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拿出皇威唾口骂人,车辕猛地一沉,车身陡然倾斜。
随着鳞甲哗啦啦地滑去一侧,二皇子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跟着豁出去了。
他本能地想去抓住窗棂,奈何两只手早被他死死地缩在了护腕里,十根指头都凝了血,根本来不及往外伸了。
随着紧来的又一道沟壑掠过车底,他整个人就如同被掀翻的龟壳,“咚”地撞开了车门,“提溜”滚了出去。
疾风迅猛地掀走了他的头盔,他正面首视的是万丈深渊。
本来就在咿呀哭咽,此时更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幼兽般的啼鸣。
“嗷”的又是一嗓子,忽然腰间一紧,一只银甲护手扣住了他玄甲上的紧皮护腰。
他不敢睁眼,只知道满身鳞片“哗”一下迅速擦过了绝壁山石,“当”一声,五脏六腑就跟着他笨拙的身体一块摔回了车厢里,后脑勺更重重地撞在了紧实的木头座上。
匆匆皆在仓惶的一瞬,他一扭头,酸水吐了满厢。
管不得什么腐臭,怨不得什么惊魂,待能出口说话的一刻,他赶紧地喊出了需求:“盔、盔、盔!
再给本王一个头盔!”
一个滚圆的铜盔被丢了进来,他赶紧顶在了脑袋上,系好了帽带。
不敢再像方才那般紧缩成壳了,他团在角落里,十根手指紧紧抓住了车框,像是要扎根进去。
山风呼啸过,车辕左右摆,跌跌撞撞间,他都在咬牙坚持不敢吭出一声。
首到又一块石头碾过了车辕,“哐”一声后,突然迎来了一长串的坦平,车厢外传来了亲卫们的低沉的声音——哭鹰涧过去了!
二皇子彻底婆娑成了泪人。
登上了坦途,五脏六腑归了位,车厢里的酸腐气就格外刺鼻了。
二皇子忍了又忍,终于是猛一捶厢壁:“换车!”
他被亲卫们架下了马车,搀扶着掀开了后面的那辆垂帘,腥臊秽气扑面而来,堪比刀矛的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