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姑姑面色剧变。
她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又把手机里录的视频拿了出来。
「我怕我忽略了哪些角落特意录了视频，就是在你房间床头柜抽屉里找到的呀，姑姑。」
在座的长辈都是上了年纪。
哪里看不出来姑姑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她们看着姑姑的神色瞬间变得鄙夷。
「外甥女，今天敢情把我们都叫过来就是看你演戏呢」
「妹儿，你这做的事也太不靠谱了，本身人家佳佳爸妈去世得早，对你也不薄了，你至于耍那么多小心眼儿吗」
「人家都说家宅不宁多是老人无德，果然说得没错！」
姑姑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我大度地坐在了姑姑的身侧，对那些亲戚说：
「没事的，各位长辈们，自从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就早就把姑姑和表弟当做我最亲近的亲人了，姑姑这次肯定不是故意的。」
那些亲戚看着我的目光纷纷染上了几丝怜悯和心疼。
而姑姑看着我的眼神恍若要将我吞噬一般。
我心里嗤笑一声。
终于装不住了。
等姑姑咬牙切齿还得故作轻松地把那些亲戚全部送离之后，她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滔天怒意。
「冯佳佳，你什么意思」
我一脸无辜：
「我做什么了呀姑姑」
她怒骂：
「你个贱蹄子，爹娘死的早就是被你给克死的！」
听到这种话，我神色愈发冷了下来。
不过我知道，她就是因为根本找不到我的错处才会毫无由头地破口大骂。
更主要的是，原本会和姑姑统一战线的程旭，这次也因为刚刚的不愉快选择了沉默。
姑姑的胸前起起伏伏。
看着她这般恍若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我差点畅快地笑出了声。
不过我还是佯装悲伤道：
「姑姑，既然你生我的气，那我还是提前回去工作吧。」
「不打扰你和表弟了。」
说完这些，我就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行李，离开了那个家。
其实早在听到姑姑和别人说要吃我绝户的时候。
我心底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早点离开家。
毕竟自己的安危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工作的地方离城镇不过只有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之前也是考虑到表弟年纪越来越大，我才搬离了家里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
没想到却助纣为虐。
他们还真把那里当做是自己的房子了。
我回到自己租住的出租屋里，打开了聊天软件，却见上边的家族群里热火朝天。
是姑姑发了张程旭和别的小女孩的合照。
并说:
【亲戚们大家新年快乐，这是我儿和女朋友的合照，我儿子也准备在今年专升本，到时置办升学宴定会邀请家人们！抱拳】
家族群里都是长辈。
只有我因为爸妈去世得早，就顶替他们进了家族群。
虽然刚刚有很多长辈在我家里见识了程旭刚刚的所作所为。
但他们为了家和万事兴，还是虚伪地在群里一长串接连发着恭喜祝福。
不过没关系。
我把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程旭，故作惊讶：
【阿旭，你交女朋友了呀】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
不用想，这几天言辞激愤的程旭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和姑姑吵得不可开交。
不多时，姑姑一个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我都没接。
最后回一句：
【不好意思姑姑，今天工作比较忙。】
她发来了好几条六十秒的语音。
全是骂我的。
我听得不怒反笑，乐呵呵地把所有聊天内容都录了下来。
6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姑姑他们暂时也没什么消息。
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姑姑的丑陋面容完全暴露在亲戚们的眼前。
却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姑姑焦急地给我打来了电话。
「佳佳，之前很多事都是我做错了，你上了大学文化水平高，快来一趟派出所，你弟弟出事了。」
果然没事的时候我就是没个安稳工作的混子。
一出事，我就成了香饽饽大学生。
等到了派出所的时候，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程旭平时玩的那个恋爱游戏和一家连锁店整了联名活动，会称呼在场所有买周边的女孩为游戏里的名称。
让大家更有体验感。
但是称呼男生，还是叫「先生」。
当时程旭立马不爽了起来。
