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运齿轮
九月的云城笼罩在浓郁的桂花香里,晨雾如轻纱般飘浮在山间。秦苒赤着脚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冰凉的露水浸透了她粗布裙摆的下缘。远处山涧传来布谷鸟清脆的啼鸣,她蹲下身,将最后一株紫灵芝小心翼翼地塞进竹篓。
阳光透过薄雾,在她手腕内侧的烫伤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道疤痕像一只展翅的蝴蝶,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这是三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留下的印记。她下意识地摩挲着疤痕,记忆中的火光与尖叫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小苒!母亲尖利的嗓音突然刺破晨雾,惊飞了枝头的山雀,收拾行李,下午司机来接。
竹楼内,秦苒跪坐在褪色的草席上,将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叠进藤箱。当她挪开一块松动的地板时,一本泛黄的《费马大定理手稿》从暗格中滑落。书页间夹着的干枯四叶草飘落在地,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福利院的陈院长送给她的。
正当她弯腰拾起这本珍贵的藏书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条件反射般摸向颈后,指尖触碰到皮下那个微小的凸起——植入的微型芯片仍在发烫,就像一块烧红的炭。这是失踪那年他们留下的烙印,每当附近有特定频率的信号时,它就会像现在这样灼烧她的皮肤。
窗外传来引擎低沉的轰鸣,三辆黑色迈巴赫如同幽灵般碾碎了山间的寂静。车轮卷起的尘土惊散了觅食的麻雀,秦苒透过窗棂的缝隙,看见六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整齐地列队站在车旁。
记住,你后爸是云城首富。母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肉,你妹妹程雪是钢琴神童,刚在维也纳拿了金奖;哥哥程砚十六岁就保送MIT,现在在华尔街实习。在程家,你最好...
话音未落,秦苒突然甩开母亲的手,指甲在车窗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您当年把我扔在福利院门口时,可没说过有这些体面的亲戚。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您连一封信都没寄过。
母亲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悬在半空,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被秦苒冷漠的眼神冻住了话语。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最前面的那辆车。
当车队驶入云城时,绚丽的霓虹刺痛了秦苒的瞳孔。她蜷缩在真皮座椅的角落里,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车门上的控制面板。车载系统的防火墙在她面前形同虚设,不到三十秒,她就找到了接入端口。
正在破解中...一行行代码在她瞳孔中倒映,当屏幕上跳出欢迎回来,Moon的暗语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就在这时,副驾驶保镖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
隽爷吩咐,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给小姐准备城南的云顶公寓,顶层套房。安保等级提到最高,所有监控直连总部。
保镖恭敬地应了声是,转头瞥了眼后视镜中的秦苒。少女正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看起来人畜无害。保镖不知道的是,她耳中的微型接收器已经捕捉到了这段对话的每一个字。
与此同时,京都最顶级的私人会所琉璃阁内,程隽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水晶杯中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显示着车队内的实时监控画面。
查清楚,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目光锁定在画面中少女苍白的侧脸上,三年前国际刑警追踪的那个幽灵信号,最后消失在哪片区域
水晶吊灯在他冷峻的轮廓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颌线。助理捧着平板电脑快步走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隽爷,卫星定位数据显示在云城以南二十公里的山区,就在...助理的话突然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程隽的定制腕表投射出一束蓝光,在空中形成全息投影。画面中,少女正用一枚普通的发卡撬开程家书房的电子锁,她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残影,复杂的密码系统在她面前如同儿戏。
有趣。程隽喉结滚动,仰头饮尽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水晶杯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通知黑市,我要这个月所有关于Moon的情报,尤其是三年前那场爆炸后的动向。
助理刚要转身,又被程隽叫住:等等,把云顶公寓的监控权限开放给我,全部。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全息屏幕上,少女正对着隐藏摄像头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他的灵魂。
窗外,云城的夜色渐深。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两个原本平行的人生轨迹,即将在这个桂花飘香的九月交织在一起。
第二章
锋芒初现
云城一中高三(1)班的阶梯教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数学系主任王教授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顿,留下一个刺目的白点。
庞加莱猜想,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之一。王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教室,最后落在角落里新来的转学生身上,秦苒同学,要不要试试
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秦苒手中的粉笔啪地断成三截,碎屑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校服裙上。窗外聒噪的蝉鸣突然寂静,仿佛连它们都在等待这场好戏。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过膝袜上的蕾丝边随着动作微微下滑,露出脚踝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这是地下赛车场暗夜的入场印记,整个云城拥有的人不超过十个。
教授确定要我解秦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破教室的寂静。
王教授嘴角抽动:怎么,不敢
秦苒没有回答。她走上讲台,接过粉笔的瞬间,指尖在王教授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轻轻一触。表盘上的秒针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接下来的二十七分钟,整个教室鸦雀无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六种截然不同的解法如同交响乐般铺展开来。当秦苒写下最后一个希腊字母时,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抄答案也要装得像点。说话的是程家旁支的程昱,他晃着手机,我刚查了,这六种解法分别来自2018年《数学年刊》、MIT开放课程和...
