了她,我真的...真的要气死了。
本以为靳曜会去哄她,但一直没有动静。
转头去看,忽然对上他满含杀意的眸子,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么
靳曜低头喝茶,看看你背后。
虞姝华不满转身,却在看到三个男人时,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让她喘不过气。
可还记得我们
她腿脚瘫软,直接摔在地上。
不...不记得,你们是谁
双手撑地,想要向后爬去,却碰到什么东西。
转头去看,何彦明正站在她的身后。
看到何彦明的那一刻,她面容扭曲,何彦明!你...
不是不认识么
她意识到自己败露,垂下头不敢在说话,可颤抖的身子把她出卖。
我捂住胸口从屏风后走出,给虞姝华最后一记绝杀。
她惊恐万分,颤抖的指着我,你...不是昏迷不醒么
你怎么还能起来!
当然是我命不该绝。
第六章
此时师师走到何彦明身旁,微笑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虞姝华,看看,我们的孩子快要降生了。
她很想克制,装作不认识他们,但是害怕让她表情扭曲,和我没有半分相似。
扶着柱子想要站起,她却没有半分力气,只能强撑着说,你们都是什么人,说的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来给你回忆一下
何彦明上前,诉说了这五年多她蓄意接近他们五个,做出的种种恶事。
住口!住口!你说的都是什么我听不懂!
她发疯一样叫停,抬头看到我们几个人的脸,身子颤抖的更加剧烈。
她用尽全力爬到靳曜身旁,抱着他的腿。
王爷,事到如今我只好和你说实话了,这些孽都是虞娴造下的,我只不过是为她背锅了而已!你信我啊王爷。
父亲母亲可以为我作证,王爷,你把他们找来,好歹听他们一言吧。
她大声哭泣,不断地祈求,可是厅中无一人可怜她。
我轻声道,你以后都见不到他们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杀了我
我是你姐!我们一母同胞!
我冷笑,看着她逐渐疯癫的模样,心中好受许多,你不是我姐,你鸠占鹊巢已经快六年了,你把我姐弄哪里去了!
她察觉到我在意的点,突然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我就是你姐姐啊,傻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我握紧双拳,胸前隐隐渗出血丝。
靳曜立刻抬脚把人给踹开,来到我身边,轻轻扒开我紧握的手。
随后冷冷的注释着她,你想去诏狱走一圈么
她紧盯着我们相握的手,气的咬牙切齿,我又没犯罪,凭什么把我送到诏狱。
送你去诏狱,还要看你犯不犯罪么
她梗着脖子,不回答。
像是烂命一条,随你造一般。
何彦明突然笑了一声,大家要不先坐下,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叫穆林林,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和父母,但有一天这个穆林林出了意外,她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在原来的世界里,她的父母又领养了一个新的女...
何彦明的故事还没讲完,虞姝华就直接冲了过去,闭嘴!
可还没碰到何彦明,就被踹到一旁,直接撞到了柱子上,鲜血直流。
她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后脑的鲜血,竟然吓哭了。
血...好多血,系统!系统出来我要死了!快想办法让我出去,等我出去我要把这本书撕了!我要把它烧成灰烬!
她口中的系统好似没有回应,因为她越来越暴躁。
而我笑着接过刚才那个故事,继续讲,这个新领养的女儿,很招人喜欢,让父母觉得,比原来的亲生女儿还要好,就把她的院子,屋子全都清空打扫,给新女儿住,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记得穆林林这个名字。
穆林林听到此,气的大吼,想要冲上来却被王军死死压住。
她有一个执念,就是回家,回到她的父母身边。
我只不过是想回家,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这一群纸片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来到我们的世界,拿着所谓的任务扰乱我们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
我说完,伸手掐住她的喉咙,顾不上胸前的伤口嘶吼,我早就想杀你了,你应该庆幸占着我姐姐的身子,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她想要挣脱,而后突然大笑,她回不来了...她早就回不来了。
怎么,想你姐姐了
你知道她的意识消散的时候在说什么吗她说让我好好待你。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逐渐加重手中的力道。
她负隅顽抗,把我推倒在地。
随后直接拔出旁边王军的剑,一剑封喉,你们一群纸片人,没有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她倒地之时,眉目间的神情让我久久不能回神。
姐...姐姐,是你么
她没能回我,再也起不来。
第七章
带着她的尸体回京,父亲母亲先是震惊,而后是抱着我痛哭。
但我们三人什么话都没说,是过了许久,他们二人才来找我。
父亲说,爹不是有意要忽视你,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爹也说不出来。
娘也是,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怎么可能不疼你...但是那种感觉,真的说不出,总是觉得你姐姐更重要。
我只平静的点头接受,即使知道他们不受自己控制,但对他们有些亲近不起来。
姐姐的丧仪办的简单,并非以摄政王王妃的名义,她只是她自己。
跪在坟前时,靳曜站在我的身后,轻声安慰道,她知道你做的这么好,肯定会安息的。
擦掉眼泪,我后撤几步对他行礼,多谢王爷关怀,现在丧仪已经结束,今后就不必再见了。
他瞪大了眼睛,上前紧紧抱着我,为什么这么说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
猛的推开他,拉开距离。
我们什么我是被迫嫁给你,你心悦之人也并非是我,如今最大的幕后黑手已死,皆大欢喜,我们不该各回各家么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因为穆林林,亲手杀了咱们的孩子...
