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的心情不好。
非常、非常不好。
希月离开后,他坐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话。
——这件事从来就不是我自愿的,我并不喜欢你。
洛兰气得指尖都在发抖。
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
从来没有人敢对洛兰说这样的话。
洛兰身边的女孩大多爱慕他,无论是明恋或者暗恋。就算有少数心另有所属,也因为他的身份,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表达出对他的厌恶。
洛兰有些烦躁。说不出是因为希月对他的不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而另一边,皇室宴会结束,希月随着人流往外走。
不幸中的万幸,她今天穿的这件礼服偏保守,能遮住身上大部分皮肤,不至于露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痕迹。
一出宫殿,外面着实有些冷。
希月抱着手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些,随后弯腰打开了车门。。
艾尔坐在里面,半合着眼,似乎有些倦怠。
听到声音,他抬眸看过去。
“怎么现在才出来?爸妈已经先回去了。”
虽然是一个问句,却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
艾尔对她的事情实在漠不关心。
很明显,他是被夫妻俩叮嘱留下来等希月的。
希月也没回答,坐进了车里。
车一启动,很快就到家了。
希月和艾尔一前一后进了房子,谁也没和谁说话,就像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希月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在车上她就感觉浑身粘腻,很不舒服,尤其是下体。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而她也能猜到是什么。
这个念头令她无比厌恶。
被讨厌的人强迫,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
对,希月想起来了,还有避孕药。
当时洛兰丝毫不顾忌她,射了两次进去,每一次都又浓又烫,简直像是把她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想到这里,希月皱了皱眉,对洛兰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她非常讨厌这些贵族不把人当人的行径。
她在浴室仔细地清理了身体,但即使如此,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却洗不掉,光是看着那些痕迹,就能想象到当时洛兰简直是把她当性爱玩具来操,毫无怜惜。
希月一直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小时,才裹着浴巾走出来。
她本以为这么晚,家里人都该睡了,却偏偏听见一道开门声。
她抬起头,正对上要从房间里出来的艾尔。
糟了。
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她急忙要把浴巾往上拉,可是来不及了。
艾尔的目光已经落在她的锁骨上。
那里有一个吻痕。
艾尔的记忆力很好,就算他没有仔细看,却也记得这是去宴会前没有的。
确认这是吻痕后,艾尔冷笑。
希月有些不知所措。
艾尔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他本就不喜,再加上现在心情不好,更是懒得多费口舌。
“你那些破事,别扯上弗洛斯特家。”
不知为何,今夜他心中的恶意格外大。
擦肩而过时,艾尔忽然弯唇,轻声道:“不过,还是恭喜你得偿所愿。”
这话说得温柔,却像把淬了毒的匕首。
希月一怔,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认为她这次去宴会,就是为了勾搭金龟婿的。
而且,为了勾搭金龟婿,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真是廉价得可以。
这话实在是太毒了,以至于希月反应过来后,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但气过之后,她却只感到无尽的疲惫。
她知道,像她和母亲这样的普通人住进弗洛斯特家,旁人肯定觉得她们是来攀高枝的。如今这个做母亲的攀到了,做女儿的却还没有着落,自然急得在皇家宴会上勾搭人。
但她和母亲都不是这样的人。
对她母亲来说,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弗洛斯特先生,哪怕他再怎么权势滔天也是不会嫁的。
对希月来说,也是如此。
只是旁人不信。
不信归不信,希月也不在乎他们信不信。
她如今只想快点从圣瑟兰毕业,离开这里,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