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王二哈 本章:第一章

    毕业后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我认识了同病相怜的李瑶。

    她以陪她面试为借口,把我带到包间,求我陪她吃一顿饭。

    她说:喝酒就得高薪,比现在到处求职容易得多。

    那夜我只喝了一口酒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只见那晚一起喝酒的大胡子男人。

    他坏笑着:欢迎来到缅北,娇贵的小公主!

    1

    缅北

    缅北!

    我终于从眩晕中清醒过来!

    飞快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破烂木屋里。

    身旁的李瑶浑身是血,陷入昏迷。

    大脑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喊了她一声:李瑶

    大胡子笑道:她太吵了,我让她安静会儿。

    看到他手里沾血的铁棍,我艰难吞咽一口口水,不敢动弹。

    你、你想要钱对不对我家很有钱,你让我给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送钱来行不行

    他却不屑:你家是有钱,不然怎么养出你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不过,那是以前。

    我一愣。

    他怎么知道

    意识到什么,我看一眼李瑶。

    家里破产后,爱面子的我没和从前的朋友联系过。

    除了她。

    大胡子忽然关上木门,扔了铁棍。

    这么好看,我得先爽一爽,否则便宜了那些人了。

    话音一落,他开始解开皮带。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乱起来!

    你别过来!一边呼喊,一边往后退,救命!你别过来!

    他步步向我靠近,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扯了回去!

    我推搡着他逼近的胸膛,急中生智:我、我有艾滋病!我有艾滋病会传染的!

    他的动作停了停,却道:我也是。

    我的眼前一黑!

    我剧烈挣扎着,抓破了他的脸。

    感受到痛,大胡子忽然一巴掌扇过来!

    啪一声,面颊麻木后疼痛袭来!

    贱人!他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就不配醒着!

    我发不出声音,也扣不开他的手。

    呼吸被抑制,整个脑袋开始发胀眩晕。

    裤子被他撕破,肌肤接触到他粗糙的手,我陷入绝望。

    在我意识快速模糊时,大胡子忽然松开我,并且利落站了起来。

    重获氧气的我疯狂咳嗽干呕。

    眩晕中,一个人从门外,逆光而来。

    大胡子一手抓住裤子,一边狗腿道:沈哥,今天又来一批人,我刚想告诉您来着。

    泪光中,我看到男人正打量我。

    好一会儿,他才出声。

    她也是今天到的

    大胡子连连点头:准备把她带去接客。

    他幽幽打量着我好一会儿,忽然道:把她带到我房里去。

    2

    我被送往远处的园区里。

    这时我才发现,这是深山里。

    一眼望去,除了破旧的楼房木屋,就是无边的荒野树林。

    扫过路边带枪巡逻的雇佣兵,我紧紧抓住裤腿。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该怎么逃

    我逼迫自己冷静,快速环视周围,试图记住一些地形。

    然后发现了不远处的大胡子。

    他目光阴狠不甘,正注视着我。

    而他手中,正拎着昏迷的李瑶。

    我慌忙避开他的目光,手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车子穿过园区,深林中几幢别墅若隐若现。

    雇佣兵把我推进一幢别墅后,关上了门。

    透过落地窗看到屋外郁郁葱葱的绿化,我心中生出一线希望。

    如果逃出别墅,那些绿化会将身形隐藏得非常好。

    首先我得知道自己在哪,能出入别墅,再找隐秘的逃生路径。

    我掐一把因恐惧而软的腿,扶墙站起。

    转身那一刻,身后的人闯入眼帘。

    是把我从大胡子手里抢下的男人,沈越。

    他双腿交叠,倚着沙发靠背,神色淡淡。

    叫什么名字

    我的唇都在颤抖:余、余瑾夏。

    他点点头,轻描淡写:接客、诈骗、运毒、器官,有中意的吗

    我的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大、大哥,我家很有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要多少我一定给你!我爸妈很心疼我的,会给很多赎金的!

    他冷笑,站起来靠近我。

    指节勾起我的下巴,他俯身贴近我,一次性和循环利用,你会选前者

    对上他深邃的棕瞳,我惊恐的泪滑落他指尖。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今天我心情好,再给你一个选项。

    他直起身体,居高临下俯视我:成为我的金丝雀。

    我一愣。

    他再颔首贴近我,语气轻轻:供我享乐。

    3

    沈越把我一个人扔在别墅里。

    我坐在窗前吃东西补充体力,认真记住标志性的建筑。

    夜色笼罩,我轻轻推开推拉窗。

    才踏出一步,后脑就被枪口抵住了。

    雇佣兵:回去!

    我僵硬着身体,小心翼翼点头:好,我马上回去!

    转身一刻,才发现窗户盲区里把守好几个雇佣兵。

    回到屋里,浑身冰冷。

    逃出去简直天方夜谭。

    可我不要烂在这里。

    这时,别墅的门忽然开了。

    昏暗中,沈越大步踏入客厅。

    可两步后,又折返玄关开了灯。

    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我。

    金丝雀也习惯黑夜吗

    我不敢和他对视,更不敢回话。

    他心情不错,向我靠近:小鸟,帮我脱衣服。

    我本能的想拒绝,理智及时占回上风。

    眼下他是我唯一的盾,不能惹他不高兴。

    他好整以暇注视着,而我颤着手触碰他的外套,小心翼翼脱下。

    才把外套脱掉,沈越忽然握住我的手背,按在他领带上。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

    他握住我的手,用我的指尖勾住领带,慢慢往下拉松。

    好身段得利用,我不收没用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笨拙的学习。

    他直勾勾注视着我,忽然捏住我的脸颊,让我和他对视:被大胡子吓坏了吧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我一愣。

    他用指腹轻蹭我的皮肤,眉眼竟异常的温柔:不怕,明天我带你报仇去。

    心底的恐惧疯狂衍生。

    我想拒绝,才张嘴,他的眼眶却微微一眯。

    温柔霎时荡然无存,无形的压力沉如泰山。

    他不是问我。

    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4

    夜色渐深,小酌一杯的沈越起身搂住我的肩。

    他俯首在我耳边耳语:今晚想在哪儿睡先把自己洗干净,卧室很大。

    脑海闪过被大胡子撕烂裤子的画面,我猛地推开他!

