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青瓦上敲出碎金般的节奏,”醉仙居“的酒旗在午后微风里晃出半幅水袖。
苏沐沐攥着半旧的粗陶罐,指腹摩挲着罐口的”沐“字刻痕——这是她昨日卯时便煨在灶上的荷叶茶,加了五粒冰糖,却终究没等来那个该推门而入的身影。
昨日在沐春堂门口,特意将陶罐搁在最显眼的位置,盼着他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可首到暮色漫过药柜,门槛上的茶罐仍无人问津,唯有罐口凝结的水珠,顺着歪扭的刻痕,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圆斑。”
客官里边请,新到的梨花白……“店小二的吆喝声惊醒了发呆的苏沐沐。
二楼临窗处,那抹墨绿身影正端坐着,羊脂玉佩在胸前晃出半道冷光,凤凰尾羽的红宝石映着阳光,像滴凝固的血。
她指尖掐了掐掌心,喉间骤然溢出带颤的惊呼:”公子——“话音未落,她踉跄着撞向栏杆,袖中粗陶罐”啪嗒“掉在陆辰脚边。
茶汤泼在青石板上,茉莉香混着荷叶的清苦漫开,倒像是谁把整个夏天的暑气都煮进了这壶茶里。”
呀!
“苏沐沐慌忙蹲身捡罐,鬓边银铃蹭过对方绣着缠枝纹的靴面,”是那日的公子……“陆辰垂眸望着突然冒出来的小身影。
她换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领口补丁上的小梅花被汗水洇开,倒像是被揉碎的落英。
鬓角沾着片枯黄的梧桐叶,想来是从沐春堂门前的老树上落的,此刻正仰着脸笑,酒窝里盛着半盏被骄阳晒化的甜——可他分明记得,三日前她蹲在碎瓷片里数金锭时,唇角藏着的分明是狡黠的笑。”
跟踪我?
“他声音冷得像檐角新结的冰棱,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目光却忍不住扫过她攥着的粗陶罐——罐口的”沐“字刻痕歪歪扭扭,像只喝醉的小虫子,与那日她递来的帕子上的针脚如出一辙。
苏沐沐指尖一顿,耳坠子上的银铃轻轻晃了晃。
他果然没赴约,连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