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变前夜
窗外的蝉鸣突然消失了。
林夏趴在高三(7)班的课桌上,盯着化学试卷上密密麻麻的方程式,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沉。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后排几个男生偷偷用课本挡着脸打盹,粉笔灰在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里缓慢飘浮。
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闷热的午后。
叮——
放学铃声突兀地响起,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被解开,整个教学楼瞬间沸腾起来。林夏揉着发酸的手腕,把试卷塞进书包。同桌陈小雨凑过来,马尾辫随着动作晃了晃:晚上要不要去吃麻辣烫听说校门口新开了一家。
不了,我得回家复习。林夏笑着拒绝,你知道的,我妈最近盯得紧。
真羡慕你这学霸,我还在为数学及格线挣扎呢。陈小雨夸张地叹了口气,收拾东西的动作却没停下,那周末记得出来放松啊!
走出校门时,夕阳把街道染成暖橙色。林夏低头看着手机,家长群里班主任还在发着鼓励的话语,手指在屏幕上机械地滑动。直到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刺破空气,她猛地抬头,只见一辆电动车在不远处歪歪扭扭地撞倒了路边的垃圾桶,车主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浑身发抖。
师傅,你没事吧林夏快步跑过去,却在靠近时愣住了。男人的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钻行。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臂。
剧痛让林夏尖叫出声,周围路人纷纷侧目。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七窍开始渗出黑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人群发出惊呼,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林夏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青紫的掐痕,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母亲正在厨房忙碌,煎鱼的香味混着油烟飘出来:怎么这么晚今天模拟考成绩出来了吗
还没。林夏含糊地应了一声,逃回自己房间。锁上门的瞬间,她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本地新闻推送跳了出来:突发!市中心医院多人出现不明症状,具体情况正在调查。配图是医院门口聚集的人群,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林夏盯着新闻,鬼使神差地打开社交软件。班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说看见商场里有人突然发疯咬人,还有人拍到救护车呼啸而过的视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终只发了个问号。
吃饭了!母亲的喊声从客厅传来。
林夏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诡异的画面。饭桌上,父亲戴着老花镜翻看报纸,眉头紧锁:新闻说好像是传染病,最近别去人多的地方。
能有多严重母亲把青菜夹进她碗里,你别瞎操心,好好准备高考才是正事。
深夜,林夏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窗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她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小区楼下停着几辆救护车,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正在搬运一个被束缚住的人。那人不断挣扎,发出非人的嘶吼,声音穿透黑夜,让她浑身发冷。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推送的新闻让她瞳孔骤缩:全市进入紧急状态!不明病毒爆发,已出现人员伤亡。评论区已经被恐慌淹没,有人说亲眼看见亲人变成怪物,有人在问哪里能买到口罩和食物。
林夏颤抖着打开班级群,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我家楼下有人在撞门!救命!她想打字询问,却发现手指根本不听使唤。突然,整栋楼的灯光同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备用电源很快启动,昏黄的应急灯照亮房间。林夏摸到床头柜上的手电筒,心跳得几乎要震碎肋骨。客厅传来父母的说话声,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父亲背对着她,正俯身啃食母亲的脖颈,鲜血溅在雪白的墙上,形成刺目的图案。听见动静,父亲缓缓转头,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嘴角还挂着血肉模糊的碎块。
爸......林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父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野兽般扑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躲开,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向父亲。陶瓷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父亲只是踉跄了一下,又继续逼近。
林夏转身冲进房间,用尽全力关上门,抵住门板的手不住颤抖。门外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父亲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她慌乱地翻找着能用的武器,摸到抽屉里那把防身用的折叠刀。
咔嚓——
门锁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林夏死死攥着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就在门即将被撞开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床底的登山包——那是父亲去年带她去露营时准备的,里面应该还有强光手电筒和防狼喷雾。
几乎是趴在地上,林夏摸到了登山包。背包拉链的金属扣硌得她手心生疼,却没时间在意。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急,她胡乱地翻找着,终于握住了手电筒冰凉的外壳。
门轰然倒塌的刹那,林夏打开手电筒,刺目的白光直射向父亲。变异后的父亲发出痛苦的嚎叫,抬手挡住眼睛。她趁机冲出门,却在客厅与母亲撞了个满怀。母亲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柔模样,指甲深深抠进她的肩膀,牙齿几乎要咬到她的脖子。
求生的本能让林夏举起折叠刀,狠狠刺向母亲的太阳穴。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母亲的身体重重倒下。她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父亲的嘶吼声再次响起。
踉跄着跑向玄关,林夏颤抖着穿上运动鞋。电梯按钮早已熄灭,她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间。每下一级台阶,都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应急灯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终于跑到一楼,防盗门却被从外面锁住了。林夏拍打着铁门,绝望感几乎将她淹没。就在这时,隔壁单元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出现了。他背着登山包,手里握着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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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林夏喊道。
