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双人床上,我坐在床边手却死死的抓着我身后的被子,面上挂着僵硬的笑,眼神直直望向前方一动不动。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端着一杯温水向我走来。
他温柔的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蹲下身与我平视。
你看见什么了吧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
心里想的却是,那天大晚上就不应该出门扔垃圾,碰上他杀人的场景。
1
凌晨两点三十六分你在哪里
听到这话我毫不犹豫回答:扔垃圾
扔垃圾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望向被我迎进门的两名警察我犹豫了。
思绪也回到凌晨两点十分。
那时我躺在床上刷着视频,第n次看向房间堆成小山的垃圾。
我是个i人,平时靠接点有声读物写个小短文生活,日子虽然过的拮据,却不用跟人打交道,简直不要太好。
我租住的这间是个单间,便宜唯一不好的就是,隔壁总有一个热心肠的中年大叔,在我扔垃圾的几次期间向我打招呼,好几次他的眼神色眯眯的上下打量我。
眼神猥琐之际,令我不舒服的同时又不敢说话,每次都只能低头逃离。
从那几次之后,我就开始晚上扔垃圾。
2
今晚不知为何懒癌发作一直没有行动,眼看着快两点半了,我才叹了口气起身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低头整理了垃圾拿着钥匙悄悄出门。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扔完垃圾转身就看见不远处被捅了一刀的人倒了下去。
而凶手正抓着手中血淋淋刀就这么直直的看向我的方向。
我顿时被吓的手脚冰凉,短短的时间之内,我在脑子里过了无数的自保方式,可一个都不能用。
要是我现在跑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抓住。
可不跑又该怎么自救
突然我想到几天前刷到的视频,里面就曾说过可以装瞎,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我觉得可以试试,于是在他向我走来时,强装镇定,假装眼瞎摸索着往前走。
3
在他向我一步步走来时,我用余光瞟了一眼,他带着黑口罩黑帽子把自己遮严的严严实实,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先是用另外一只没有拿刀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接着把刀横在我的面前,只要我往前走几步就能捅穿我的前胸。
我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的挪动步子,手中的钥匙却在这时掉在了地上。
我强装镇定的蹲下身摸索着钥匙,口中喃喃自语:钥匙怎么掉了
烦死了,就不该这么晚出来扔垃圾,导盲杖也没拿
要是现在有人在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帮忙……
他全程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我知道他在打量我是否在装瞎。
4
许久他蹲下身抓过我因为心慌而摸不着的钥匙,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的摸着他带着黑色手套往上拿到钥匙,克制的说了声谢谢。
我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前走,手却被他扶了上来。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他道。
声音隔着口罩有些低哑温和,我能察觉出他在刻意压低嗓音。
我笑了笑脸色有些发白,不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太耽误你了
他眼神幽深,不耽误的,你眼睛不好,大晚上磕磕绊绊的也不好不是
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我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那,那就麻烦你了
我租住的房子离垃圾站不算太远,但现在我却感觉这条路十分漫长。
5
终于在上了三楼台阶后停在了302房,他帮我开了门,我道完谢正要关门时,他突然拦在了门前。
我听见他道:对了,我叫袁塑你叫什么名字
我关门的动作一颤,叫我小媛就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们真是有缘连名字都这么相似
他意味不明的话,听的我很懵,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才关上房门。
吓死我了关上房门后我靠在门上滑坐在地上,捂住狂跳的胸口小声说话。
6
见我许久不说话,年长的警察还安慰我,不要怕,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也会找人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我犹豫了。
网上的新闻我早有耳闻,凶手连杀两人至今还未找到,可能是个拥有反侦探意识高智商凶手。
我要是说了,谁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来找我。
我心里纠结。
因为单人间点狭小,房间只有一张椅子,所以我们也都是面对面站着,他旁边的年轻警察在做着笔记。
7
年长的警察说:你是第一个见过他的人,今天晚上他还是会来找你的,这样你也还是不说吗
我嘴唇嗫嚅着还是说了,我,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死紧,我看不清,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很高,大概一米九左右。
年长的警察点点头,感谢你提供的信息,稍后我会让人将你保护起来,记得这两天不要乱跑
我点头,开门时那年轻的警察掏出手机看向我,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加了。
8
送走两人后我心里也在隐隐不安。
按照他们所说,我这两天很危险,我决定还是一直装瞎,我怕万一落入凶手手里被发现可就完了。
也正因为我的前车之鉴,救了自己一条命。
9
晚上八点左右,点了份外卖,我让外卖员放门口说我不方便,自己则站在门后听着外卖员脚步声走远才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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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脚步声竟然是模拟的,在倒下去时还在想下次还是租个有猫眼的房吧。
再次醒来我时在一张白色大床上,我赶紧跑到床边刚穿好鞋,被就从外面被打开。
我坐在床边手却死死的抓着我身后的被子,面上挂着僵硬的笑,眼神直直望向前方一动不动。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端着一杯温水向我走来。
10
他温柔的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蹲下身与我平视,眼底涌动着我看不懂的光。
你看见什么了吧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对了,这是哪里你是谁我一口气说完之后,本意是想打断他的思路。
