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孟轲显然也是有些难为情。
他端端正正跪于殿中,朗声道,
陛下,臣自知今日是陛下的大日子,可此人在宫外击鼓鸣冤引得百姓围观,实在是有损皇家清誉,兹事体大,臣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将此人带给陛下,由陛下定夺!
慕容玦登基之事,重臣都是知情的,只是为了掩盖先皇去世的消息,所以慕容玦这几日都是垂帘上朝。
孟珏知道帘子后是慕容玦,可许启荣不知道,连忙磕头拜见,张口就开始颠倒黑白。
陛下万安!
草民乃是陇西一个普通的夫子,三年前一个女子逃难到我家,趁夜黑风高爬了我的床生下了一个孩子,谁知又嫌弃草民家贫和奸夫私奔了!
草民带着孩子来寻妻,没想到竟遇上那个奸夫,还被他割坏了舌头,连那三岁稚子都冻死在了街上,呜呜呜......还求陛下给我做主啊!
听到许章死了,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紧了紧手。
为了博得同情,竟赔上了一条无辜性命,许启荣还真是个畜生!
慕容玦见我异样,轻轻地拍了拍我藏在袖子下的手,而后在看向帘后的许启荣,声音冷得能结冰般。
那朕就派人将那对奸夫银妇通通打入死牢,再分你万亩良田,以示安慰如何
许启荣聪明一世,却偏偏在这一刻没听出慕容玦口中的反话,还一个劲地点头,
好好好!谢谢陛下!谢谢陛下!
慕容玦冷笑一声,拉着我起身朝帘子外走去,
那你再看看,那对奸夫银妇,是否是长朕还有爱妃这般模样!
许启荣一愣,呆呆抬头。
随后更是吓得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怎么......陛陛下
他的眼神来回在我和慕容玦身上扫视,最终吓得脸一白,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慕容玦缓步上前,竟不知何时已从我的袖中拿走了那把短匕,利刃出鞘,吓得许启荣直接尿了出来,额头拼命往地上磕去,
是草民有眼无珠,草民该死!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可慕容玦却冷冷看着吓破了胆的许启荣,音线低沉,宛如无间地狱里爬出来勾魂的无常。
你确实该死,朕现在就送你去死。
阿玦!
我想出声阻止,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四溅,染红了他华丽的龙袍。
一个时辰后,宫中传出国丧。
两个时辰后,宫中新帝登基。
而与此同时,宫外西市无比热闹。
许启荣被套着脖子,绑在马后,浑身上下未着一丝遮羞布。
胯·下那二两肉早已被除去,血流不止,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这人犯什么事了竟如此羞辱他
是啊!就算是浸猪笼都不过如此吧!
许启荣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下又不停流血,早已腿软无力,走不动了。
他已经顾不上众人讥笑嘲讽的眼神,像个没有尊严的疯子一样苦苦朝官差哀求,
大人......大人我实在走不动了,求您高抬贵手,停停吧!
或者您给我把刀,我宁愿去死啊!
可是官差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冷嗤道,
少废话!陛下有旨!你这般罪孽深重的恶人需走到双脚溃烂,活活累死,或者流干鲜血而亡!
总之,你还没到死的时候,慢慢受着吧!
闻言,许启荣奔溃得几乎要晕过去。
可每每将要倒地,官差就会拿刀朝臀部狠狠刺下。
他重新站起,一直走,一直走......
他不知终点在哪,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只在口中一遍遍念叨着。
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