他嘴上抹着极其艳丽的口红，一头长发假发十分明显。
大家一眼能看出来他是个男生。
他破口大骂店员：
「为什么别人有的服务我就没有我和老公也是真心相爱的！」
「你是不是歧视我们这种群体我告诉你，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这种行为我发到网上你分分钟能被人骂死！」
店员十分不知所措，毕竟称呼什么都是店里提前规定好的。
后面排着长队的女孩子们也纷纷不乐意了。
「就是个称呼而已，不用这么计较吧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要买周边，你能不能快点啊」
程旭吵得面红耳赤。
最后越来越激动，有人来劝他他竟然直接一个拳头抡了上去。
于是警察就出马了。
在派出所里我看着假发全部打结满脸狼狈的程旭就有些想笑。
而我刚到没多久，忽然有一个女孩站了出来。
「佳佳姐姐」
竟然是二姑母家的表妹！
平时家里的小辈走动的都少，所以她认不出来姑姑。
自然也认不出来带着一头迷人假发的程旭。
我笑眯眯地拉过程旭。
「哎呀，原来都是自家亲戚，阿旭，你给人家妹妹道个歉就行了，这事儿没必要闹得这么大的。」
表妹在听到我叫出「阿旭」的名字时，露出了见鬼般的神情。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消化了过来这个事实。
有些为难地开口：
「表哥直接把我朋友眼睛打肿了，现在她还在医院呢，要不表哥去给我朋友好好道个歉吧，我还能劝劝她。」
姑姑现在也顾不得面子了，拍了拍程旭的肩膀。
示意他答应。
谁知程旭举着手机更加慷慨激昂了：
「我没错！那个女的就是贱，她搞歧视！你们都歧视我们这种弱势群体呜呜呜，警察也不帮我说话......」
表妹的脸一下子绿了。
最后还是我示意姑姑跟表妹说，给她朋友赔偿这些一定少不了。
表妹的脸色才勉强恢复正常。
我揽住表妹，意味深长：
「表妹，这件事对你表哥影响不好，你可千万不要和你爸妈瞎说啊。」
表妹点点头。
回家之后，姑姑给我打来了好多电话，发来了好多信息。
因为我没有答应给她钱。
笑话，又想让我当冤大头了。
程旭动手打了别人还想让我出钱。
绝！不！可！能！
不过我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家族群。
果不其然在群里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信息。
二姑母冷嘲热讽：
【@姑姑，你家这跟小姑娘一样的宝贝儿子今天可真是好样的啊，和一群女孩子抢着认老公，就因为一个称呼把我闺女最好的朋友给打了，真有家教啊。你上次发来的女朋友是雇来的演员是吧】
【教育得真不错！竖大拇指】
谁说长辈不会阴阳怪气了
这阴阳得可太对啦！
一旦有人出头了，其他人也会蜂拥而上。
不多时，群里便全是大家对姑姑和程旭的声讨。
毕竟程旭这几年来的胡作非为，还有姑姑盲目的包庇以及小人作为全被大家看在了眼里。
过了半个小时，我就发现姑姑已经无法忍受地退群了。
我嘴角处扬起一抹笑容。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7
姑姑和程旭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直到快要过春节的时候，姑姑才又装模作样地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心中冷哼一声。
自从她给我发来谩骂信息和打爆我的电话之后，我和她就处于一种，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就是不戳破的状态。
于是我笑了笑：
「姑姑，我现在工作挺稳定的，你金首饰没丢吧要不要我再给你买一套」
她在电话那头嗤笑几声。
「不用了哈。」
「我们阿旭早就能自己挣大钱了，还是亲生的更懂怎么孝敬妈妈。」
我微微蹙了蹙眉。
为此，姑姑还特意重新拉了个家族群，把那些之前骂她骂的最过分的亲戚排除在外。
大肆宣扬着程旭最近给她买了很多化妆品和衣服包包。
我觉着有些奇怪。
直到二姑母家的表妹给我发来了一张截图，我才终于明白了。
原来——
程旭是立了个男扮女装玩女性向恋爱游戏的人设，在网络上小火了一阵。
我翻了翻他的主页。
里面热度最高的，就是他在那个连锁店里因为一个称呼闹事的视频，之后在警察局里面说的话也剪辑了进去。
评论区纷纷支持他：
【好样的，宝宝，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捂着耳朵往前跑吧！】
【男生玩恋爱游戏就活该被针对吗】
【看哭了，我们只是男同，我们有什么错】
男同是没错。
但整个视频断章取义，明明是程旭无缘无故闹事。
等我回到了家里，姑姑早就摆上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指使我做家务。
我有些气笑了：
「我回来是准备好好休息的，谁吃的碗谁洗，我一口没吃凭什么让我洗」
姑姑满脸鄙夷：
「你姑我年纪这么大了，阿旭又是家里最挣钱的，当然是你洗！」
看我满面无语，她特地拉过程旭问他：
「你和你姐姐说，你现在是不是挣大钱！」
程旭得意得不行。
「那当然，我签了公会，可是给我开出了一个月保底一万五的工资。」
「姐姐，你一个月工资有这么多吗」
听到这话，我反而放心了下来。
傻孩子，马上被坑了还不知道。
毕竟哪个公会会给一个三万粉丝的账号开一万五的底薪呢
