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嫌弃,却记得她那日盯着肉铺咽口水的模样,点的正是她最爱吃的酱肘子。
酱汁顺着肘尖滴落,她故意用袖口去擦他溅到酒渍的手腕:”公子衣裳脏了,民女替你洗……“”男女有别。
“陆辰猛地缩回手,袖角却扫翻了她的粗陶罐。
茶汤泼在她裙摆上,洇开片浅绿的云,像极了沐春堂门前那池被风吹皱的荷叶。
他望着她瞬间皱起的鼻尖,喉间突然发紧,却仍硬着头皮开口:”笨手笨脚。
“苏沐沐看着他弯腰捡拾的模样,差点笑出声——这公子明明嫌弃她,却连片碎瓷都舍不得让她扎了手。”
明日莫要再来。
“他扔下句话,转身便走,腰间玉佩却被桌角勾住,穗子上的流苏结崩开,碎玉掉在她脚边。
她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捡起碎玉揣进袖中。
碎玉上刻着半只凤凰,与他的玉佩正好凑成一对,尾羽处的红宝石缺口,像极了她那日哭时,眼角未干的泪痕。
巷口的糖葫芦摊子亮起灯笼,她摸出他方才多给的碎银,买了串山楂——糖衣在月光下泛着晶光,像极了他方才避开她视线时,眼底闪过的那丝动摇。
昨日的济世堂门槛陆辰站在街角,望着小姑娘蹲在门槛上,将凉透的荷叶茶重新煨在灶上。
她指尖划过罐口的”沐“字,忽然抬头望向巷口,目光灼灼,像在盼着什么。
他忽然想起,自己登基那日,后宫嫔妃们送来的贺礼,个个精致华贵,却独独少了这份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笨拙。”
主子,该回去了。
“暗卫的提醒惊醒了他。
转身时,他看见她正将新煮的茶罐搁在门槛上,罐口压着张字条,字迹歪扭却认真:”荷叶茶,加了五粒冰糖,公子若来,饮之解暑。
“酒肆的烛火渐渐熄灭,苏沐沐靠在沐春堂门槛上,望着漫天星子。
她摸着袖中碎玉,忽然觉得,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