男人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举起枪瞄准门锁。砰的一声巨响,锁芯被击碎。林夏冲出门,外面的景象让她几乎窒息——街道上到处都是变异的人,他们或爬行或奔跑,见人就扑。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味道,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跟紧我!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冲进夜色。林夏跌跌撞撞地跟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躲进一家超市。男人迅速用货架堵住入口,这才松了口气:我叫陆川,是个退伍军人。你呢
林夏......她靠在货架上,大口喘着气。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疼痛让她逐渐恢复理智。
陆川从背包里翻出绷带和消毒酒精:先处理伤口。记住,从现在起,这些东西比黄金还珍贵。他动作娴熟地给她包扎,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被咬的人会在12小时内变异,你运气不错。
超市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画面中出现了一群变异者。它们似乎闻到了人类的气息,正朝着超市的方向涌来。陆川脸色一变:我们得走了。这些东西听力和嗅觉都很灵敏,待久了迟早会被发现。
去哪林夏看着满地狼藉的货架,心里一阵发虚。货架上的食物已经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几包过期的饼干。
往城西的军事基地。那里应该有安全区。陆川说着,把霰弹枪递给她,会用这个吗
林夏摇摇头。她只在射击馆玩过气步枪,眼前这把冰冷的金属武器让她不寒而栗。
很简单,对准目标,扣扳机。陆川快速演示了一遍,不到万不得已,别浪费子弹。
就在这时,超市外传来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林夏透过货架缝隙望去,一个浑身腐烂的变异者正用头撞着橱窗,破碎的玻璃划伤了它的脸,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更多的变异者闻声赶来,密密麻麻地围在超市外。
从后门走!陆川低声说。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堆满货物的储物间,后门的门缝里已经渗进诡异的黑影。陆川握紧枪,猛地拉开门——
数十只变异者蜂拥而入。林夏本能地扣动扳机,霰弹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她肩膀发麻。硝烟弥漫中,她看见变异者们被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却又挣扎着爬起来。
快跑!陆川拽着她冲进小巷。身后传来变异者的嘶吼声,它们如同潮水般紧追不舍。林夏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陆川突然停住脚步。
上车!他指着巷口一辆撞在墙上的越野车,车窗已经破碎,车门却虚掩着。林夏跌进副驾驶座,陆川则迅速检查车况。钥匙还插在点火开关上,引擎发出一阵轰鸣后启动了。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后视镜里,变异者们渐渐变成模糊的黑点。林夏靠在椅背上,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安全了吗她声音沙哑地问。
陆川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街道上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和尸体,路灯在夜风中摇晃,投下诡异的阴影。远处的天空被火光映红,爆炸声和枪声不时响起,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燃烧。
突然,前方路口冲出一群变异者。陆川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马路上划出一道弧线,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焦味。林夏的头重重撞在车窗上,眼前一阵发黑。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冲进了一片住宅区。
该死!没油了!陆川咒骂一声,把车停在一栋居民楼前。林夏这才注意到仪表盘上的油量指示灯已经亮起了红灯。
上楼,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陆川打开后备箱,翻出一把工兵铲和几瓶矿泉水,晚上我们再想办法。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楼道,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林夏握紧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苍白的弧线。
等等。陆川突然伸手拦住她。他蹲下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地上的血迹。血迹蜿蜒向上,在三楼的楼梯口消失了。
有人来过。他低声说,而且时间不长。
林夏感觉后背发凉。在这个末日世界里,比变异者更可怕的,或许就是人心。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向上。
三楼的一扇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陆川示意林夏安静,自己则慢慢靠近。突然,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手持猎枪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枪口直指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眼神凶狠,声音充满警惕。
幸存者。陆川举起双手,我们没有恶意,只想找个地方过夜。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们,沉默了许久。就在林夏以为要被拒绝时,他终于放下枪:进来吧。但别耍花样。
房间里点着蜡烛,温暖的光晕中,林夏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抱着一只泰迪熊瑟瑟发抖。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额头上敷着毛巾。
我叫张强,这是我女儿朵朵,还有我妻子。男人关上房门,语气缓和了些,我妻子被划伤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林夏和陆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忍。在这个世界,感染就意味着死亡,没有例外。
我们要去城西的军事基地,那里可能有治疗的办法。陆川说,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
张强苦笑一声:我试过,根本出不去。到处都是那些怪物。他看向床上的妻子,眼神里满是绝望,就算到了,他们真的会救我们吗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朵朵压抑的抽泣声。林夏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月光下,街道上影影绰绰,变异者们像幽灵般游荡。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一夜,注定无眠。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张强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我妻子......她变异了!