他的话戛然而止。秦苒转身的刹那,一个U盘已经插入多媒体接口。全息投影瞬间展开,三维流体力学模型在教室中央旋转,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推导过程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需要我继续推导到湍流模型吗秦苒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或者我们可以聊聊程昱同学上周五在暗夜输掉的那辆保时捷
程昱的脸色瞬间惨白。王教授的手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表盘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数据已销毁。
放学铃声响起时,秦苒的课桌里多了一张烫金请柬:今晚秋名山,九点,狐狸面具。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隽字。
夜幕降临,秋名山的盘山公路上,改装版GTR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秦苒的狐狸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氮气加速按钮被她涂成了猩红色,像一滴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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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银灰色的柯尼塞格如同幽灵般逼近。两车并驾齐驱冲向最危险的死神弯道,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刺破夜空。就在即将冲下悬崖的瞬间,秦苒突然摇下车窗,将一个烫金信封精准地扔进对方副驾。
令妹昨晚在绯色酒吧的账单。蓝牙耳机里传来程隽低沉的轻笑,伴随着引擎的轰鸣,Moon小姐的见面礼真特别。
秦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隽爷亲自下场,就为了试探一个高中生
柯尼塞格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程隽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U盘: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程氏集团的绝密档案里,会有秦小姐十二岁时的基因测序报告。
山风呼啸而过,两辆车在悬崖边缘同时甩尾,轮胎在地面擦出耀眼的火花。秦苒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雨夜,实验室的爆炸声再次在她耳边回荡。
第三章
身份博弈
程家老宅的后花园里,百年紫藤在夜风中摇曳。淡紫色的花瓣簌簌落下,有几片沾在秦苒的睫毛上。她被程隽抵在雕花廊柱上,后背贴着冰凉的青石,身前是男人灼热的体温。
三年前南非钻石走私案,程隽的指尖在她锁骨处的芯片疤痕上轻轻摩挲,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国际刑警追踪的幽灵信号最后出现在...
