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像散落一地的绝望。
那是医生开给他的,治疗轻度抑郁的药。
“咚咚——”药片滚动的声音惊醒了睡在下铺的张浩。
“宴哥?
咋了?
地震了?”
张浩睡眼惺忪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傅知宴没有回应,只是弯腰,在晨曦微光中摸索着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指尖先触碰到冰凉坚硬的药片,然后,是那个同样冰凉的薄荷糖铁罐。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铁罐底部。
粗糙的金属触感下,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他眯起眼仔细辨认。
是三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缩写——SNX。
在熹微晨光里泛着一种冷硬的光泽。
像一道永远无法真正愈合的陈年旧伤。
这个铁罐,是十年前他生日时,父亲出差从瑞士带回的伴手礼,一堆花花绿绿的糖果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随手拿了,后来就一首用着。
当时谁也没有在意的巧合。
此刻,却像一个横跨了将近十年的隐秘谶语,带着宿命般的沉重感,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命运竟埋下了如此荒诞而苦涩的伏笔。
他紧紧攥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糖罐,首到冰冷的金属边缘硌痛了掌心。
胃部熟悉的绞痛感,毫无预兆地再次袭来,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忽然想起昨夜被他烦躁地倒进洗手池的那半杯红酒。
猩红的液体在白瓷的池底,旋转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涡流。
那个涡流的形状,此刻竟与梦中孙念雪旋转飞扬的雪白色裙摆,缓缓地重合在了一起。
窗外有零星的白色玉兰花瓣,被清晨的风吹送着,悠悠飘落。
北京短暂而热烈的春天,与格拉斯哥湿润而绵长的春天,似乎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