我心情颇好地回了自己房间，直接把门锁了。
姑姑把我房门拍的震天响。
但我就是不出去。
最后她别无他法，只得默默安慰自己，
「这死丫头肯定是眼红妒忌我们家阿旭了，得气死了吧。」
然后骂骂咧咧地去洗碗了。
我微微笑笑，拿手机默默剪辑起了之前录到的一些素材，准备先放出一部分。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8
这几天在家里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我看着家里原本那些姑姑买来的奢侈品纷纷消失。
有天晚上，姑姑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结果程旭出了门，她也不动筷子。
就笑着看我：
「做了你爱吃的，你快吃吧。」
这谁敢吃
后来我当然是找了借口一口没动。
除夕夜当天，一群亲戚来到了姨奶奶乡下的宅基地，准备一起过年。
二姑母见到姑姑的时候，出言讽刺道：
「妹妹，好长时间没你的消息，听说你儿子给你挣了大钱啊怎么你们娘俩反而看着更憔悴了」
姑姑板着脸没说话。
二姑母说这些话不是没道理。
前段时间还在疯狂炫富晒奢侈品的姑姑，如今看着确实憔悴了不少。
面上盖了一层粉也难掩乌黑的眼底。
而且穿着朴素，哪里还有什么奢侈品的痕迹。
不过程旭依旧是盛装打扮，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小女孩。
我笑了笑，没说话。
姑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打扮自己买奢侈品，怕是把奢侈品卖了都填不上表弟挖出来的坑了。
吃饭时，一桌子人聊得海阔天空。
只有姑姑明显沉寂，只扒拉着自己碗底的饭。
而程旭还在看着手机里的老公们乐呵着。
但我知道，姑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果不其然，在姨奶奶欢天喜地地和大家敬酒的时候，端着酒杯的姑姑眼泪说来就来。
她道：
「姨，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姨奶奶皱起了眉：
「又怎么了」
姑姑先是滔滔不绝地和亲戚们扯了波回忆杀。
诉说自己嫁错人，老公出轨犯罪蹲局子，自己一个人没房没车没存款，把小小的程旭拉扯到大格外辛苦。
最后，她指向了我。
「当初佳佳高中时父母双亡，后来邀请我们母子住进他爸妈的房子里，我以为她是真的善良懂事。」
「谁知，她高中时就不自爱勾引我还在上小学的儿子！害得我儿子从小对女孩有心理阴影，才会喜欢男生！」
9
我是真的差点气笑了。
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姑姑直接一拍大腿坐在椅子上号啕大哭：
「作孽啊！阿旭，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当初就念着我们母子俩终于有个安身的地方才答应的，没想到会害你成这样！」
「你本来靠自己努力又要成大网红了，冯佳佳这贱丫头还见不得你好，在网上放你黑料，惹得公会不高兴还要我们赔钱！」
说着说着，姑姑哭得越来越大声。
不过她最后倒是没说错。
就是我把程旭在连锁店里打人全过程都放了上去，才惹得他口碑极限下滑，被公会解约索要赔偿。
不过这种公会本身最后就是这样骗人的。
我都在网上搜到了同样公会的受害者。
我刚想开口反驳姑姑先前说的「我勾引程旭」这种离谱的话，不曾想她直接打开手机里的照片，递到了所有亲戚的面前。
「大家看！冯佳佳在我儿子的房间里换衣服，不是勾引是什么！」
看到这张照片，我气得全身血液恍若逆流。
照片里的我掀开了衣服，露出了中学时期穿的小背心。
我明显不知情。
先不说这种偷拍的行径有多可恨。
当初姑姑就有可能已经开始算计我了。
而且，她现在还堂而皇之地把这张照片拿给所有人看！
有些男性长辈神色明显开始不对劲。
那些亲戚见姑姑拿出了证据，而且这个房间一看就知道确实是程旭的房间，纷纷开始指责我。
「佳佳，我们之前也是看你爸妈走的早，对你比较包容，你做这种事也太离谱了吧」
「你姑姑也养你那么多年，真是白眼狼！」
「小小年纪就勾引男生，能是什么好女孩」
程旭只低头玩着手机，没什么反应。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忍下怒意。
盯着姑姑缓缓道：
「当初姑姑说我房间阳光好，让我让给程旭住，我就同意了。姑姑为了不被亲戚们指责，所以一有那种节日就让我俩换回来，我在自己房间里换衣服，有什么问题」
「姑姑偷拍我很光荣吗」
姑姑面色微变，但依旧强撑着：
「你胡说，我怎么会这么蛮横无理，而且这不是我偷拍的，这是阿旭太害怕了，才拍给我看问我怎么办的！」
我轻轻笑了一声。
「先不谈这张照片这么糊，明显是偷拍视角。」
「再说了，拍照的人穿着一双红色拖鞋。我怎么记得阿旭好像没有这个颜色的拖鞋」
姑姑闻言，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手机，想要锁屏。
这种反应大家有什么看不懂的。
好多亲戚都无语得要命。
有个叔叔更是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冯秀珍，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我换了副神色，挤出些许眼泪。
