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妈妈真的是被毒贩抓走的。

    因为顾随早就将妈妈的详细身份信息曝光在外网上。

    照片、警号、日常出行路线都有。

    尤其是妈妈因着出色的工作能力，这几年来，接连端掉了边境的好几个大型毒点。

    那些毒贩恨死了妈妈。

    当天，我们就在别墅后面不到一百米的山上，发现了妈妈的碎尸。

    刘好阿姨不忍心，一把向前抱住我，捂住了我的眼睛：

    孩子，别看。

    我却自虐般地推开她，哭着喊道：

    妈妈，妈妈......

    我想起她鲜血淋漓，哪怕已经痛到直不起身，喘不了气，依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托举起我，将我推向生的出口。

    而我甚至都来不及看她最后一眼。

    所以妈妈，在你倒下的时候，你回望你的一生，会觉得后悔吗

    我扑过去抱着不成样的血块，鲜血染红了我的身体，就像是妈妈再度拥抱着我。

    我几乎哭出血泪：

    妈妈，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我没能及时回来救下你！

    顾随也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看到我怀中的血块时，脸上的血色尽数褪了下去，他木然地张了张口：

    素素......不对......

    他摇了摇头，还有些不愿相信。

    他强撑着，厌恶地看向我说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了。把江素给我叫出来！

    但他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内心的慌张；

    大不了，我以后跟沈清清断了，好好跟你们过日子。小景乖，让你妈别玩了，快点出来！

    一阵清风将遮住月亮的乌云拂去，今夜月光明亮如昼，他终于清楚地看到我怀里抱着的，不是他以为的血块。

    而是妈妈的头颅。

    哪怕伤痕累累，血肉外翻，但他依然能认出那张熟悉的，温柔的，如今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脸。

    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素素......素素你别吓我。

    我半分眼神都不想再给他。

    只是木然说道：

    妈妈，你总说你跟爸爸吵架是因为你没有经营婚姻的智慧，你一边做着自己热爱的职业，一边愧疚在婚礼里亏欠了另一半，也亏欠我。

    你总说你想过离婚，但是却害怕不能给我一个圆满的家。

    可是，有些人的心就是冷的，就是偏的。你这辈子唯一做错的，就是为了报答爷爷奶奶曾经照顾过你的恩情，嫁给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下辈子，妈妈你做自己就好，让我来当你妈妈吧。

    顾随猛然抬头，一脸惊慌地看向我：

    别，别不要我。小景，素素......

    他试图冲上来拦住我，却被旁边的警察叔叔摁下，扣上了手铐。

    顾先生，我们怀疑你跟犯罪贩毒团伙，有私下交易，请跟我们走一趟。

    顾随挣扎着大喊道：

    我没有！你们弄错了，求求你们，让我看看江素，求求你们。

    但是他被死死摁住，眼睁睁地离江素越来越远。

    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这一次，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