    他退开两步,笑意渐收:有个性。

    然后冷着脸转身上楼:睡地板。

    听到卧室的门关上,我才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幸好他心情不错。

    5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父母亲的哭声扰得我心痛。

    猛然睁眼,从地板上坐起,哭声还在。

    只是很陌生。

    沈越刚下楼,扫了我一眼。

    有个小弟跟在他身边。

    沈哥,昨天来了个大单,几千万呢!

    沈越却皱眉:吵死了!

    我跟着他们到院子里,透过栅栏的蔷薇丛往外看。

    不远处一群人正在围殴一个人。

    他们拳脚相加时,咒骂道:

    活腻了想逃跑!

    早看你不对劲了!

    精力这么旺盛水牢里泡泡!

    那人的哀嚎渐渐虚弱。

    片刻后,人群散开,那人被拖走,留下一地血迹。

    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恐惧僵硬我的肢体。

    如果逃脱失败,那就是我的下场。

    所以不能失败!

    沈越闭上眼,用指背掩住鼻尖,非常嫌弃。

    关狗笼,饿他两顿。

    是,沈哥。

    小鸟。

    被提名的我惊恐万状。

    他问:好看吗

    我咬住内唇,不敢出声。

    沈越过来捏住我的后颈,笑意森冷:走吧,找大胡子去。

    说完拽着我就往外走。

    想起离开木屋时,大胡子骇人的表情,我连忙抓住他的手,求饶的嗓音带着哭腔:

    沈越!沈越我求你,别带我回去!我求你别让我回去!

    他停下脚步,冷冷睨着我。

    没志气啊小鸟。

    他加重力道,将我扯进他怀里,低声道:攀上高枝,就得把冒头的杂草除掉,否则有朝一日,他会抢了你的土壤。

    明明呼出的气息温热,话语却冰冷得可怕。

    他非得让我树敌,非不让我好过!

    车子一路飞驰到木屋附近。

    沈越递给我一根带钉子的木棍,守在门外。

    木屋里女孩的惨叫不绝,慌乱得我不敢抓紧木棍。

    可立马被雇佣兵的枪口顶住腰。

    沈越对我耳语:他的屋里从来没有女孩出来,出来的都是女人。

    惨叫骤停,我的眼睑颤抖。

    沈越轻笑:机会只此一次。

    我握紧木棍,在木屋门打开那一刻,朝系皮带的大胡子重重挥去!

    啊啊啊!

    鲜血飞溅,大胡子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他的裆部,以及手被钉子戳透,鲜血淋漓。

    哎呀!沈越故作惊讶,大胡子,你怎么了

    大胡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红着眼瞪过来!

    愤怒目光触及沈越,夹杂起畏惧。

    沈、沈哥……

    沈越嫌弃蹙眉:昨晚我的小鸟说梦话,说有人撕坏了她的霓裳,没想到是你。

    大胡子不可置信:沈哥!

    沈越不以为然:误伤友军,给你包扎赔个不是。

    小弟呈上酒精,大胡子傻眼了。

    沈越扔下一句好好休养,把我手里的棍拿过一丢,转身就走。

    大胡子还在哀嚎,沈越偏头瞧一眼呆怔的我。

    然后用手帕替我细细擦掉血渍。

    娇滴滴的金丝雀,除了我,谁都碰不得。

    6

    沈越一定是有怪癖,总让我穿白裙。

    服侍他吃喝,还得跟着他到处跑。

    从别墅区到园区时,他被拦住了。

    看守园区入口的胖子拦住车子。

    沈哥,赵哥交代了,她不能进。

    沈越看我一眼,问他:还有呢

    胖子却说:沈哥,赵哥请你去一趟。

    沈越默了片刻,让我下车。

    你好像胖了。他指着远处的别墅区,看到那片梧桐树了吗走回去。

    我顺着看去,梧桐树确实比其他树高一些。

    沈越盯着我,忽然捏住我的手臂,冷了脸:磨磨唧唧,是把你养娇了

    然后把我一推:滚回你的笼子!

    面对他的阴晴不定,我立马抓起长长的裙摆,往别墅奔。

    两边把守的雇佣军视线紧跟。

    回到别墅里,顾不得缓和喘息,我立马到窗边确认位置。

    梧桐树林是别墅区,往南边半个小时是园区。

    那边雇佣兵太多,地广树稀,走不通。

    我看向身后。

    那北方的荒山后是什么

    7

    睡到半夜,院子里轻微的动静吵醒了我。

    是沈越回来了。

    一向爱干净的他居然坐在院子地上。

    要不要当没看见

    可见到他抬起染血的手,我忙不迭下楼。

    他怎么会受伤

    如果他死了我就完了!