提到那个孩子,我心头一痛。
但想想,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没有,你我之间没有情谊,孩子只是个意外,解决了也好。
没有情谊你觉得我信么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与我互通信件之人,我爱她独特的见解,爱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格局,我也是被骗了,如今没有隔阂,我们从新开始不更好么
我摇摇头,经此一遭,我无法再相信任何人,爱情与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行礼转身离开。
深夜梦中,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自己被一个被一个藤蔓死死缠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等到我睁眼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轻松。
侍女见我睁开眼,小跑着出去,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瞬间,我的屋子挤满了人。
但有很多张脸,我都不认识。
靳曜凑在最前,紧握我的手,怎么样你昏迷三天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把手抽出,你谁啊。
母亲轻咳一声,娴娴,不得无礼,这是王爷。
你又是谁
我...我是你母亲啊!娴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她想要抱过来,却被我推开,顺便往床里面躲了躲,你们都是什么人!怎么擅闯别人闺房,师师,这是你朋友么
师师有些惊讶,靳曜立刻问,你认识师师
我朋友我自然认得,你们快点出去!
只见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只留下师师一人在房间。
她紧握我的手,娴娴,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假的不记得刚才一个是摄政王,你夫...你曾经的夫君,一个是你母亲啊,最旁边的是你父亲。
师师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成的亲况且我哪里来的父亲母亲,我和姐姐是孤儿啊,一直都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师师震惊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她总结语言许久,对我说,你忘掉了好多事情,你现在知道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思想编造而成,做不得真...
可说了一半,她不再开口,好似在思考。
怎么了你说啊。
无事,你先躺着。
她走出去,好一阵没回来。
第八章
再次回来是一群人一起回来的,刚才握着我手的那个男子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今后我会好好弥补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抽出手,并给了他一巴掌。
登徒子!我要报官!
他不怒反笑,呆呆的摸了下自己被打过的地方,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正常。
今后,他几乎日日来。
自称是我父亲母亲的两人也是日日关心我,可唯独不见我姐姐。
我询问,他们只说姐姐散心去了。
我有些不信她们,但是觉得自己确实是忘记了很多事情,不得已暂且相信。
师师生产当时,我愁的不行,她难产了。
何彦明也休假在家,焦急的在门口直转圈。
生了一天,孩子都没下来。
入夜时靳曜也来了,他带来了两位太医伺候,我这才安心一些。
但不知为何,看到他时只觉得心烦,手不自觉的摸到小腹,总觉得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产房内人影交错,师师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痛苦。
啊...大出血了!
侍女惊呼一声,何彦明在门外吓得腿软,哭着跑了进去。
我也想进去,但是心跳的厉害,喘着粗气觉得脑子昏沉。
靳曜紧张的搀扶着我,你怎么了害怕么
看到他的脸,头痛欲裂,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口中呢喃,姐姐不是去散心了,她是死了。
靳曜的手僵在半空,我坐在缓了许久,想起了一切。
但没过多停留,直接冲进产房。
黎明之际,师师产子,是一个女孩。
我抱着孩子出来时,靳曜还在原地等着,只不过眼中再也没有光亮。
我们对视,他不自觉的移开视线,何彦明呢
在陪师师。
静谧一瞬,孩子叽叽哇哇的说着婴语。
靳曜脚部沉重,上前看了眼孩子,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我们的孩子要是...可能和她一样可爱。
我没有接话,把孩子交给了奶娘。
准备略开他立刻,他自顾自说着,我本以为你忘了所有是好事,这样我可以和你从新开始。
可能是孩子在惩罚我,让你想起来的这么快,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愿给我。
但是我们之间,真的就再无可能么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也会全心全意的爱你。
他已经把姿态放的足够低。
可自从孩子没有后,我对他的心也彻底死了,唯一想的就是报仇。
王爷珍重,你会遇到情投意合之人。
经此一遭,何彦明做官的心思也没了,他只想守着老婆和孩子。
等到师师出了月子,他们就回到燕州,在之前的院子生活。
而我告别父母,游历山河。
三年后再次回到京城时,听到靳曜的传言。
说他无缘无故的杀了两个女子,是个阎罗。
又因为我们虞家二姐妹突然消失,再无人愿意嫁给他。
还听说他身患怪病,如今满头白发。
站在阁楼之上,远远的看他一眼,发觉他确实同传言中的一样。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扭头之际,我立刻闪躲。
不该相见之人终身不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