秦苒突然屈膝顶向他腹部,程隽侧身闪避的刹那,她已经灵巧地抽走了他西服内袋的加密U盘。程先生不如先解释,她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物件,上个月纽约股市的异常波动。雨水开始从屋檐滴落,打湿了她的鬓角,利用量子计算机进行高频交易,非法获利230亿,这个把柄够你在联邦监狱度过余生了。
程隽低笑出声,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他的拇指擦过她腕内侧的烫伤疤:Moon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轻易破解你设下的七重加密
雨势渐大,紫藤花被打落一地。秦苒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早该想到,能追踪到幽灵信号的,只有信号的创造者。
暴雨倾盆的午夜,程氏集团顶楼的灯光依然明亮。全息屏幕上同时跳动着证券代码与武器交易密文,蓝光映照着两人紧绷的侧脸。程隽突然扯开领带,露出心口处狰狞的子弹疤痕: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他的指尖点了点疤痕,猜猜这是谁留下的礼物
秦苒的呼吸一滞。那道疤痕的位置、形状,与三年前她被迫射出的那颗子弹分毫不差。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第七道防火墙已破解。AI提示音突然响起。就在秦苒即将触碰到核心数据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响彻整栋大楼。红光闪烁中,程隽一把将她拽进暗门后的密室。
别动。他温热的手掌捂住她唇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指节,这是程砚设计的虹膜扫描系统,现在整栋楼都在搜捕入侵者。
密室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秦苒突然发现,程隽的腕表正在发出与她颈后芯片同频的震动。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睛。
终于想起来了程隽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三年前那个雨夜,实验室里...他的话被突然开启的密室门打断。门外,程砚举着枪,镜片后的眼睛冷若冰霜:哥,父亲要见你们。
雨声轰鸣中,秦苒看清了程砚手腕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芯片疤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程家的基因改造基地。而她和程砚,都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产物。
程隽的手滑下来与她十指相扣:游戏继续。他在她耳边低语,这次赌注是——我们的命。
第四章
生死相护
苏富比拍卖行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秦苒挽着程隽的手臂步入会场时,四周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她雪白的鱼尾礼服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不及她颈间那枚蓝钻耀眼——那是程隽今早亲手为她戴上的囚徒之锁。
第七件拍品,19世纪印度王室祖母绿项链。拍卖师的声音在会场回荡。当展柜缓缓升起时,秦苒的瞳孔骤然收缩。项链中央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在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晕——这正是母亲当年被迫典当的秦家传家宝绿妖之泪。
起拍价五百万。拍卖槌刚落,程隽已经举牌:两千万。会场一片哗然。秦苒注意到展柜玻璃反射出的红外线光点,突然按住程隽青筋凸起的手背:这是陷阱,项链里藏着纳米追踪器。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出摩斯密码——【有狙击手】。
话音未落,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程隽在电光火火间将秦苒护在身下,数百公斤的水晶轰然砸落。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他的额角,鲜血顺着下颌滴在她雪白的礼服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会场瞬间大乱。秦苒在弥漫的尘埃中看到至少三个红点在他们周围游走。当其中一个红点锁定她眉心时,程隽突然扯断领带夹,银质的夹子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掷向通风口。
砰!金属碰撞声后,通风管道里传来人体坠地的闷响。程隽的唇擦过她冰凉的耳垂:别怕。他染血的手掌覆住她颤抖的手指,还记得秋名山那个弯道吗他的呼吸喷在她颈侧,我数三声,往三点钟方向的安全通道跑。
秦苒突然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项链是假的。她快速在他耳边低语,真品内侧刻着梵文咒语,这颗绿宝石的光折射率差了0.02。程隽的瞳孔微微扩大——这正是他等待的确认。
三。程隽突然掀翻身旁的展台,古董花瓶碎成利刃般的瓷片。
二。他踹开扑来的黑衣人,西服下摆被刀锋划开一道口子。
一!秦苒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偷袭者的脚背,同时程隽的袖箭射穿了二楼狙击手的喉咙。
秦苒冲向安全通道的瞬间,余光瞥见程隽被五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她毫不犹豫地折返,从大腿绑带抽出微型手枪。三声枪响,三个黑衣人应声倒地。程隽趁机夺过一柄武士刀,刀光如练,血花在空气中绽放。
走!程隽抓住她的手腕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子弹擦着秦苒的发梢射入墙壁。当他们撞开安全门时,一辆黑色机车正轰鸣着等候在巷口。
程隽将秦苒推上后座,自己翻身跃上驾驶位。机车如离弦之箭冲入雨夜,秦苒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被血浸透的后背。在转过第七个弯道时,她突然察觉不对——这不是回程家的路。
抓紧。程隽的声音混着引擎的轰鸣传来。机车突然冲垮路边护栏,沿着陡坡直冲而下。秦苒的尖叫声被狂风撕碎,在即将坠入河面的刹那,机车稳稳落在早已等候的游艇甲板上。
船舱里,程隽撕开染血的衬衫,露出心口处还在渗血的伤口。秦苒颤抖着手去拿医药箱,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现在可以确定了,他的唇擦过她颈后的芯片,当年偷走绿妖之泪的,就是程砚。
秦苒猛地抬头,正撞进程隽幽深的眼眸。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场刺杀,这场逃亡,包括那串假项链,全是他精心设计的局。为的就是确认当年出卖秦家、害死她父亲的真正内鬼。
游艇划破墨色的河面,远处云城的灯火如同虚幻的梦境。程隽将一枚芯片插入控制台,全息投影显示出程砚与境外军火商的密会画面。日期正是三年前实验室爆炸的前夜。
游戏进入终局了。程隽将一把改装过的伯莱塔塞进秦苒手中,枪身上刻着To
Moon,
from
Prometheus。秦苒的指尖抚过这行小字,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戴着普罗米修斯面具的少年为她挡下的那颗子弹。
第五章
真相燎原
程氏集团周年庆的烟火在落地窗外炸开,将总裁办公室映照得忽明忽暗。秦苒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画面中,三年前的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苍白如纸的脸庞被无影灯照得近乎透明。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她认出了程隽的首席医疗官林教授。
这个芯片不是追踪器。程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雪松香气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后颈的疤痕,激起一阵战栗,是能改写人类基因组的普罗米修斯之火。投影切换到一个复杂的DNA双螺旋结构,红色标记在特定碱基对上闪烁,三年前你父亲...