    推开推拉窗,我和他四目相对。

    小鸟

    发现是我,他直起的身体又瘫墙角上。

    我打开医药箱,面对他鲜血淋漓的胸膛,无从下手。

    我、我该怎么帮你

    他垂眼凝着我。

    月色如水,他的面容清冷柔和。

    得不到回应的我抬头,他却偏头避开视线交错。

    消毒,用酒精。

    我打开酒精,他已经撕开衬衫。

    伤口处外翻的血肉异常骇人。

    我把酒精收回一些,犹豫道:这么大的伤口,酒精很痛的,要不换碘伏

    他却夺过酒精,直接倾倒在伤口上!

    冒出的血和酒精混合,看得我皱眉。

    他把瓶子扔进泳池,平静得仿佛没有痛觉。

    我迟疑道:还在流血,该用什么药止血

    他直勾勾盯着我:心疼我

    或许是受伤的原因,他完全没了白天的狠戾。

    我抿了抿唇,转移话题: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沈越幽幽偏头。

    因为你啊小鸟。他扫一眼我光着的脚,眺望远方,赵历不喜欢小动物。

    居然还有人能伤他

    我沉默,心中谨记:

    远离赵历。

    8

    但沈越不是这么想的。

    休养两天后,又要带我出去。

    我还以为他要去园区,没想到车子开向了北方的荒山。

    我心中暗喜。

    车子停在一片荒草地前。

    沈越在前面把我往树林里带。

    我快速将地形收入眼底,一个没注意却踩空,倒在荒草堆里。

    这一跌,竟然摸到一只手!

    啊!

    我忙不迭爬起来,下意识想抓住沈越的衣袖,及时收回了手。

    沈越慵懒一笑,笑容危险:

    这块地的营养最好了。

    营养

    看着那只腐烂的断手,我猛地反应过来!

    茂密的荒草下许多新翻的土堆!

    我被吓得后退一步,被沈越握住手腕:

    你不是总盯着这边看吗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看看!

    话音一落,拽着我往树林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的时候我都没敢往屋外看,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被拖拽到树林,在枯叶堆里看到了下水道一般的竖井。

    腐烂腥臭的味道漫延出来,刺激得我干呕。

    沈越按住我的后脑,压迫我跪下靠近井口,用电筒照亮黑黢黢的水井内景象。

    黑色粘稠的井水中,漂浮着一具巨人观的尸体!

    我的呼吸一滞,下一刻竟吐了出来!

    他抓住我头发把我拽起来,拖离井口。

    小鸟啊,为了你,我差点就被赵历卸胳膊,这代价太大了。

    他让我仰视他,另一只手细细擦拭我嘴角的水渍:

    乖,别飞给别人看。

    我不明所以。

    直到那天看我跑回别墅的,沿途把守的几个雇佣兵被押上来。

    他们个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沈越捏住我的脸,和他的侧脸贴合,正视那些雇佣兵。

    我的金丝雀跑得那么累,可惜他们都看不见。

    这是怪他们不帮我

    可明明是你说让我跑回去的,谁敢违背你的话!

    我刚要解释,他微微摆手,那些雇佣兵就被推进水井里!

    落水声夹杂哀嚎求饶,我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加重抓我头发的力道,耳语道:

    余瑾夏,你是我的玩物,没资格心疼我!

    然后把我往地上一甩,擦拭的手帕扔我身上:

    进了笼就别想飞了,小鸟。

    我有些发晕。

    他早就知道我想逃跑。

    还知道我准备往哪跑。

    9

    我被戴上项圈,拷上手脚铁链,关进了狗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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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逻的雇佣兵经过,都会注意到我。

    我蜷缩在角落,余光看向屋外树林深处。

    昏暗处似乎是个索道。

    索道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深山里会有园区。

    原来这是废弃的景区。

    那一定有进市区的路!

    心中燃起希望,我压制欣喜。

    这时一双鞋进入视线。

    我刚开始还不信。来人蹲下和我平视,没想到你真被沈哥扔在这里了。

    大胡子!

    我手脚并用立马爬回角落。

    他怎么过来了!

    大胡子打量我脏兮兮的白裙子,咂舌:啧啧,真可怜。

    我紧紧抱住膝盖,告诉自己不能露怯。

    大胡子招手,一个人从荒草后靠近。

    竟然是李瑶!

    四目相对,李瑶也愣了。

    李瑶!你为什么骗我!

    我愤怒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把我骗到这里!

    她咬住下唇,不敢看我。

    大胡子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笑意阴森:细皮嫩肉的你一定也想试试吧

    这是我打他的那根木棍!

    他对看守的雇佣兵说:放她出来。

    我的面色刹那惨白。

    10

    我被拽出了狗笼。

    大胡子掐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这些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该怎么把你碎尸万段!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他忽然松开我:我给你缓和的时间,如果太阳落山之后,还活着的话,我就放过你。

    我才缓和一口气,他忽然挥舞把木棍挥向我!

    我急忙后退,转身拔腿就往深林处跑!

    泥地泥泞,一天没进食的我步伐虚浮凌乱。

    跑了好久,没见大胡子的身影,我才往索道的方向奔。

    冲上索道站台,我险些跌下悬崖!

    索道向下漫延,挂着一节破败的缆车。

    延绵几座山后,我终于看到了城市的影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大胡子的声音。

    我抓过一把枯叶盖住站台的脚印,转身往另一边跑!

