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裴芷夏打了个哈欠往屋内走,霍世亭废了数十张草纸也没画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索性随便描了个大概的形状,随后笔一扔,两脚一迈离开了语风院。
谢翊单脚屈膝坐在树干之上,右手拿着霍世亭画的那张草纸,左手接过墨雨递来的南掖蜜橘。
看着自己刚从王府取回来的贡果,墨雨皱眉:这厮画了个什么玩意!撒把米鸡画得都比他画得好。
霍世亭既已想好了拿四小姐做挡箭牌,他必然不会担心四小姐如何解围。
本王挖的坑下去了可没这么好上来。
看裴芷夏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谢翊知道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事已至此,没让霍世亭掉一层皮,别的赏赐还是要替她讨要一些的。
本王进宫去瞧瞧皇兄,你将这蜜橘呈给四小姐,或许对她明日有帮助。
随后谢翊一个利落转身,越过高墙离开了语风院。
墨雨看着自家主子的身影默默赞叹,咱主子这翻墙的功夫越发熟练了。
*
御书房内。
谢翊大步迈入殿内,扫了一眼正在打扫碎成渣的茶盏的小太监。
臣弟给皇兄请安。
帝王位居高座双眼紧闭,听到谢翊的声音,皇帝这才睁开眼,小九,你来了。
你看看这个。
鎏金的奏疏被内侍呈到了谢翊手边,右上角还盖上了一个红色的‘急’字。
这群南掖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想起那群南掖人小人得志的嘴脸,皇帝便觉得五脏六腑内一股郁燥之气聚集。
一日之期未到,他们便在民间大肆散播谣言,说我大晋无人可用,如此公然挑衅我大晋国威,嚣张至极!
若不是今日你给朕递了梯子,朕还不知道如何下这个台,还不知道要被那群南掖人笑话成什么样!满朝文武没一个有用的,朕当真是白养他们了!
话说得又急又怒,气息不稳他猛地咳嗽起来。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呐!一旁的内侍总管周立连忙递上热茶。
皇兄莫急,安平侯一定能解此难题。
霍世亭苦差难事不见他替朕分忧,见谁家女娘貌美他倒好冲上来让朕赐婚。
谢翊坐在软椅之上,眼睛盯着那封急奏,漫不经心道:臣弟倒觉得安平侯有本事得很。
皇帝喝了口茶,幽幽看了谢翊一眼,不是朕不信他,实在是......不提也罢,此番召你来,也是想问问你心里可有主意。
臣弟无能。
不过臣弟倒觉得这林烨的提议不是不行,索性百姓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如直接下诏告示,若有人能解此难题重重有赏,好过无人能解此题让南掖羞辱。
至于安平侯,他既领命,若不能为皇兄分忧,那是杀是刮都该他受着。
谢翊此刻斜靠在软椅之上,嘴角上扬,神态之间透露出几分慵懒。
一听这话,皇帝幽幽看了他一眼,这安平侯是如何得罪我们小九了
如何得罪
谢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裴芷夏那张娇媚的小脸,一想到霍世亭趁人之危纳她为妾,谢翊的眼底一片墨色翻涌。
皇兄说的哪里话,臣弟与安平侯无冤无仇,怎会拿国事开玩笑。
谢翊说这话似笑非笑,他玩味地摩挲着扳指,怎会无冤无仇,得罪他的人他只会亲自料理,何须经手他人。
朕也并未将希望寄托于他一人身上,那便依你所言,谁替朕向南掖出了这口恶气重重有赏。
周立,磨墨。
周立正准备上前被谢翊一手拦下,那倒不必折腾了,这不足半日想必也找不到能人异士。
皇帝立马反应过来,轻笑一声:你小子,早有人选还与朕兜这么一大个圈子!
臣弟是方才才想起来有一人或许可以。
若是朕能搓了那南掖的锐气,重重有赏!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些,皇帝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小九说那人朕可认识
陈年旧人,皇兄可能不记得了。
皇帝点点头,那朕便不留你用晚膳了,西南送来的奏疏需要立刻处理。
明天早晨准时来!
谢翊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门外有宫人来报:皇上,太子殿下与南掖小皇子打起来了,此刻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宫人跪在殿外,大气也不敢喘,南掖小皇子口无遮拦,在驿馆大放厥词,辱没裴......
谢翊顿时眉峰拢起,只听得皇帝说:说!吞吞吐吐作甚!
小宫人咽了咽口水,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哪里敢说是太子殿下为了维护裴宗能大将军而动手的。
他咬紧牙关,颤声开口:是南掖人言语辱没太子殿下,说我大晋上下被一难题困住,整个王朝的人还不如南掖的八岁小儿......
放肆——!!
小宫人匍匐在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谢翊刚想问话,屋外又有宫人来报。
启禀皇上,南掖王爷古赫巴携小皇子求见。
皇帝冷哼一声,黑着脸:来得倒是挺快!带他们去偏殿!
太、太子殿下那边......
宣太医了吗
皇后呢
周立说道:皇后娘娘一早去金光寺礼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让东宫的人好好照顾太子,朕稍后过去。
皇兄臣弟好些时日不曾见过墨祯了,臣弟过去瞧瞧他的伤势如何。
也好,你替朕走一趟瞧瞧这个臭小子。
谢翊起身作揖,臣弟告退。
出了御书房,小宫人垂着头在前面带路,谢翊开口问道:是墨祯让你来传话的
回禀王爷,是,太子殿下昏迷前叮嘱小人前来御书房报信。
也是墨祯教你这么说的
小人、小人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小宫人脸色一变头垂得更低了,谢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常年习武,耳力异于常人,这小宫人在殿内之时分明说了一个‘裴’字。
此事与裴家有何关联
一五一十说来,本王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