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门
樊宁意——许成陌的学妹,在听说许成陌输了辩论后骗着哄着要带她去酒吧放松一下。
耐不住小姑娘软磨硬泡,许成陌虽带着一脸疲态,也终究还是如约出现在sufferg
和别的酒吧不同,sufferg的灯光虽然也是昏暗的环境,但色调是令人舒服的暖色,温馨恬静,细闻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葡萄酒香。
据说这家店的老板为情所困,前任走后在s市开下这家酒吧,独自一人圆了初恋时的梦。被独特的氛围和格调吸引,人来人往多了,也慢慢成了s市的名店
许成陌坐在包厢熙攘的角落独自一人盯着价格单沉思,觉得这个爱情故事多少有些水分,因为价格实在高的吓人。即便实在物价可怖的s市也算得夸张
她不敢细数具体有几个零,默默把菜单放到一旁
“怎么?都不喜欢吗?”一旁的樊宁意看见许成陌的动作,疑惑问
许成陌抿抿唇,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却略显诡异:“可能我的钱包不是特别喜欢”
在许成陌看来,顾御作为一个金主,确实算不上合格。虽出手大方却鲜少主动打钱,更多的是在给许成陌买许多乱七八糟的礼物。从丑萌丑萌的地摊货拖鞋到单价七位数的首饰宝石,都在这份奇怪的礼物清单内
这些东西,许成陌存了点私心,一个也不想卖,全都背着人偷偷好好藏着。就连那双顾御高中送她的丑鱼拖鞋也被她穿了五年,搬了好几次住址都不忘了带上它
所以,即使有“金主”包养,许成陌还是每个月就靠着一点研究生补贴解决吃穿住行
若是平时,因为已经有住的地方,不用担心房租,手头也还算是宽裕。只不过不知道今天从sufferg出去后自己还能不能有办法活到月底
樊宁意显然没有把许成陌的话当成真的,笑嘻嘻的搂过她的肩:“都出来玩就别在乎钱了吗,大不了今天我请陌陌姐”
“害呀许姐我们几个任你挑谁买单都行”包厢有人起哄道
樊宁意白了他们一眼:“少来,陌陌姐是我一个人的”
樊宁意搭在她肩上的手让她不太自在,许成陌不是很喜欢这种近距离接触,不动声响地往旁边挪了挪,嘴上敷衍的拒绝
就算小姑娘真的不缺钱,她也不可能真让樊宁意请她,人情债可比账单上的数字贵多了。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转移注意力般拿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心好乱,心里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度数很高的龙舌兰,液体流过的喉咙灼伤般疼痛,许成陌被呛的直咳嗽。突然间感觉头昏脑热
耳尖迅速攀上绯红,她不停地拍打胸口想缓和这种化学效应灼热
许成陌不怎幺喝酒,这种高度数的酒曾经更是几乎滴酒未沾,把龙舌兰当白水喝下去的那瞬间她的人生才算在这方面有了些新感悟。不要随便尝试未曾踏足过的领域
咳嗽间,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隐约看见一旁小姑娘的慌乱的乱动作,大概没想到一个酒量这么差的人会这样喝酒
一股苦香味的液体被灌进嘴里,荞麦的醇香在嘴里冲刷着烈酒的辛辣。尽管意思任算不上清醒,咳嗽间,喉咙的灼烧感开始慢慢褪去
酒精带来的面部毛细血管扩张,许成陌的脸红红的,眼睛好像也有股辛辣的感觉
想揉揉眼睛,却不知为什么泪水糊满抬起的左手。好丢人,辣得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樊宁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放下装着荞麦茶的棕色玻璃杯,拿纸巾往许成陌脸上糊乱抹,笑嘻嘻说:“我就说还是陌陌姐你酒喝少了,以后陪我们多出来玩玩就不会了”
“砰!”
包厢外传来巨大的声响,桌上有人耐不住好奇推门查看。
透过门缝,一声熟悉尖锐的咒骂传入许成陌的耳朵,突然让刚刚被酒精浸泡的滚烫的身体倏地降到冰点
“许成陌那个婊子在哪里!我可是她老子!”