砰!又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秦苒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上程隽的咽喉。锋利的刀刃在他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线:所以当年车祸不是意外她的声音比刀锋更冷。
程隽纹丝不动,喉结在刀刃下滚动:你父亲发现了程家基因编辑的秘密。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匕首拉向自己心口,开枪,就能终结这个罪恶的家族。他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引导着刀尖刺破衬衫,就在这里,当年你打偏的位置。
刀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全息投影突然切换。秦苒的瞳孔骤然收缩——画面里是年幼的程隽被绑在实验台上,而拿着注射器的赫然是现在的程氏家主程厉。
第一批实验体共十二人。程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有我和程砚活下来。他松开她的手,解开衬衫纽扣。在心脏下方两寸处,有个与秦苒手腕如出一辙的烫伤疤痕,这是普罗米修斯的烙印。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程砚带着六个保镖闯进来。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投影的蓝光:哥,父亲要见你们。目光扫过秦苒手中的匕首,嘴角勾起冷笑,看来叙旧环节结束了
程隽慢条斯理地系好领带:告诉父亲,我们马上就到。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一个银色手提箱,指纹解锁后推向秦苒,这里有程家三十年来的实验数据,包括...他顿了顿,你母亲的下落。
秦苒的手刚触到箱体,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云霄,红色警示灯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如同鬼魅。程砚的通讯器里传来保安主管的嘶吼:实验室遭到袭击!重复,潘多拉被激活了!
程隽脸色骤变,一把将秦苒推向专用电梯:走!去顶楼停机坪!话音未落,程砚的枪已经抵上他的太阳穴:父亲说得对,你果然为了这个女人背叛家族。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秦苒看到程隽徒手拧断了程砚的手腕。枪声在走廊炸响,鲜血溅在磨砂玻璃上,像一幅抽象的水墨画。
顶楼的寒风裹挟着冰雨,直升机旋翼已经启动。秦苒打开手提箱,全息投影在雨中展开。母亲的照片旁是一行小字:实验体X,最后一次出现在南极科考站。文件末尾的标记让她浑身冰凉——这是她亲手设计的加密签名。
Moon小姐。飞行员摘下墨镜,露出与程隽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程溟,他弟弟。他指了指副驾驶座位上染血的信封,隽哥说,看完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去南极。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程隽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昏迷的秦苒父亲。照片背面用血写着日期——正是车祸前三天。
暴雨中,整栋程氏大厦突然断电。秦苒的心片开始发烫,烫得她几乎站不稳。程溟突然指着东南方向:天啊...远处的夜空被诡异的绿光照亮,如同极光降临云城。
那是程家实验室的方向,也是普罗米修斯之火的源头。秦苒突然明白程隽最后那个口型的意思——他在说:毁掉一切。
直升机腾空而起时,秦苒打开了银色手提箱的夹层。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标记着Antidote的注射器,和一枚刻着To
Moon,
from
Prometheus的戒指。
雨滴打在戒指内侧的刻字上,那是两个纳米级的小字:救我。
第六章
终局之光
当特警的直升机盘旋在程家庄园上空时,秦苒正坐在Moon组织地下三十米的核心机房里。防弹玻璃外是不断闪烁的警灯,红光透过特种玻璃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屏幕上,程家百年来的罪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非法基因实验记录、政要的基因样本库、甚至还有针对特定人种设计的基因武器。
她手边的银色U盘在操作台上泛着冷光——这是程隽昨夜趁乱塞给她的。插入接口的瞬间,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出一段复杂的病毒代码。代码注释里写着:普罗米修斯2.0——可定向清除所有CRISPR-Cas9编辑痕迹。
你父亲希望人类摆脱基因枷锁。全息投影里突然出现程隽的身影,他的影像在静电干扰中微微闪烁,而我把选择权交给你。画面中的他转身望向虚拟的远方,声音低沉,记得吗在秋名山那个弯道,我说过要教你真正的漂移技巧...