话音未落,卧室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林夏和陆川冲进房间,只见原本虚弱的女人已经变成了狰狞的怪物,正死死咬住张强的手臂。朵朵在一旁哭喊,声音撕心裂肺。
陆川举起枪,却被林夏拦住。她看着小女孩绝望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深吸一口气,她抽出折叠刀,走向那个曾经温柔的女人......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朵朵抱着父亲的尸体痛哭,张强在最后一刻把女儿护在身下,自己却被咬得遍体鳞伤。林夏颤抖着擦拭刀刃,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我们走吧。陆川轻声说,天快亮了,变异者在阳光下会变弱。
林夏点点头,转向朵朵:跟我们一起,好吗我们会保护你。
小女孩抬起头,泪水在脸上划出两道痕迹。她握紧泰迪熊,犹豫片刻后,终于伸出手。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城市。林夏、陆川和朵朵走出居民楼,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未知。但他们知道,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变异者们在阳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行动也变得迟缓。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避开那些游荡的怪物。远处,城西的方向隐约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那是生的希望。
我们一定能到的。林夏握紧朵朵的手,目光坚定。
末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三个幸存者的身上。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第二章
血色征途
烈日炙烤着龟裂的柏油路面,林夏用外套裹住朵朵的眼睛,避开路边横陈的尸体。陆川手持霰弹枪走在前方,每经过一个路口都要仔细观察四周。变异者在高温下愈发迟钝,但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三天前,一支幸存者小队正是因为放松警惕,被藏在废弃汽车下的变异者拖入车底,只留下满地血迹。
前面是高架桥。陆川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望远镜,有变异者群在桥墩下聚集,数量大概三十个。
林夏感觉掌心沁出冷汗。朵朵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无声的恐惧比哭喊更令人揪心。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冲破街角的路障,车顶上架着的重机枪疯狂扫射,变异者的残肢在弹雨中飞溅。
是掠夺者!陆川猛地将两人拽进巷口。末世后,城市里逐渐形成两股势力:以军事基地为核心的方舟救援组织,以及四处劫掠的掠夺者团伙。越野车在高架桥下急刹,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跳下车,用铁钩将变异者尸体拖上车——他们收集变异者的腺体,据说能在黑市上换到珍贵的抗生素。
他们发现我们了!林夏瞳孔骤缩。一名掠夺者正端着枪指向他们的方向,陆川迅速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对方头盔飞过。越野车的重机枪调转枪口,巷口的墙壁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
往地铁站跑!陆川拉起两人狂奔。地铁站的通风系统早已瘫痪,腐臭的空气令人作呕,但这里能避开掠夺者的火力。他们躲进一间变电室,听着脚步声在隧道里回荡。朵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她发烧了。林夏摸了摸孩子滚烫的额头,声音发颤,我们得找药。
陆川打开背包,翻出半瓶退烧药:这是最后的存货。他看向变电室的铁门,门外传来变异者的嘶吼,天亮前必须离开,封闭空间会让病毒更快扩散。
凌晨三点,他们趁着变异者活动减弱,悄悄摸出地铁站。街道上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林夏背着昏睡的朵朵,突然在一家药店前停下脚步。橱窗玻璃破碎,货架翻倒,但药柜里还残留着几盒退烧药。
