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你确定这破地图没拿反？”
东方玄蹲在溪边石头上，拎着张泛黄的羊皮纸抖了抖。纸上的墨迹被晨雾洇得晕开，“前朝地宫”四个朱砂字糊成了“前朝地官”，活像阎王爷的错别字。
萧沉正在给马刷毛，闻言头也不抬：“末将按北斗星方位走的。”
“可咱昨天路过那棵歪脖子树三次了！”东方玄戳了戳地图上重复的树形标记，“这树成精了？会瞬移？”
小满从溪水里捞出条扑腾的鲤鱼，鎏金瞳孔亮晶晶的：“哥！鱼鱼说要给我们带路！”
鲤鱼“啪”地甩了她一脸水。
弹幕适时飘过：
【用户“路痴联盟”：萧将军的导航系统该更新了！】
【用户“钓鱼佬”：建议主播原地野餐！】
“带个锤子路！”东方玄把地图团成球砸向萧沉，“老子宁愿相信弹幕导航！”
狗碗“嗡”地一震：
【用户“重生者378”：往东三里，有炊烟。】
东方玄眯眼远眺，果然见林间飘着缕青烟，隐约还传来剁菜声。
“兄弟们！”他振臂高呼，“前方有饭！”
“哥！等等我，我好饿……”小满抱着怀里的花跑着。
剩下萧沉背着他们厚重的包袱往前赶，嘴里还低声说着：“殿下小心埋伏。”
————————————
炊烟起处是间茅草屋，竹篱笆上晾着红辣椒，院角鸡窝里蹲着只秃毛老母鸡。系围裙的农妇正抡刀剁野菜，案板震得笸箩里的黍米直跳。
“大娘！”东方玄扒着篱笆探头，“讨碗水喝成不？”
农妇吓得刚洗完的菜“咣当”掉地上：“哪来的叫花子！”
“我们不是坏人！”小满从东方玄背后冒出脑袋，举起半路上编的野花环，“这个送您！”
农妇瞅见小满鎏金的眼睛，突然“扑通”跪下：“圣女娘娘显灵了！”
弹幕炸锅：
【用户“农业频道”：这大娘种的菘菜不错。】
东方玄眼疾手快扶住人：“使不得！我们就是普通呃，江湖艺人！”
他顺手抄起根树枝当剑舞，“瞧！给您跳个舞。”
树枝“咔嚓”折在石磨上。
萧沉默默别过头。
————————————
半刻钟后，三人坐在槐树下捧着陶碗喝菜粥。东方玄咂摸着嘴里的黍米粒：“大娘，这粥里搁的啥香料？怪鲜的。”
“后山挖的野菌子！”农妇又给他添了勺，“客官要是路过镇上，帮俺捎斤盐呗？”
她掏出个缺角的陶罐，“用这个装。”
小满突然盯着罐底“咦”了声——模糊的“永昌官制”印章被泥垢糊得只剩半截。
“好说好说！”东方玄踹了下萧沉的铁靴，“记着啊，买盐！”
萧沉从钱袋摸出枚碎银：“再称二斤酱牛肉。”
“将军敞亮！”东方玄把银子抛着玩，“顺便问问路，前朝地宫怎么走？”
农妇脸色骤变，陶勺“当啷”砸进锅里：“去不得！那地方闹鬼！”
“闹鬼？”小满歪头吹散粥上热气，“是穿白衣服飘来飘去的那种？还是舌头拖到肚脐眼的？”
“都有！”农妇压低嗓子，“上月王老汉的驴跑进去，捡回来时眼珠子都绿了！”
弹幕刷过科普：
【用户“走近科学”：让我们一起走近科学……】
【用户“动物世界”：驴眼发光可能是夜视能力！】
东方玄与萧沉对视一眼，碗底突然弹出消息：
【用户“重生者378”：地宫入口有瘴气，申时风向转变可入。】
————————————
日头西斜时，三人蹲在土坡后盯梢。地宫入口像张开的兽口，藤蔓缠着残破石兽，青灰色瘴气如活物般在洞口流转。
“哥，瘴气在跳舞耶！”小满揪了根狗尾巴草逗蚂蚁。
“那叫流动！”东方玄拍开试图舔瘴气的妹妹，“萧沉，你当年跟皇帝下墓也这阵仗？”
萧沉沉默着正往布条上抹药膏：“陛下从不钻地洞。”
他把浸了药汁的布条分给二人，“系脸上，能防毒。”
东方玄把布条拧成麻花状绑在后脑勺，活像刚刚被雷劈过。弹幕笑疯：
【用户“时尚灾难”：求同款头巾链接！】
【用户“防毒面具”：主播这造型能辟邪！】
申时三刻，山风忽转。
瘴气顺着新风口旋出条通道，隐约露出洞内青砖。
东方玄刚要起身，却被萧沉按住：“有马蹄声。”
十余骑黑衣人马从林间蹿出，领头者戴着青铜鬼面，马鞍上拴着个鼓囊囊的麻袋。
“是赵嵩的私兵！”萧沉拇指顶开刀鞘，“麻袋里可能是”
“我哥！”东方玄抄起块板砖猫腰逼近，“老规矩，我左你右，小满殿后！”
小满兴奋地摸出弹弓：“哥！打头还是打屁股？”
“打马腿！”东方玄话音未落，石块已呼啸着击中前马蹄。
马匹惊嘶扬蹄，麻袋“咚”地滚落在地。
鬼面人拔刀厉喝：“何方人在此造作！”
“你爹！”东方玄抡圆板砖拍翻最近的骑兵，溅起的泥点子糊了鬼面人一脸。萧沉陌刀如银龙出鞘，瞬间挑飞三人兵刃。
小满的弹弓专攻下三路，包着巴豆粉的泥丸“啪啪”炸开，呛得追兵涕泪横流。
弹幕疯狂打call：
【用户“暗器大师”：主播这手板砖功夫有十年功力！】
【用户“整蛊专家”：建议往麻袋里塞痒痒粉！】
混乱中，东方玄扑到麻袋前解绳结：“哥你撑住！我这就卧槽！”
麻袋里滚出个五花大绑的胖子，嘴里塞着臭袜子，赫然是失踪半月的户部侍郎！
“怎么是你？！”东方玄崩溃摇晃胖子，“我哥呢？！我那么大个亲哥呢？！”
胖子“呜呜”挣扎，萧沉刀尖挑出他口中布团。
“下官是被冤枉的！”胖子涕泗横流，“赵嵩让我假扮大皇子”
“假扮你大爷！”东方玄踹飞脚边碎石，“浪费老子表情！”
小满突然扯他衣角：“哥，麻袋里有张字条。”
染血的绢帛上寥寥数字：
「欲救东方曜，孤身入地宫。」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洞口，让人感到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