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林素淼带着些邀功的语气，等待被夸奖的小孩子一样。
方静故意四下打量，就是不说林素淼想听的话。
眼看着林素淼蔫了吧唧的，她才露出一点笑来。
“不错，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方静这是实话。
在她看来，林素淼并没有相关的经验，走些弯路是难免的。
可林素淼却一步步避开了那些弯路，顺利走了下来。
“这个月不剩几天了，我的意思是月初让她们过来，机器我都已经熟悉了，到时候统一教她们，纯手工制衣的部分……”
林素淼得了夸奖，兴致勃勃跟方静说起她的安排。
方静听着，不时给出一两句建议。
章程就大致敲定。
因为方静身体的缘故，不用常来，十天半个月过来一次，指点指点就够。
十月初九，是林父特意找人给选的好日子。
天才亮，工厂门口就响起鞭炮声。
冲着跟霍家交好的打算过来的人不在少数，艳丽的花篮几乎摆满了厂门口的空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附近的人都过来凑热闹，门前人群密集，林素淼来时已经无从落脚。
“林老板来啦，大家让让！”
外围有人认出林素淼，大声吆喝。
人群瞬间让出一条路来，数不清的视线落在林素淼身上。
上一次有这样的经历，还是在林父的纺织厂。
如今她已经不是“小林总”，而成为了“林老板”！
林素淼盯着这些热切的目光，脚步沉稳。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口处正鼓胀得厉害，心跳也越来越快，那颗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掌心出了细密的汗珠，林素淼轻轻攥拳，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若是换个时间，霍景恒一定会陪着她，缓解她的紧张。
唯独今天。
今天是独属于“林老板”的高光时刻，她不能被戴上“霍夫人”的标签。
走过人墙，距离大门最近的地方只有花篮和鞭炮的碎屑。
演讲稿是没有的，林素淼上去感谢了两句来祝贺的各家代表，大手一挥。
张大壮带着一群人从犄角旮旯里出来，见者有份地开始散印着“开业大吉”的酥糖。
“大家先甜甜嘴，十天后，我们精雅服饰的第一批成衣会在工厂门口，也就是大家现在所在地地方展出，到时候欢迎大家来参观。”
“展出？”
这可是个新奇词儿，现在只有国外引进的大品牌会定期出新款，也是在私密性极强的地方有个小型秀场。
百姓们别说进去，就是听说的也不多，这会儿听见发糖的人说，顿时七嘴八舌问起来。
张大壮就趁机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摸出定制的卡片。
名片大小，上面印着“九折券”三个字，角落里是服装厂的位置，还有一个商贸街的地址。
“大家把这个保管好，拿着这个，无论是展出期间，还是之后在我们店面买衣服，都是九折优惠。”
“只能使用一次，消费之后这个卡片我们要收回的。”
随着张大壮的解说，厂门口一早架起来的大喇叭也开始响，跟他说的内容大同小异。
“九折？是一件衣服九折，还是一次不管拿多少都是这个折扣？”
有人以为发现了漏洞，立刻问张大壮。
张大壮却像是才想到这一茬，费力地转身去找林素淼。
“一次九折，不管是买单件也好，大量批发也好，都是九折！”
林素淼拿起手边的喇叭，声音放大无数倍传了出去。
听见这个的众人心思各异。
无论各自在想什么，大家对精雅服饰的好奇却是被完全调动起来。
料子是一早在林父的纺织厂定好的，打首战的几件版型是林素淼跟方静几次商议才敲定的，一切都准备就绪。
只等今天。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散，林素淼已经关起大门，跟工人开会。
开口之前，林素淼拿出一沓红封。
“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下，咱们第一场仗可一定要打赢，可以慢，但是质量上不要有任何问题，今天我会教大家操作改良过的缝纫机，之后会把制衣的步骤拆分，每人只负责一小部分……”
林素淼将自己都打算细细说出，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尽管这些人的品行是她一开始就考量过的，还是要尽可能避免出现差错。
还没开始干活就拿了红包，每个人都是干劲十足，没有林素淼预想中的不情愿。
也是因为考虑到前几天会比较辛苦，林素淼跟霍景恒商量过后才决定开工红包给大些。
每个人拿到的都是大半个月的工资。
现在她们只猜着不少，惊讶的时候还在后面。
林素淼不爱摆什么老板的谱，和和气气说完就算完事，带着人进了工作间。
她跟其余几个提前培训过的工人共五人，分别跟在场众人演示起缝纫机改良之后要注意的点。
“大家都是用惯的缝纫机的，手上做活比我利索，我也不卖弄什么，缝纫机进线的地方……”
林素淼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给围在跟前的人看。
其他四人也按照林素淼的节奏展示着。
“林总，我想试试。”
只看了一遍，离林素淼最近的一个女工就提出尝试。
她是这一批选中的人里最年轻的一个。
林素淼起身，把凳子让开。
缝纫机在对方的动作下飞快动了起来，动作跟林素淼演示的一般无二。
有人打头阵，其他人也接连上前，进展倒是比林素淼预想的好了很多。
没多久，每人就掌握技巧，各自找了空置的缝纫机练习。
林素淼则是不时转上一圈，看看谁的操作还有问题。
一群人全心投入着，连林素淼什么时候出去的也没发现。
隔壁工作间是年纪偏大的六个人。
这些人适应新东西比较慢，一时三刻让她们改过来并不现实，林素淼对她们另有安排。
“你们几位有擅长裁剪的，有擅长刺绣的，这些天就负责做咱们厂的另一块招牌，纯手工制衣。”
林素淼打开定制展示柜，架子上挂着几件方静做的成衣。
“参考这几件来做，有拿不准的地方可以问我，这几天我随时都在。”
几人原本还有些不安，担心缝纫机改良之后她们适应不了，却见林素淼给她们准备的是老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