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老东西往东跑了!”
流寇的骂声渐远后,云英缓缓放开母亲,刘婉早就竭力,瘫在云英身旁喘着虚气。
掀开棺板,云英颤抖着展开怀里密账。
最后一页,夹着父亲的血书,字迹被刚刚的冷汗晕开:云英吾儿:鹧鸪非一人,朝堂非净土。
若父殒命,携此账寻陆九娘,唯义军可破死局。
勿信朝廷,勿忘苍生。
“爹……”云英将血书贴在心口,仿佛能触到父亲残存的体温。
义庄窗户缝隙透进一线残阳,恰照亮账册上李岩的签章——那一笔一画的墨迹,就像是奸佞嘴角的笑意,与三日前码头的“贺礼”尸堆重叠。
刘婉突然剧烈咳嗽,呕出一口黑血。
云英慌忙去扶,却见母亲攥着半块同心结玉坠——云恪出征前夜,她亲手将另外半块系在丈夫剑穗上的。
“你爹说过……”刘婉瞳孔骤缩,指尖深深掐入云英手臂,“要看着英儿……穿嫁衣……”话音未落,刘婉人己昏死过去,瘫成一团软泥倒在云英怀里。
“娘!”
---岳州城外,夜雨滂沱。
赵简勒马立于尸山血海间,折扇上的“山河弈”三字被雨水浸透。
暗卫呈上染血的铜虎符:“公子,云恪的人头被韩猛悬在城楼,流寇正在屠城。”
“蠢货。”
赵简碾碎掌中蜜饯,糖渣混着血水流下指尖,“云恪用命布的局,岂容这些杂碎糟蹋?”
他望向漆黑的天际,忽见一只信鸽冲破雨幕。
鸽腿上绑着鹧鸪印记的信笺。
“备火雷。”
赵简轻笑出声,月白锦袍在风中猎猎如旗,“该给云刺史送份像样的奠仪了。”
---义庄,子夜。
母亲昏睡过去后,云英才有勇气盘算未来,云英握着断簪在棺板上刻字,棺板木屑簌簌而落。
这根簪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