    可没跑几步,脚下一空,我重心不稳跌倒!

    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一段,我被一棵树挡住。

    顾不得眩晕疼痛,我爬起来继续跑。

    可才站起来,身后响起啪一声!

    我被惯性推倒在地。

    小腿麻木,冒出鲜血。

    我慌忙扫视,见到不远处握着手枪的大胡子。

    真以为能活着他收起枪,握紧木棍,还是直接来!

    我试图再次站起,可麻木过后的腿剧烈的疼,压根站不起来。

    大胡子步步逼近,我无助后退。

    我想求饶,可话到嘴边却是:沈越,救救我……

    这个地方只有他能救我。

    可脑海里浮现他拽着我头发,把我压跪在井口的画面,我心如死灰。

    明明按照他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大胡子停在跟前,高高挥起了木棍!

    11

    尖锐的钉子仿佛还沾着血渍,我用胳膊挡住脸。

    刹那间,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枪响!

    声响惊起一片鸟雀!

    木棍还是向我砸了下来。

    不过是掉落。

    钉子划破脸颊时,大胡子捂着稀碎的手腕频频后退。

    手枪在沈越手中旋转,被扔给一旁的小弟手中。

    我的金丝雀再落魄,也轮不到你染指。

    眼看手指都被打稀碎,大胡子彻底癫狂了!

    我的手!我的手!

    他咆哮着起来:沈越,你让这贱人坏了我的根,还为她打碎了我的手!我要告诉赵哥!你别太猖狂!

    沈越靠近我,瞥一眼我冒血的伤口,眸色阴鸷!

    告诉赵历

    他猛然掐住大胡子,愣是将他拎起来:就你长嘴了是吗因为你,老子挨了几刀!不和你计较,你还敢提

    大胡子扑腾着腿,憋红了脸:你总跟我抢女人!抢了又不玩!要是不行就别——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紧锁在脑门上的枪口上。

    吵死了。

    沈越把他扔给小弟,弯腰抱起我,对小弟吩咐道:把他装狗笼扔进水牢。

    是,沈哥。

    连续的枪响让我不敢动弹,任由他抱着。

    沈越大步往别墅区走,掂起我,用下巴蹭蹭我的发顶:

    你可真是红颜祸水。

    我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抓皱布料,我才小心翼翼喘息。

    幸好,活下来了。

    12

    回到别墅里,沈越叫来了医生。

    子弹穿过了我的小腿,包扎好腿后,医生离开了。

    我擦拭脸上的血渍时,被沈越握住了手腕。

    我给你消毒。

    我立马坐端正。

    棉签蘸取碘伏,他的动作轻柔,神情认真。

    每次他靠近他,我总会产生一种错觉。

    一种他本该温柔的错觉。

    可对上他偏过来的眼眸,我惊慌得低下头。

    我在想什么!

    他是罪犯!

    杀人不眨眼的罪犯!

    余瑾夏

    他的嗓音低柔:疼不疼

    我一愣。

    抬头对上他如水的眼眸。

    对你好的只有我,小鸟。他理顺我凌乱的长发,乖乖听我的话

    我顺从点头。

    他居然有些意外:吃点苦头就乖了

    我没回话。

    沈越沉默了片刻,捏起我的下颚:

    别收起你的野性,我喜欢。

    我不明白。

    别墅门被打开。

    一个古铜色皮肤的中年男人出现。

    看过来的目光明明不含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越松开我,转身朝他微微颔首。

    赵哥。

    13

    这就是赵历

    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躲在沈越身后。

    沈越对我耳语:上楼去。

    我立马往楼上走,可赵历忽然出声。

    害羞什么他径直进入客厅坐下,气场强大,沈越,介绍介绍。

    沈越的面色微沉。

    所有目光看向我,我站在楼梯上,不知所措。

    赵历紧盯着我不放。

    沈越握住了我的手,把我往楼下带。

    好,但不许和我抢。他忽然话锋一转,我才处理了觊觎她的人。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赵历打量着我,目光不和善,为了个女人,你要弄死我的供货商

    气氛一时冷凝。

    我看向沈越,生怕他嫌麻烦把我交给赵历。

    他阴沉着脸,沉默。

    时间度日如年。

    赵哥,我今年三十了。沈越忽然道,我想留个种。

    赵历:

    我:

    留、留种!

    沈越一本正经:我沈家三代单传,不能在我这断了香火。

    赵历:……

    赵哥,这么多年兄弟,你要为一个供货商怪我

    ……

    赵历语噎了一会儿:我只是好奇你的金丝雀而已,沈越,别这么紧张,不会像上次一样吓你了。再说一个供货商而已,怎么能影响我们呢

    他站起来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话:

    陪我喝两杯。

    大门合上那刻,紧绷的弦才得以放松。

    赵历直奔着我来,盯着我的人更多了。

    小鸟。沈越出声,上楼。

    然后抓起外套出了门。

    14

    我失眠了。

    要是逃不出缅北,我该怎么办

    像现在这样,永远被沈越圈养

    沈越……

    沈越

    对了,他怎么知道我总看向北方

    躺床上的我慢慢坐起,端起床头的水一饮而尽。

    然后拿着空杯子下床,一瘸一拐下楼。

    我故意踩空了一节阶梯,跌了一跤。

    受伤的小腿刺痛无比,脚踝还扭了。

    我爬起来后,水都没倒,又回了卧室。

    等沈越回来时,已经是半夜。

    他轻轻推开卧室门,坐到床边。

    起来喝水。

    我睁开眼,见他端着一杯水。

    在我喝水时,他掀开被子,查看我扭伤的脚。

    等他出去,我闭上眼装睡。

    真的有监控!