秦苒的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方。窗外,特警的扩音器传来最后通牒: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机房的自毁倒计时在头顶跳动,鲜红的数字从300秒开始递减。
她突然抓起控制台上的耳机:程溟!你哥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耳机里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程溟的声音断断续续:他说...秋名山的弯道...要看着后视镜...
299秒。秦苒猛地调出秋名山赛道的全息模型。当她将视角切换到那天的后视镜角度时,发现镜中柯尼塞格的车窗上,用雾气写着一个坐标:77°30S,
167°00E。
298秒。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南极罗斯冰架的实时卫星图像。放大坐标点后,一个隐蔽的科考站出现在冰层裂缝之间,屋顶上喷涂着普罗米修斯的火焰标志。
297秒。自毁警报突然变调,机房的主屏幕上跳出程砚扭曲的脸:Moon,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身后是成排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形生物,程家的实验永远不会...
秦苒毫不犹豫地按下回车键。
晨光穿透防弹玻璃时,全球137个顶尖生物实验室同时响起刺耳的警报。所有基因编辑数据开始自我销毁,培养皿中的基因样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解。屏幕上的程砚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就像被某种程序强行格式化的硬盘。
秦苒摸出口袋里的婚戒,铂金指环内侧的普罗米修斯火焰在阳光下闪烁。她突然想起芯片发烫时接收到的最后一个信号——那不是追踪脉冲,而是程隽植入的神经编码。当她把戒指对准晨光时,内侧的刻字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程隽站在南极极光下,对着虚拟镜头微笑。
三个月后,南极科考站的监控系统捕捉到异常信号。画面里,程隽穿着厚重的防寒服,正在调试一台改装过的射电望远镜。他的左眼戴着医用眼罩,露出的右眼在极光映照下呈现出不自然的金色竖瞳。
夫人,他突然转向隐藏摄像头,举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杯,要不要来研究星际移民镜头拉远,露出他身后冰层上刻着的巨大方程式——正是秦苒父亲未完成的曲率驱动理论。
秦苒的指尖轻触屏幕,科考站的主控系统立即响应了她的生物特征。程隽的影像突然切换成实时通讯模式,他的全息投影站在她面前,伸手抚过她颈后的疤痕:芯片该取出来了。他的手指在虚空中轻点,秦苒后颈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植入三年的微型芯片自动弹出,落在她掌心。
这是...秦苒盯着芯片上细如发丝的刻痕,那是一个微缩版的太阳系图谱。
你父亲最后的礼物。程隽的全息影像开始闪烁,他早就计算出太阳系边缘的异常引力波。极光在他身后剧烈波动,形成类似DNA螺旋的光带,普罗米修斯之火从来不是毁灭,而是...
通讯突然中断。秦苒面前的屏幕切换成NASA的实时监测画面:在柯伊伯带外围,一个未知物体正以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改变轨道。放大图像后,能清晰辨认出那是一个刻有普罗米修斯火焰标志的探测器。
窗外,云城的夜空突然被极光照亮。秦苒手中的芯片自动激活,投射出一段来自父亲的留言:小苒,当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人类已经准备好接受真相...全息影像在她面前展开一幅银河系星图,其中数千个星系被标记着相同的火焰符号。
她戴上程隽留下的戒指,内侧的刻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To
the
stars,
with
love.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