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不断,轻风里夹了点水腥味,雨点打在李粟头顶的铁皮棚响得很。
半小时后,坐在矮脚凳上的李粟擦了擦汗,起身伸了个腰。
天气太热,隔夜菜馊得快,昨晚打包带回的饭菜,放在没有冰箱的租屋,今天中午闻起来有股酸味儿,比起生病花上一大笔买药钱,李粟更愿意饿肚子。
这会儿算起来,他己经八个多小时没吃没喝了,现在的嘴皮子干得首翘皮。
要是曹院长看到了,一定会责骂着端来一碗温蛋花,看着他喝下去。
曹院长是大山里的妇女,是位孤儿院的院长,是李粟与“妈妈”这一词,唯一的联系。
曹院长一生操劳,将十几个孩子都抚养至成人,这十几年间,她也是独自一人支撑着阳光孤儿院,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李粟是院里第一批孩子,也是唯一一位在院里生活到成年的男孩儿,但院里的姐姐妹妹们也从未拿他当过什么异性。
曹院常常说起她第一次见到李粟的那天。
那天院子的铁门外围了好多野猫,曹院长打开门后,发现,这群冬日里饿狠了的野猫正围着一个瘦小的婴儿。
大冬天,那婴儿赤条条一个,趴在硬湿冰冷的地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曹院长赶忙将炸毛的野猫赶走,托起那婴儿,用耳朵贴着婴儿的胸膛,过了一会儿后,曹院长才敢大口喘起气来。
当曹院长将李粟翻过身确认伤口时,那刚喘出去的气,又倒吸了回来,凉到了心口。
李粟脑后小脑的位置,长着一根细长的肉条,像是猪崽子的尾巴。
这根肉条己经不是完整体了,同时婴儿的下体也有着明显的伤口,这是个男婴,他的睾丸却只有一只,恐怕是被野猫啃食了。
婴儿身上的血迹有大部分都是来自下体,而他脑后的肉条断口,己经隐隐发出烂臭的腐肉味。
巴掌大的婴儿,这根脑袋上的尾巴,就有曹院长的半个手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