    他随时随地都在监视我!

    怪不得他知道我要逃!

    别说避开雇佣兵,跑到北方的荒山,但凡我离开监控画面,他立马就能发现。

    怎么逃

    能怎么逃

    15

    清晨,沈越是被我的敲门声吵醒的。

    打开门,我端着三明治。

    我、我做了早餐,再不吃就冷了。

    沈越的眼瞳微颤,有些不可置信:早餐

    我点头,指指楼下客厅:还有中式早餐。

    他抓起衬衫,都没穿就下了楼。

    我连忙把早餐全给他摆好,把筷子递给他。

    热粥下肚,他的面色几分柔和。

    我心中一喜。

    看来他不讨厌。

    这天他胃口出奇的好,竟然把两份早餐都吃完了。

    我刚准备收拾碗筷,他忽然用指尖滑过我的脸颊。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鸟,怎么会下厨呢

    我以为他在问我,他却改为捏住我的脸,语气一冷:我娇滴滴的金丝雀,怎么能染上烟火

    下一刻我被他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心中咯噔一下!

    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

    刚才不是吃得好好的吗

    我想解释,可嘴才张开,就被他用唇堵住了!

    我想挣扎,可看到他猩红的眼眶,和痛苦的眼眸时,呆住了。

    痛苦

    明明逍遥法外,财运享通,为什么痛苦

    沈越松开我,呼吸沉重,眼眸忽然像迷路的孩童般无助:该多冷血,才能做到袖手旁观

    什么

    他没复述,搂着我的腰,抓起衬衫往外走。

    16

    这次沈越竟然把我带进了园区。

    老旧房间里,密密麻麻放着电脑座机,无数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嘈杂。

    从窗口看到他们拿着脚本,不停拨打电话,只要懈怠片刻,就会被棍棒相加!

    电信诈骗!

    沈越把我带上楼,空荡房间里,雇佣兵用枪把人推进去,让他在镜头面前录像:

    我本人在此声明,自愿带毒回国。

    录完就被推到隔壁生吞毒品。

    不配合得要么拳打脚踢,要么一枪毙命。

    我被骇得身体僵硬。

    沈越又带我上几层楼,相对于楼下,这里非常安静。

    屋里几张破旧病床,床上被摘取器官的人生死不明。

    隔壁的人则被绑在墙上,被抽血抽得面色乌青。

    血腥味随风一阵阵袭来,恶心和恐惧重重交叠,我紧紧捂住口鼻不敢出声。

    沈越见状,拽着我上车,把我带到北方的荒山。

    再次来这,恐怖的画面历历在目,我挣扎着扭动手臂。

    沈越!沈越我错了!以后我做什么都请求你的同意,我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他充耳未闻,竟将我带上了索道平台。

    被扯到悬崖边,他捏住我的脸望向远方!

    小鸟,你想从这飞走吗

    我想摇头,却被他桎梏得动弹不得,只有眼泪肆虐。

    沈越指指不远处的小片木屋,那是大胡子抓我来的地方。

    那里,是你原本该待着接客的地方。

    他歪头用下巴蹭蹭我的发顶:二十四小时不停接客,以往像你这样的,都活不过三个月。

    这条索道会经过那里,到对面的山顶去。很多人逃跑的路线也在这,可后来,那成了他们的墓地。

    天空几声雷鸣,忽然下起了大雨。

    他捏住我脸颊的手加重力道,声音却飘渺:我的小鸟啊,你得飞过那里,才能逃出这个牢笼。

    他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抓着他的手背求饶:

    沈越我不敢!我不逃!我听你的话不逃!我乖乖做你的小鸟,我哪儿也不去!

    雨水混着眼泪湿透了他的指间,灼得他眼眸微动。

    沈越松开了我。

    我无力跌坐,抽泣着不敢抬头。

    他能看透我的内心,每次都精准打击。

    甚至将逃跑路线给我指了出来,再次灭绝了我仅剩的希望。

    小弟为他撑起伞,他则悠哉擦拭手背的雨水。

    不过这里风景不错,允许你看一会儿。

    然后接过雨伞,转身离去。

    只有一个雇佣兵留下来看着我。

    雨水冲刷着身体,我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该怎么逃

    还能活着回家吗

    我哭到眼皮肿起,声音嘶哑。

    等我哭够了,雨都没停。

    擦去眼泪,我看到前方树脚,竖立着一把黑色雨伞。

    是沈越留下的。

    17

    沈越肯定是虐待狂。

    每次我向他示好,他都异常愤怒。

    明明当时神情温柔得不像话。

    撑伞下山,经过狗笼区时,我看到了李瑶。

    她被关在笼子里,血渍污泥满身,比我还狼狈。

    直到我站到她跟前,她才发现了我。

    瑾夏

    她突然爬起来,隔着笼子向我求救:瑾夏你救救我!把我从这里带走好不好!

    我才发现她的衣服破烂,露出结痂的伤口。

    怎么被打成这样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她犹豫了一下:大胡子死了。

    大胡子死了!我非常惊愕,他怎么死了

    水牢的水感染了他的伤口。李瑶再次向我求救,瑾夏你救救我!再呆在这里我会死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她惊恐无助向我伸手,我抿唇。

    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李瑶在我身后嘶哑着嗓子,绝望哭喊:

    瑾夏!瑾夏你别走,你救救我!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要是我不带人过来,他们就要把我卖了!如果被卖了我就真的活不成了,我没有选择的!