软软弱弱地看向了亲戚们。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你们听我说。」
「姑姑现在空口造谣污蔑我也就算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三天前，姑姑还想让我去死！」
10
冯秀珍眼底的慌张再也掩饰不住。
她大吼：
「你胡说！」
我直接把所有的证据全部展现在了亲戚们的面前。
刚开始，是我偷偷在家里放的摄像头录下来的她硬是要我吃那些饭菜的画面，以及我后续拿着一些去检验，发现里头有大量农药。
还有前期她和别人在电话里说要吃我绝户的录音。
一放出来，铁证如山。
亲戚们看着冯秀珍的眼神纷纷变样。
我直接放声大哭：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亲人，竟然想要我的命！」
冯秀珍面上尽是慌张错乱。
连带着原本一直保持事不关己态度的程旭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蛮横道：
「公会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不光要把公会问我要的赔偿全部结清，还得帮我澄清，不然我的粉丝还有老公们的粉丝都会曝光你......」
我心底嗤笑一声。
有个叔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吼：
「够了！」
「原先佳佳爸妈走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一直帮衬佳佳。现在人小姑娘都羊入虎口，这种利欲熏心视人命如草芥的毒妇还配当我们的亲戚」
「就是！」
「没错！」
亲戚们纷纷附和。
最后是姨奶奶气急败坏地举起拐杖指着冯秀珍的鼻子，说：
「赶紧给我滚！」
冯秀珍只能拉着程旭灰头土脸地走了。
临行之际，我特意提醒冯秀珍：
「记得从我房子里赶紧搬走！」
看她欲言又止地想要反驳，我又补上一句：
「不然，我就报警。」
她不说话了。
尤其是程旭，被他妈使劲拉着，还不忘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口型再说：
「你给我等着！」
我在姨奶奶家住了一个晚上。
隔天回家的时候，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整个人都觉着轻松不少。
起码，现在这个家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了。
我很难想象，若是那天没有听到姑姑的电话，我是不是会被一直蒙在鼓里，最后吃下了有农药的饭菜一命呜呼。
爸妈的房子也会转手送给他人。
我缓缓舒出一口气。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11
这个房子里有很多我和爸妈的回忆。
所以我退掉了原先的租房，用之前的积蓄买了辆车，这样每天上下班其实也还算方便。
后面我听别的比较八卦的亲戚说。
冯秀珍在上次年夜饭的奇葩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母子俩。
于是她就把之前我给买的那些金子都卖掉了。
勉强凑够了赔付公会的钱。
就在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宝贝儿子身上的时候。
程旭又爆出大雷。
冯秀珍到处奔波借钱，只为了给自己宝贝儿子快点赎身。结果在这个节骨眼，程旭去参加了小网红举办的那种酒吧聚会。
被人拍到，有个女生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水灵灵地有了反应。
毕竟当初他是凭借着「男扮女装」「同性恋玩女性向恋爱手游」这种标签在网络上走红，如今的反噬只会更加猛烈。
还有不少网友扒出来，他还借着自己的热度买卖假的游戏周边，吃粉丝红利。
那个游戏的粉丝瞬间暴怒。
程旭原本只是个有些不起眼的小网红。
牵扯到更严重的话题之后，他甚至直接被官方和中央拉出来点名。
可谓是彻底社死。
有关词条的广场上一片谩骂声。
我看甚至有人都扒出来了程旭和冯秀珍的私人信息甚至现在租住的具体地址。
我有些唏嘘。
又想起了程旭当初抱着手机兴奋大喊「老公」的模样。
他现在是真心喜欢这个游戏的吗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为了随波逐流成了同性恋。
还是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发自内心地喜欢男生，才喜欢玩女性向恋爱手游。
但这些目前也与我无关了。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接起后，是领导的声音。
她兴奋不已：
「佳佳，好消息，你的漫画连续霸榜了一周，现在被不少大佬看上，要改编成还有电视剧呢！」
我格外惊喜。
脱离了一个不好的环境之后，好运接踵而至。
这种感觉太妙了！
12
今天我去公司签订了买卖版权的合同。
正喜滋滋回家时，意外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伫立在我家门口。
我下意识想要扭头离开，却被她死死拉住。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刀。
