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超市货架前整理罐头时，第五次发现货号标贴出现错位。

    青豆罐头本该是D-17的条形码，此刻却显示着血红的"不要相信他们"。

    冷藏柜的嗡鸣声突然扭曲成我妻子的鼾声，三天前她因胰腺癌去世时，监护仪发出的就是这种声响。

    "记忆重构完成度38%。

    "脑内响起的机械音带着海风湿咸的质感，就像去年台风季我在货轮上听到的汽笛声。

    那时我作为海洋观测员，正在记录太平洋异常暖流，而此刻货架尽头的镜面倒映着十二个我——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工装服。

    冰柜玻璃突然炸裂。

    飞溅的冰碴在空中凝结成河姆渡陶器的纹路，那些碳化的稻壳纹样正以每秒两圈的频率旋转。

    我后退时撞翻了货架，成箱的压缩饼干滚落成玛雅历法石阵的形状，每个凹陷处都渗出陶寺陨铁鼓特有的朱砂红液。

    "林先生，请立即前往3号冷库。

    "广播里的声音夹杂着良渚玉琮的敲击声，我的工牌突然变得滚烫。

    当指尖触碰到金属卡面，那些被海浪冲刷了二十年的记忆突然复苏：1998年台风"桃芝"过境时，我在东极岛见过同样的血色陶片，当时老渔民说那是沉船里打捞的"龙王鼓"残片。

    冷库铁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我听见了妻子临终前的呓语。

    那些漂浮在监护仪屏幕上的脑电波，此刻正在冷库的排风扇叶片上重组为陶寺鼍鼓的共振频率。

    当第13片冰晶凝结成西周何尊的"中国"二字，我终于看清冷库温度计显示的并非摄氏度——那些跳动的数字是碳十西测年结果，指向公元前2300年陶寺遗址的某个雨夜。

    "警告！

    认知闭合系统过载。

    "机械音突然带着陶寺鼍鼓的震颤，我的防护面罩内侧渗出青铜色汗液。

    当试图打开冷库气密门，把手上浮现出良渚玉琮的微雕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