    瑾夏,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抓住伞柄的指尖泛白。

    之前见到逃跑的人生死未卜,现在失去靠山的李瑶自身难保。

    总有人向我示范,时刻提醒:

    如果失去了沈越这个盾,我就是下一个李瑶。

    18

    我因淋雨发烧了。

    沈越两天没回来,没人管我的死活,就在床上躺了两天。

    体温越来越高,烧得迷糊时,我看到了沈越。

    小鸟

    我费力把眼睁开一条缝,咽喉肿痛,一时竟出不了声。

    意识到不对劲,他用手背探探我的脑门。

    发烧了!

    他几步跑卧室外,大喊:你们都是死的吗!叫医生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慌了神。

    他把我抱在怀中,关切呵责道:你没长嘴吗他们不听你的话不会提我的名字烧傻了怎么办!

    或许真的烧糊涂了,我揽住了他的腰。

    沈越。我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气音嘶哑,我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沈越的身体一僵。

    他余光瞥一眼角落的隐藏摄像头,用力回抱我,把我紧紧按在怀里,却沉默不语。

    19

    打了退烧针,我睡得很浅。

    沈越在院子里大发雷霆:没我的命令不敢靠近她我的小鸟差点就死了!你们脑子里都是浆糊吗都给我滚!换一批有脑子的过来!

    没一会儿,他回到卧室。

    见我没醒,把热水和药放到床头柜上。

    体质太弱了,我得多遛遛你。

    20

    沈越说到做到。

    我才退烧,他就带我出门。

    我以为又是那些恐怖血腥的地方,没想到车子驶出了远处。

    远远看到城市的缩影,我震惊得看向他。

    他瞥一眼后座的小弟,笑道:是不是想飞了,小鸟

    我立马收回目光。

    他怎么可能带我出去呢。

    真是改不了痴心妄想的习惯。

    车子停在了一座山山脚。

    沈越指指山:三个小时不爬到山顶,没饭吃。

    我顺着看去,山顶高耸入云,完全看不到顶。

    他又发什么疯

    想看我疲惫不堪,向他求饶吗

    把裙摆挽起打结,我瞪一眼沈越,开始往山上爬。

    沈越:

    他问小弟:她刚才是不是瞪我了

    是,沈哥。

    有脾气了啊。沈越轻哂,我喜欢。

    崎岖的山路杂草丛生,不过半个小时,我已经累的满身大汗。

    回头看到闲庭散步般的沈越,我咬牙坚持。

    喜欢虐待是吗喜欢看我卑微的样子是吗

    不让你如愿,或许就不会轻易厌倦我。

    但这次我没按时到山顶,饿了一天。

    从这以后,他隔三差五带我来。

    当我在规定时间内爬上山顶,竟开心得扑进沈越怀里!

    我成功了!我欢呼雀跃,我做到了!

    沈越却推开我,脸色很臭:回去吧,不好玩了。

    这次我知道为什么。

    没让我痛哭求饶,他不开心了。

    见不得我舒坦,他把我带去水牢边当捞尸人。

    费力吊起笼子,看到腐烂的尸体,我吐了好几次。

    沈越就坐旁边围观,甚至指着尸块给我科普,那些是重要部位。

    连续捞了几天,我已经不会吐了。

    他又不高兴了,想法子要折磨我时,被赵历叫走了。

    我拖着装尸体的麻袋,慢慢往索道站台靠近。

    在雇佣兵的视线里,我把尸体扔下悬崖,顺带看了眼索道。

    21

    自从养了金丝雀,你的一举一动我已经看不明白了。赵历背对站立,别用发情的借口堵塞我,沈越。

    脑海浮现倔犟的脸,沈越的眼眸动了动。

    那么漂亮的人,看她痛哭流涕,恐惧颤抖,陷入绝望的样子,不觉得很有趣吗

    赵历回过头来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

    沈越解释:因为我年轻气盛。

    赵历的脸色一黑:意思我老,看不懂你这个年轻人了

    沈越默认。

    赵历气笑了,可笑意却冰冷:这么喜欢到处跑,可别把你累坏了。

    赵历揽住他的肩,亲昵地拍拍:知道你失去了很多金丝雀,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这只。放心,我会帮你保住这只的。

    沈越的面色凝固。

    22

    晚些沈越回来,身后换了个陌生小弟。

    合上别墅门,沈越的眉头才拢。

    小鸟

    我从沙发后探出头:沈哥。

    他的嘴角一撇:不许这样叫,难听死了!

    我立马闭上嘴,小跑过去帮他脱外套。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忽然说:怎么变成走地鸡了

    我:

    走地鸡

    我!

    这几天晒黑了点,吃胖了点,就从金丝雀成了走地鸡

    他不会嫌弃我了吧!

    沈越依然在打量我,我小心翼翼解释:女、女孩子胖点,好生养……

    沈越:

    沈越:啊

    我眨眨眼,没敢复述。

    啊什么,不是你自己说要留种吗

    可是想想,这么久他也没对我那样啊。

    难不成他真的……不行

    如果对他失去了吸引,我岂不是死定了!

    但沈越没在意,越过我坐上沙发。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端详,幽幽道:小鸟,明天你的生日

    我才看清他拿的是我的身份证!

    他又想干什么!

