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我感觉到一阵刺痛,慢慢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耳边是规律的滴答声。
我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身上盖着厚重的保暖毯。
身体仿佛被碾压过一般疼痛,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我...这是..."
床尾传来一阵急促的动静。
抬眼望去,秦逸轩正趴在那里,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
"夏悠浅!你终于醒了!"他的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立刻站起身向我靠近。
我本能地向后缩了缩,他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别害怕,医生说你没事了,"他的声音轻柔,"你已经昏迷了三天..."
"我...还活着?"我难以置信地问,眼前浮现出跳入冰海的最后记忆。
秦逸轩苦涩地点点头:"是一位因纽特族的渔民救了你。他正好在附近捕鱼,看到你跳下去后立刻跳入水中把你拉了出来。"
"我以为...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
我转过头,不愿看他的脸。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医生说你得了严重的低温症,再晚一点就...就回不来了。"
我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阳光。
我想到了小婉,想到她在北极的小小坟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小婉...她..."
"她安葬好了,"秦逸轩低声说,声音中充满悔恨,"在你...你跳海后,我联系了专业的殡葬团队,让他们妥善安葬了小婉。。"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秦逸轩在床边坐下,"悠浅,我知道自己犯下了无法原谅的罪,但是...但是请你活下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小婉。"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秦逸轩的肩膀垮了下来,"我会赎罪的,用余生赎罪..."
病后的第五天,医生允许我出院。
秦逸轩亲自来接我,开着我们曾经一家三口常用的那辆SUV。
三年了,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家,如今只剩下痛苦的回忆。
秦逸轩小心翼翼地扶我进门,领我走向二楼的卧室——我曾经的卧室。
房间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一尘不染。
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让我驻足——照片中的我们三人在海边嬉戏,小婉坐在秦逸轩的肩膀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那个笑容现在看来是如此陌生。
"我让人把房间都保留着,一点没变,"秦逸轩轻声说,"每周都有人来打扫。"
我没有回应,只是走到床边坐下。
第二天开始,一位专业的保姆开始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她按照秦逸轩的指示,每天准备各种滋补的汤品和药膳。
"夫人,这是秦先生特意从云南空运来的野生灵芝,炖了四个小时的汤,"保姆小心翼翼地端着精致的瓷碗走进来。
我摇摇头:"拿走吧,我不饿。"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
秦逸轩送来各种名贵补品,我一概拒绝。
在这段时光里,我暗自计划着自己的未来。
在寂静的夜晚,我联系了M国的一位大学教授。
他的研究领域与我的极地海洋生物学专业高度契合。
凭借我多年的研究经验和专业背景,教授盛情邀请我加入他的团队,共同主持一项重要的极地生态研究项目。
我预定了一周后的机票,心中暗下决心:是时候离开这一切了。
正在这时,秦逸轩敲响了我的房门,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天鹅绒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