“先生,我们是正规经营的店,请您不要闹事……”
怎么找来的……甚至还不是在自己家里。
她现在应该跑的,可周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成了人群的焦点,仿佛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尴尬、自卑、后悔交织在一起,充斥着她的胸腔
自己撕碎血肉、打碎牙齿换来的新生活仿佛就要这样付诸东流
六年了,每次从夜半惊醒时,枕边恐惧的泪水泅湿散乱发尾,几个深呼吸间的释然,都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逃出来了。
六年了,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完全成为一个全新的人,可在听见父亲嘶哑难听的嗓音时,身体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她的右手又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小臂处感到一阵痉挛——那是之前被打断的地方
幸运的,二十二岁的许成陌已经能够直面人生中残缺的月亮
前后的眼泪混在一起,她突然很感谢那边龙舌兰,没有人会清楚她为何流泪
“抱歉各位,失陪一下”
在浑身散发暴戾的男人举起一边的酒杯就要冲面前的beta服务员砸下去是,许成陌站到了他的面前,抬手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
“找我有事出去说,不要在这里闹”许成陌的那只手用劲全力,她已经比男人高了,眼镜后泛红的眼尾在现在倒是有些许上位者的样子,像地狱的恶灵
大概是被女儿命令式的语气震撼到,他不甘心地抽回手,上面留着清晰的几个指印,许成陌真的用力全力
许成陌连拉带拽地将男人拉出sufferg,一般努力冲店员道歉表示一切损失自己都会赔付
被拉上车时,许祥峰的嘴还在骂骂咧咧
“哼,小婊子,卖逼卖的很成功啊,还买上车了”
许成陌忍着快要爆炸的头疼冷着脸对许祥峰说:“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你不给我钱养我我还不能上门要了?自己傍上大款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你老子了?”
许成陌的声音不经加重几分,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直跳:“我他妈问你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透露她的联系方式,透露她的地址,到底是谁要这么设计她
许祥峰坏笑,嘴角带动满是胡茬的下巴,语气中全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当然是有好心人看不惯你这个不孝女的所作所为啊”
许成陌知道在这和他说这些没有用,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低声嘲讽:“我没钱,最近这么频繁问我要钱,该不会许天耀是又染上赌博了吧”
“臭婊子,他是你弟弟!”许祥峰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看许祥峰的反应,多半是没错了。冷笑着看着他右手被缺失的小拇指,这是之前要债的追上门,许父打死不愿交出儿子,也没有钱帮忙还赌债被剁掉的
“堂弟”许成陌面无表情重申
许祥峰气的面色涨红,口齿间都在打颤,他抬手就想扇许成陌巴掌,可看到女儿高高在上的神情又悻悻地收回
许天耀现在被几个追债的压着,他需要钱救他。他现在只要钱,只要有钱救儿子什么都好说
他需要用更能拿捏她的东西。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不把你弟弟救出来,我马上就到你学校闹,把你在外面卖逼当鸡,有钱后对着弟弟见死不救的事全都说出去。看看学校还敢不敢收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许祥峰脸上,许成陌的手在颤抖,可是她的语气却异常平静:“这是我最后一次往你账户上打钱,以后见到我最好绕着走,不然我不介意花这笔钱把你和你的宝贝儿子做掉”
被许成陌打的男人刚想发火,又在听到会打钱后收住还击的手:“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现在给我滚下我的车”
男人即便骂骂咧咧,在达到自己目的后也还是下了车
目睹许祥峰走远,她突然就靠在椅背上哭了出来,刚刚所有的镇静全都烟消云散,她仿佛重新变回十三岁奶奶葬礼上的许成陌。脆弱,无助
他们一无所有,除了两条烂命外没什么可失去。她不同,她是高校的研究生,有稳定的圈子和朋友,有喜欢的人,她现在拥有的太多了
许祥峰就是吃准她这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要钱
她带着哭腔拨通置顶的号码:“顾御,我喝了好多酒,开不了车,你来sufferg接我好吗?”
电话那头原本冷脸在开会骂人的顾御,在看到来电人后一声不响的走出去接电话。底下的员工看见自家总裁的行为纷纷好奇的议论
总裁助理方孝程欲哭无泪的走进会议室宣布会议暂停,顾御有些事要办。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作为顾蔺安排在顾御身旁的眼线他可比谁都门清,小姐又被那个女人下了迷魂汤给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