    我立马跪在他脚边,抓住他的手求饶:

    沈越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一定改!求你饶了我!我马上就改!

    他握住我手腕举高,把我的身体拉直,和他平视。

    别害怕,是个惊喜。

    他缓缓松开我的手:一定能让你铭记一辈子。

    泪光中,他的笑容好似冷笑,却夹杂其他我看不懂的情绪。

    23

    第二天有雨,雾蒙蒙的。

    沈越把我带上最高的山顶。

    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林,看到一旁的三角滑翔翼,我剧烈挣扎求饶:沈越!沈越我恐高!你饶了我!

    他却抽出领带,把我的手绑在三角架上。

    身后的陌生小弟目光紧盯着我们。

    沈越掐着我的后脑,指着索道站台处:那里可以降落,但如果你控制不好,就会冲下悬崖,摔成烂泥。

    想到索道站台下的万丈深渊,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我不会这个,沈越我不会!你放过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扒开我的手,后退两步:不是想飞吗给你个机会,飞给我看。

    我没有!我用力把滑翔翼往后扯,我没有沈越!

    他期待的神色登消:怕死

    我连连点头,他却忽然一手抓住三角架,一手搂着我跳下山顶!

    小弟惊呼:沈哥!

    然后对旁边看守的雇佣兵大喊:快跟上!

    滑翔翼飞速向山下俯冲,失重的我闭着眼紧紧抱住他。

    沈越环视着园区的缩影,抿了抿唇。

    余瑾夏。他低声道,索道终点后,下山向东,游过河后有个老旧的车站,有人等你,不要停留。

    我怔了一瞬,抬头看向他。

    他回头瞥一眼开车追赶的小弟和雇佣兵,神色严肃:和司机说直接过河,他会带你离开。

    我呆呆看着他,不可置信间记住他说的话。

    几分钟后,滑翔翼俯冲向索道站台。

    雨下得越来越大,站台上的落叶堆积松动,落地时沈越急刹咬牙扯住!

    惯性险些让伞冲下悬崖!

    我还没站稳,手里被塞进冰冷的东西。

    看清是手枪时,沈越把滑翔翼龙骨卡在索道上。

    余瑾夏。他捏起我的脸,低头吻了吻我,给你一个机会,离开这里。

    我不明白,他已经握住我的手,让我握枪抵住他胸膛。

    恨我的话,开枪。

    一切突然,我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握住枪的手抖了抖。

    沈哥!

    远处响起小弟的喊声,沈越的脸色凝重。

    他掐住我的脖子,皱眉道:怎么舍不得

    这是每次虐待我时展露的凶狠。

    我一咬牙,举起手枪对准他的肩开枪!

    啪一声,惊起无数鸟雀!

    惯性把他推后退一步,也把卡在索道的龙骨推动。

    我的手被牢牢绑在三角架上,被带着往索道另一边飞快滑动。

    站台上沈越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还举着枪愣神。

    他这是要戏耍我

    还是真要帮我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

    滑翔翼撞到破旧的缆车上,剧烈摇晃过后,减了速。

    我收回目光,握紧手枪,往索道终点看去。

    不管了,逃出去!

    24

    车子停在索道站台,小弟赶来时,沈越肩膀的血已经湿了半身。

    沈哥!小弟一见远去的滑翔翼,掏出手枪就要打。

    沈越按下他的手,看着飘逸远去的白裙子,咬牙切齿道:活捉她!

    随后不管流血的伤口,上了车一脚油门开走!

    小弟看一眼落下的自己和雇佣兵,按按蓝牙耳机:

    赵哥,余瑾夏跑了,沈哥一个人去追了。

    25

    到索道终点下来,我撕掉白裙子露出黑衣,钻进树林。

    黑衣也是沈越让我穿的。

    我按他说的向东跑,路上竟遍地腐烂尸体。

    真的没人能逃出这里吗

    我咬牙继续往前跑,十分钟后,发现眼前景色莫名眼熟。

    是沈越让我爬的那座山!

    一路冲下山,淌过小河,真发现了一个隐秘的车站。

    面包车里的司机一见我,问我:是小鸟吗

    我点点头,立马钻进车里。

    车子飞快驶离,我不停喘息着,回头望向园区方向。

    园区渐渐远去,我的腿开始发软。

    可没等我庆幸,一声枪响,司机忽然倒了下去。

    看到车窗的弹孔,我惊恐得抱头蹲下!

    车子失控减速停下,我刚打开车门,一只手拉住了我!

    那人一把把我扯出车外,我把手枪举起时,看清了来人。

    沈越!

    他一把把我揽到副驾,加速驶离!

    这一幕映在瞄准镜里,准心对准沈越的脑袋。

    这么多年,骗得我好惨啊,沈越。

    赵历收起狙击枪,对身旁的小弟吩咐:我的玩具拿出来。

    26

    车子一路开往边界。

    远远看到边界围栏,我又开始止不住的发颤。

    可偏偏车油见了底。

    当车子停下,沈越拽着我直奔边界。

    血从他肩头滑到紧握的手,我松开了手枪。

    沈越,对不起。

    他一愣。

    加重了握住我的力道。

    远远的竟然看到等待的中国警察!

    这也是沈越安排的!

    冲进云南省边境,警察把我们包围起来!

    我再没了力气,一下跌倒。

    费力翻过身,竟然看到远处飞来一架直升机!

    看到上面架枪的赵历,我失声大喊:沈越!

    他才偏头,一声枪响,鲜血飞溅!