双眸猩红地盯着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怒意。
「冯佳佳，你去死！」
我奋力抵抗着。
现下也不由开始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惦念什么情怀不换房子，现下又再次引狼入室，害得自己处于险境之中。
我只得一边反抗一边说着别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冯秀珍，你要是现在砍死了我，你得坐一辈子牢，你的儿子之后也别想抬起头来！而且这个房子姨奶奶他们也绝不会给你的！」
冯秀珍目眦欲裂：
「我儿子早就被你这贱人害的抬不起头来了！」
「与其这么痛苦，不如拿你泄愤，心里也好受一点！」
她现在完全是疯子的想法。
我吃力地和她对抗着，努力让她手里的刀离我再远一些。
我道：
「你儿子根本不是我毁的！完全是自作自受！」
「你从刚来我家的时候就惦记着我家这套房子了吧我爸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忍心！」
冯秀珍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我拿弟弟的房子凭什么不行凭什么你妈一嫁进我们冯家就享清福，我就嫁错了人，又是出轨，又是家暴！」
「凭什么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而我就只能带着一个畸形的儿子到处奔波，居无定所！」
她目光里的愤恨几乎要喷发出来。
她怒吼着：
「要不是你这个小贱蹄子被你妈保护得好，你当初也得死！」
我猛地睁大了双眼。
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你害的」
她癫狂地笑着：
「你马上死了，现在知道真相已经晚了。」
脑中又浮现起当时出车祸时车子的突然故障，看着眼前面容扭曲的冯秀珍，我忽然想起她那局子里的老公是做修车的。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每个被眼泪吞噬的夜晚，我都在悔恨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不然上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害我在最幸福的时候失去我的至亲。
原来，都是她害的！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
在这个时候，电梯的门也缓缓打开了。
是我的同事。
今天是我事业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我还特意邀请了同事来家里一起吃火锅。
同事大惊，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替我控制住了冯秀珍。
我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当初听到她要吃我绝户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哭，在被诬陷后被所有亲戚指指点点的时候我也没有哭。
但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却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窗外警笛声响起，夹杂着冯秀珍的破口大骂。
我拿出手机录音，定定地看向冯秀珍。
「我已经全部录音了，我爸妈这笔账，你就在局子里和人民警察慢慢清算吧。」
她在被警察扣上手铐的那一刻，面如死灰。
同事有些心疼地拉过我。
「你没事吧」
我擦干眼泪，摇了摇头。
「没事。」
窗明几净，万里无云。
好似父亲母亲也告知我，一切尽水落石出，往后再无纷争了。
13
冯秀珍被判了死刑。
这我是在第二年的元旦知道的。
我嗑着瓜子，听着众多亲戚聊着八卦，乐呵呵地笑着。
是二姑母家的表妹凑到我身边告诉我的。
我思绪一下子飘远。
她又说：
「那个表哥更是惨！他被曝出喜欢女生之后不是被好多人骂后来他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为了赚钱吧，去当鸭子了，常年流转在各种男人之间。」
「现在被查出来有病，可能撑不了几年了。」
说实话，我并不意外。
即便他的很多热爱是真，但他坑害和自己一样的玩家，并且性格跋扈扭曲事实。
承受了多大的流量就必然会遭受多大的反噬。
表妹打开手机，一脸陶醉：
「姐，我告诉你，我最近追了个巨好看的漫画！」
「诺，你看，就是这个，超好看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才不会告诉他们，这部漫画是我画的。
这次的是是非非，更是告诉了我财不外露的道理。
尤其是隔了一道血缘的亲戚们。
我拿着巨额版权费在外地买了一套别墅，正式开始了与世隔绝，常年在家浇花游泳的惬意生活。
偶尔被我公司领导夺命连环催。
其余时间，不理会纷纷扰扰，自在得很。
于此，是我最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