他看着我说:你不记得我了吗凌晨时我还带你回了家
哦哦我笑了一下,心却跳的很厉害,原来是你啊,那我现在是在哪
他并不答话只是问我,你跟警察说了什么
我……
11
这是来找我算账吗
那我肯定不能承认,只说:我能说什么我又看不见,警察问我有没有看到可异之人可我并没有听到有什么人啊
说到这事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呐
他深深看我两眼,拿过桌上的手杯递给了我,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我接过水杯象征性的抿了抿,转移话题,你刚刚都没有告诉我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他说。
你家我怎么会来这里我装作惊讶。
你要是想报答我,就以身相许吧他说着话时笑意明显。
这……我蜷缩了下手指。
他起身坐在我旁边,手扶上我的后脖颈,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眼睛看不见我可以照顾你
感受他话中的危险,只要我拒绝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
所以我换了种方式,可我还不了解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所以我把你带回看培养感情他说的理所当然,神情也有些激动。
我不觉得他是喜欢我,可能是想把我圈起来,怕我坏他的事。
12
之后的几天他对我非常的好,唯一缺点是太黏人。
这天我被他抱在怀里听音乐,心里想的却是警察怎么还没找来。
我不知道其实警察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袁塑家是有点背景在身上的。
他见我失神亲了一口我,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你都不上班的嘛
你很想让我去上班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好奇
他靠在我肩上笑道:我不用上班也能得起你不用担心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插了块苹果喂我,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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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我开始陷入恐慌当中,我隐约知道点什么。
毕竟不是谁拥有一套公寓还天天不用出去工作的。
我只能等,半个月过去了,眼见着他越来越痴迷的眼神,我等不住了,趁着他出门买菜时跑向大门。
输了几次秘密还是打不来,我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信任过我。
说不定那几次也是在试探我,我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层,但我却知道他为了防止我逃跑楼层只高不低。
当门从外面被打开时,我来不及躲闪与外面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撞了个正着。
你就是小媛吧,跟我儿子真般配她热情的拉过我的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她惊呼一声,指责道:袁塑那家伙怎么照顾你的
我这才发觉刚刚紧张的双手发凉,据我这半月的观察,袁塑肯定是有问题的。
所以我也问了出来,阿姨您应该知道您儿子做了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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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出那双握住我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我趁热打铁,既然你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愿意的,阿姨放了我吧
我望向紧闭的大门生出渴望。
她听完我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过后变成恐惧。不是阿姨不放你,阿姨也没有办法,我儿子心理不太正常,发起病来六亲不认,我们做父母的也都怕他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咔嚓一声门被人打开,我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他扔掉手中的东西,把我抱进他怀里,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来打扰我跟小媛吗
不,我不是……
原本不相信的我,在看到袁母慌张失措的模样时信了。
我抓住他的手臂,阿姨只是想来看看我
他拦腰抱起我,温柔笑着走向房间,你先乖乖在房间等我,我去做饭
我坐在床上乖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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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去之后,眼神冷淡的看向袁母,妈这次来是想要把我再一次送进精神病院吗
袁母摇摇头,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了,妈求你,能先出国再待几年吗
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你了,你带着小媛去国外待着好吗袁母哭着祈求。
他点了点头不在意,反正现在他已经有了想要的东西。
我在卧室门后听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警察’‘出国’的字眼。
我猜测可能是警察已经察觉出了,袁母就想要袁塑出国。
也不知他出国后会不会放过自己,虽然这半月他对我很好,但我对他感情始终很复杂。
我也不可能一直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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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后,他像往常一样把我抱在他的腿上,脑袋靠在我的肩上。过几天我们就出国玩玩好不好
我装作不在意,说:怎么突然想出国
手却微微屈了屈。
他蹭了蹭我的脖子,当然是想和你换个环境生活,难道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我笑了下,没有的事,只是觉得还是国内好,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我不敢说出心里话,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了出来,后果不是我能承担得了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幽深晦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可都过去半个月了,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半月了我手机还不打算交给我嘛,我父母也是会担心的