    子弹穿过沈越的胸膛,血液溅入我眼眶!

    赵历收起枪,摆手示意: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警察们纷纷掏出枪,他却毫不畏惧。

    直升机调头离开,沈越的身体向我倾倒。

    沈越!我接住他,可无奈体力透支,连他的脑袋都扶不起来。

    滚烫的血透过布料炙烤我的肌肤,我哭喊着:沈越!沈越你醒醒!

    警察赶紧为他止血,可纱布才裹上,立马被血渗透。

    沈越!沈越你看看我!我想按住他的伤口堵住涌出的血,可又不敢碰到。沈越!沈越!

    我哭得撕心裂肺,他如释重负的喘息。

    余瑾夏,别恨我。

    27

    失踪一个月,父母亲白了头。

    见到我时,紧紧抱住我不放。

    女儿啊,你吓死我们了!

    即使为了还债也不要这样啊。

    触碰到他们的衣裳,我才感觉到心脏跳动。

    终于!

    我终于回来了!

    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28

    医院里,穿着迷彩服的女人推开病房房门。

    沈越戴着呼吸机,紧闭着眼。

    看着重重包扎的胸膛,她叹了口气。

    你手臂里嵌入收集证据的芯片,已经被取走了,苦了你了。

    她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端详着沈越。

    没想到再次见到你,居然是这种情况下,这么多年了,我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当年你甘愿潜入缅北卧底,没想到一去就是十年,要不是认识你够久,我都认不出你了。

    我知道你能听见,只不过醒不来而已。

    她起身拉开窗帘,炙热的阳光照进病房。

    欢迎回家,沈越。

    29

    我没有沈越的消息。

    警局录完笔录,出门时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你是余瑾夏

    我点头。

    真漂亮。她一身迷彩服,打量着我,就你这身板,能从那逃出来真不容易。

    她这一提,脑海中的疑问忽然链接,我才恍然大悟!

    是,我这么虚弱,靠自己完全不可能逃出来!

    是沈越带我爬山锻炼,我的体力才增强;是他让我适应了腐臭,我才轻松穿过那片腐尸墓地;是他为我计划逃离的路线。

    可是他要帮我的话,又为什么要虐待我恐吓我呢

    沈越……

    沈越!

    我问她:我能见见沈越吗!

    不能。她立马拒绝我,他是罪犯,你不该避之不及吗

    我……

    我犹豫了。

    我是恨他的。

    可好像又不止是恨。

    她对我笑笑:一切都过去了,回家吧。

    我看着雾蒙蒙的天空,告诉自己:

    沈越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眨眼间,雨又下了起来。

    路人纷纷小跑避雨,路上很快空荡起来。

    我收回远眺的目光,忽然发现警局门口,绿化树干上,有个黑色的东西。

    一把竖立的雨伞。

    我心中一喜:沈越!

    30

    【番外】

    我叫沈越。

    二十岁时潜入缅北,在赵历手下潜伏十年。

    这十年间,我从未联系部队,非常得他信任。

    日复一日的残忍生活,让我渐渐冷血,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一个月前,看到大胡子的车子开回木屋,我跟了上来。

    看到木屋里,那双惊恐无比的眼,我按照惯例,把她留了下来。

    她叫余瑾夏。

    我在大胡子手下抢了很多女人,我告诉她们,我能帮她们逃离这里。

    可她们不信任我,不是私自逃走被抓回来,就是死在路上,好几次还险些把我供出来。

    我开始不再对她们坦白,因为赵历在别墅里装了摄像头。

    从前我从不近女色,他起疑也正常。

    余瑾夏也和她们一样,想尽办法要逃。

    更和她们一样,将想法表露无遗。

    如果要让赵历消除怀疑,只能让他看到余瑾夏死心。

    我开始虐待她给赵历看,给他安排的眼线看。

    每次看到余瑾夏绝望无助的眼神,我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伤了大胡子,赵历找我去,用断臂威胁我,不要惹乱子。

    我没答应。

    他真的捅了我两刀。

    那夜回去,我轻手轻脚回院子里,但还是吵醒了她。

    她连鞋都没穿,满脸担忧跑下来。

    我问她:心疼我

    她没否认。

    她是第一个心疼我的女孩子。

    那是我的心跳第一次不受控制。

    但我不能让她对我有好感,她得离开这里,她得恨这里,恨我,才能把怨恨化作动力,逃离得干脆。

    所以每次她有想向我示好的趋向,我都会变本加厉伤害她,打消她的念头,打消赵历的疑心。

    赵历见到她后,警告我:看好你的金丝雀,别让她坏我心情。

    还换走了跟我多年的小弟。

    赵历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

    我忽然想,如果能帮余瑾夏逃离,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回家

    我行动了。

    我悄悄为余瑾夏计划了逃生路线,逼她打伤我时,堵上性命追赶。

    没有赵历的命令,没人敢伤我,我顺利接到了余瑾夏。

    跑向边境线时,她忽然对我说:沈越,对不起。

    其实该道歉的是我。

    那些伤害她的画面,连我自己也无法忘却。

    就在我踏入中国领土,以为可以回家时,赵历打伤了我。

    我无法呼吸,倒在余瑾夏身上。

    她哭得撕心裂肺,听得我的心比伤口还痛。

    如果不是这般相遇,你真是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受到伤害的金丝雀。

    如果没有伤害过你,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爱你。

    可是没有如果。

    我只来得及和她说:

    余瑾夏,别恨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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