掩护我。她低声说。陆川举枪警戒,林夏冲进药店。就在她抓起药盒的瞬间,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腐烂的手,将她死死拽倒在地。变异者的獠牙几乎咬到她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陆川的子弹穿透了它的头颅。
快走!他大喊。枪声惊动了附近的变异者,密密麻麻的黑影从街道两侧涌来。林夏抱着药盒,跟着陆川冲向一条小巷。但他们没注意到,一只变异者从高处坠落,将陆川扑倒在地。
霰弹枪甩落在地,陆川和变异者扭打在一起。林夏捡起枪,却发现弹夹已经空了。她抓起地上的砖块,狠狠砸向变异者的脑袋,直到对方彻底不动。陆川的手臂被划出三道血痕,鲜血浸透了衣袖。
你受伤了......林夏的声音颤抖。
陆川扯开衬衫包扎伤口,强装镇定:只是皮外伤。但林夏知道,变异者的唾液中含有致命病毒,感染只是时间问题。
第三章
希望与背叛
当军事基地的铁丝网出现在视野中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色。朵朵的烧退了些,在林夏怀中轻声呢喃。陆川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发黑,冷汗浸透了全身。
停下!瞭望塔上传来喝令声,报上身份!
幸存者!从市中心来!林夏举起双手,我们需要帮助!
基地大门缓缓打开,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军官走上前来,目光扫过陆川的伤口:他被感染了。
求你,他救了我们!林夏挡在陆川身前,你们不是有治疗方案吗
军官沉默片刻,示意士兵:带他们去隔离区。
隔离区是由集装箱改造的临时病房,陆川被单独关进一间。林夏和朵朵则接受全身消毒和病毒检测。深夜,当她终于获准去见陆川时,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陆川去哪了她抓住路过的护士。
护士避开她的眼神:长官的命令,感染人员一律......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林夏感觉眼前一黑,跌坐在地。朵朵扑进她怀里,无声地流泪。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彻基地。监控屏幕上,成群的变异者正从下水道涌出。更糟糕的是,掠夺者的车队正从东侧发起进攻,重机枪的火舌撕裂夜空。
所有人员进入防御工事!广播里传来嘶吼。林夏拉着朵朵躲进储物间,却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军官,他正在和掠夺者通话!
病毒样本已经准备好,你们答应的物资......军官的声音让林夏浑身发冷。原来所谓的救援组织,一直在和掠夺者勾结,用幸存者做病毒实验。
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军官带着几个士兵出现。他看着林夏手中的录音笔,脸色阴沉:小聪明。不过没关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后出现——是陆川!他的脸上爬满黑色纹路,却依然精准地扣动扳机。军官倒地的瞬间,陆川转身对林夏露出微笑:快走,我撑不了多久......
林夏拉着朵朵冲进混乱的战场。基地的围墙已经被攻破,变异者和掠夺者在互相厮杀。她在废墟中找到一辆摩托车,带着朵朵轰鸣着冲出基地。后视镜里,陆川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消失,他举起枪,最后一次向她敬礼。
第四章
新世界
三个月后,北方山脉深处。
林夏在瞭望塔上擦拭着狙击枪,远处的农田里,朵朵正和其他孩子追逐蝴蝶。他们在废弃的科研所建立了新据点,这里囤积着足以支撑两年的物资,还有一套完整的净水系统。
姐姐,开饭啦!朵朵的喊声传来。林夏跳下瞭望塔,看见餐桌上摆着野菜汤和烤野兔。自从离开军事基地,她带着朵朵一路向北,遇到了同样逃离方舟组织的科学家团队。他们发现,低温环境能抑制病毒活性,这或许是人类翻盘的关键。
深夜,林夏照例检查防御工事。突然,远方的天际出现了直升机的灯光。她举起望远镜,心跳骤然加速——机身上印着联合国救援部队的标志。
或许,真正的黎明要来了。林夏握紧胸前的吊坠,那是陆川留给她的军牌。夜风中,她仿佛又听见他的声音:活下去,替我们看到新世界。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亮群山。林夏站在山顶,看着据点升起的炊烟,嘴角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末日尚未结束,但希望的种子,已经在废墟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