半月前由我眼睛看不见为由不让我碰手机,现在必须得拿到。
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竟然真的起身去拿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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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手机后他搂着我的腰说:想跟谁发信息告诉我,我帮你
我笑容一僵,很快又调整过来,我,嗯,帮我看看有没有父母发信息给我
他就着我的手指纹解了锁,看了半天说道:宝宝父母只是打了两个视频,并且没有其他信息,一点都不重视你,还是我好吧
接着他又往前翻了翻,说:这个‘半甜忧伤’是谁为什么给你发了这么多条信息
微信显示是女号,宝宝跟‘她’很熟吗
我一愣,早在我加那名年轻警察时,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开口,这个号是撒网的小号,你若是被抓了,就点我发给你的链接我们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我当时没在太意,主意是我觉得危机时刻谁有闲工夫点链接啊。
想到这里我眼底迸发出希望,为了不被发现我激动的心情,我低了头。那是我同学
他显然不相信,那为什么显示的是在我们相遇过后的八个小时内加的
糟了,忘记删除聊天记录了。
18
心乱如麻过后,我开始胡编乱造,我跟他玩的很好,上一次因为一些事闹的有些不愉快,那次她的专程向我道歉,我也原谅了,所以又把好友加了回来
那要是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你是不是也会原谅他说。
我没说是还是不是,只是含糊说:要看是什么事
拐了个弯对他说:有些好奇我同学会发什么,帮我点进去看看吧
我听到他乖乖点进去,然后读着里面的内容:最近怎么不回信息快看,给你看过好玩的东西
接着下面就是这半月来,‘半甜忧伤’单方面发了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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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对面人不理人,一般人就不会再发,但这个号这几天却发了很多。
我掩下慌张,尽量用平稳的声线开口,能点开看看吗到底有多好玩
听到这话他炙热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我被盯的后背发寒,终于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前一秒他轻笑了下。
把手机对着我眼睛能看见的地方点了进去,我心怦怦直跳。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可他没有戳破也没有其他防备。
是哪,我自己也知道这半年来我处处是破绽,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我困了半月。
不愧是有高智商犯罪经验的,果然心思深沉。
20
我不明白他一直留着我干什么可能是觉得我好玩看着我每天提心吊胆十分有意思
心乱如麻的我并没有再认真听他后面的话。
第二天中午警察穿着便衣找上门来,在他们先是在客厅巡视了一圈,接着我听到声响从卧室跑了出去。
我躲在两名警察身后控诉,就是他,他杀的人
两名警察迅速制服袁塑,而他只是眼神死死盯着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
走进警局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
这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让我产生一丝不安感。
而且在他被镣铐锁住时,全程安静眼底没有一丝惊讶,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我在装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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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我没再去了解袁塑的事,也幸好只被关了半月房租还没退,我开始寻找工作。
那半月让我意识到,天天待在出租房里不是办法,要是再遇到那种情况死都没人知道。
所以就算再社恐,我也硬着头皮出门找工作,期间给爸妈一人视频,聊了几句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初中他们各自有了家庭,我就相当于边缘人物,没有存在感是应该的,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袁塑,虽然他占有欲强,没有隐私可言,但他却待我极好。
我现在十分好奇为何袁塑会想要杀人
答案在我第三天就找到了,看着手机里传来袁塑被送往国外的精神病院。
我才知道原来袁塑基因异常,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会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
可那半月跟我一起时,我好像没有再看到他再杀一人啊。
虽然不理解,可他已经被送去国外那我们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
22
第四日我照常出门找工作,直到天黑也没找到像样的工作。找的工作不是要有经验的,就是需要学历,而我考上的大学并不好,没人肯收。
23
当我开门进出租房时,一双大手从身后捂住了我。
抓到你了
听到熟悉的语调,我害怕的血液瞬间凝固。
刚想开口脖子就被针扎了一下,在我晕倒前我听见他说:这下这样没有人能打扰到我们了
【完】
番外
1
被绑到国外的别墅,我不哭不闹全程安安静静,他痴迷的眼神中带着审视,显然不相信我会乖乖待在他的身边。
温柔的抚摸我的脸颊时还不停的威胁我,陪小媛玩完了你追我逃的游戏,现在就该乖乖待在我的身边了,不要想着逃跑,四周都是我的人,你的身份证都在我这里
要是真敢逃跑,之后的事可就说不准了
我忙点点头,拿过旁边的手机玩起来,想因此驱除被威胁的慌乱。
他不满我不看他,抢过我的手机,以后我在你身边就不能看手机,你的眼里要时时刻刻在我身上
番外
2
在他知道我逃不出这栋别墅时,就没有再收过我手机,现在他又开始后悔了。
他恨不得24小时挂在我身上,我根本就没时间玩手机。
还以为是他良心发现,现在才发现是我错了。
我有点好奇刚刚看到的信息,说你先拿过来,让我看完先
他一把把我拉进他怀中,头靠在我的肩头打开手机跟我一起看,我发现他很喜欢这样靠在我。
近日又一起杀人案被抛尸荒野,警方发现时面部已经腐烂,猜测年龄为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男性
番外
3
猜猜看他说。
我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画面有些眼熟,仔细回想才发现,视频的地址在我租住的房子附近。
一瞬间想到了隔壁中年的猥琐大叔,这……
我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他调笑道:宝宝好聪明
那样的人就应该去死,我在杀他时,看见电脑里全是偷拍的视频,我都打包交给警察了
宝宝应该奖励我
说完不等我回答把我扑倒在床上。
之后的日子里他肆无忌惮的黏着我,我拒绝不了也就任由他去了,但渐渐的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