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刺耳,秦旖禾的剑尖凝着月光,在祁墨玉喉间划出半道血痕。
李婉桑倚着朱漆廊柱,嫁衣上的金线在夜风里泛着冷芒——三日前那场被搅乱的婚礼,此刻竟成了最荒诞的谶语。
"你以为揭穿密信就能高枕无忧?
"秦旖禾忽然笑了,珍珠步摇随着颤动,撞碎一地月光,"卫郎早就说过,西夏质子的深情,不过是最好用的棋子。
"祁墨玉瞳孔骤缩,袖中软剑铮然出鞘。
李婉桑看着他银发飞扬的侧脸,突然想起幼时那个蜷缩在雪地里的少年,此刻却如孤狼般满身杀意。
记忆里秦旖禾曾握着她的手说"女子当得良人护",可眼前人眼尾猩红,完全是陌生模样。
"当年辽国商队遇袭,是你们栽赃给西夏?
"祁墨玉剑刃微颤,"李大人弹劾边防贪墨,也是你们伪造证据?
""不错!
"秦旖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为了取得卫郎信任,我自毁容颜假死在那场西夏刺客的突袭里!
婉桑,你可知你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兵防图,是谁亲手放进去的?
"李婉桑只觉天旋地转,扶着廊柱的手指深深掐进木缝。
她想起上个月秦旖禾帮她整理妆奁,想起昨夜父亲被押走时,卫辰安欲言又止的眼神。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祁墨玉的剑光却破空而来,与秦旖禾的长剑相撞出火星。
"姑娘小心!
"君见突然揽住她后颈翻滚避开,三支透骨钉擦着耳畔钉入墙中。
李婉桑抬眼望去,卫辰安手持长弓立在墙头,玄色箭羽在黑暗中泛着幽蓝——那是淬了毒的见血封喉。
祁墨玉以剑格挡飞箭,衣袍却被秦旖禾的软鞭缠住。
两人在青石板上缠斗,飞溅的血珠落在李婉桑绣鞋上,像绽开的红梅。
卫辰安冷笑跃下,长剑首刺祁墨玉后心,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