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问题。
霍靳言很喜欢用这个问题羞辱她。
许尽欢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很想说：
我是你斥巨资买来的床伴啊！
你女朋友是免费的，我可金贵了！
但是她不敢。
为了满足霍靳言羞辱她的欲望，许尽欢尽量挤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大概是足够委屈了，霍靳言话锋一转：
“有个两百万的全媒体渠道推广的单子，你爱要不要。”
“我要！”
许尽欢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每次霍靳言不打算满足许尽欢的无理要求，就会用钱打发她。
霍靳言手指缝里随便漏一漏就够她这条小草鱼活得肥头大耳了，没道理到了嘴的鱼饲料不吃往外吐的。搅黄他和许欣冉她有的是招，也不在这一天半天的。
“五百万吧！”许尽欢狮子小开口，擦着霍靳言的底线尽可能的多捞多赚，“我自己没有公司，得签到念念的公司，也要给人家分的，人吃马嚼的，到手没有那么多。”
许尽欢演技太差，一秒为情所困，一秒见钱眼开。
霍靳言眼底略过一抹嘲弄，语气也冷冷的。
“明天到公司找刘秘书，让他带你去市场部。”
据许尽欢所知，许欣冉受困于大家闺秀的人设，从霍靳言手里连个包包都没开口要过。
在一起这几个月除了吃饭，就是听音乐会。霍靳言又不是会主动的性格，两个人到现在，怕是连嘴都没怎么亲过。
许尽欢睡着许欣冉的男朋友，刷着他的卡，花着他的钱，拿着他的项目，自己挣一头，还不忘分好闺蜜一头，心里的不痛快消了一半。
心满意足的许尽欢，熟练地走进满是黑灰色西装的衣帽间，蹲下，从最深处掏出一个紫色购物袋，从里边翻出一身休闲的常服换上。又把提袋推回到衣帽间最深处，把这一抹不和谐的紫色藏好。
她来的次数太多了，不放些换洗的衣裳实在不方便，可霍靳言这个变态又不准她的东西出现在他视线里。
所以这个紫色提袋就是她在霍靳言地盘上的唯一根据地。
许尽欢的脸小而有肉，不带妆的时候就会流露出一丝稚气，像个女大学生，她抱着换下来的礼服，小跑两步搂着霍靳言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我走了，，爱你哟～”
霍靳言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当初站在大学女生宿舍门口和女朋友道别的是他。
“我送你。”霍靳言在许尽欢窸窸窣窣换衣裳的时候已经穿好外套在等她了。
“不用，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许尽欢拒绝了，她没打算回大伯家，自然不能让霍靳言送。
霍靳言脸色冷了下来，“把你碰过的垃圾都带走。”
阴晴不定的神经病！
许尽欢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扫视屋子里还有什么是她碰过的垃圾。
她已经尽可能地不碰他的东西，不留下自己的痕迹。刚刚洗过澡连头发都认真捡过了。她还没听说过谁给人做情妇做得这么憋屈的。
最后目光定格在茶几上的水杯。这水晶杯是成套的，一套好几十万呢。她刚刚被折腾得实在口渴，喊得嗓子都哑了，喝了他一杯水。
许尽欢拿着水晶杯，水晶杯里还有她喝剩下的半杯水，手肘上挎着今晚的礼服，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绝对是在耍脾气。
许尽欢得了便宜，才懒得管他又是因为什么生气。
上了出租车就给何念念打电话：“念念，来大单了～霍靳言给了我一个五百万的单子，明天过去签合同。快表扬我！”
电话那头却没有兴奋，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又又，你要是想做生意，我可以带你。
老沈给我的资源，够咱们俩吃了。
我一个人没名没分的给人做情妇就算了，我不想你和我一样。
霍靳言这人没有感情的，他还不如老沈了。
听老沈说他谈过三个女朋友，房子车子都送过，最长一个不到三个月。
分手的时候有为他割腕的，有为他吃药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都是让助理用钱打发掉的。
我真怕你再陷进去。”
许尽欢算了算，她马上就到三个月了，她还挺厉害，要挑战极限了。转念一想，也不对，她不是女朋友，她是见不得光的情妇，跟那三位前辈不是一个体系。
“你放心，我也没走心！
等我把他和许欣冉搅和黄了，就把他踹了！
到时候，我要是回头看他一眼，我跟你姓何。”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许尽欢，眼神里闪过惊艳。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小伙子被这样好看的姑娘盯上了，只怕注定要受情伤。
司机撇了撇嘴，收回视线，继续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许尽欢意识到自己发言太过放浪形骸，打开了车窗，放进来些噪音。
“那你今天成功了么？”
“没有。
不仅没成功，还弄巧成拙帮了许欣冉。
他明天要让公司官宣许欣冉是他女朋友。”
“那你还不放弃？官宣之后不就该订婚，然后结婚了？”
“这不还没到最后呢么。”
见劝不动，何念念也不再坚持。
“又又，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在哪？我过去陪你？”
“不用，我哪有资格过生日，待会儿要直播赚钱，你来给我暖场子。”
“好，那我给你刷浪漫城堡！”
“不要，别刷，你挣钱很容易吗？
花那个瞎钱做什么？
平台要抽走一半呢！
你就祝我生日快乐，浪漫城堡有人刷！”
出租车在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段，最贵的小区四季汇门口停下。许尽欢在d栋28层有一套房，名字是她的，月供却是她负担不起的。
没有人知道这套房的存在。
原本她可以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可她实在舍不得，于是年纪轻轻背上了每月十几万的房贷。一个人拼尽全力砸锅卖铁，也要空守着昔日的梦幻泡影。
许尽欢对着镜子涂药的时候才发现霍靳言真是不做人，她整个后背布满了可疑的红痕，加上腰上的青紫，让她的背怎么看怎么色情。
半个月内绝不可能再穿什么露背装了。
许尽欢一边在心里骂霍靳言，一边穿上最近正火的紫色s服，画好了龙女妆，点开直播。
“有兴趣做个交易吗？大哥……们”
她声线妩媚，身材玲珑有致，模仿敖闰再合适不过，才一开播，粉丝们就蜂拥而至。
“月亮上线了！今天是敖闰啊！姐姐杀我！”
“我要听月亮用敖闰的声音唱哪吒主题曲！”
“姐姐，我要听护花使者~~”
许尽欢在平台上唱歌，并不露脸，但是因为弹唱的水准在线，加上她独特撩人的声线，还是吸引了一众粉丝。
其中不乏有钱人，时常在直播间里一掷千金，许尽欢靠着直播间的打赏养活自己，也负担着高昂的月供。
许尽欢调好了三弦，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一边刷着公屏，正打算挑一首歌来唱。
系统提示榜一大哥“单恋一枝花”进房间了，一进来先刷了十个浪漫城堡，然后点名要听京韵大鼓《重整河山待后生》。
单恋一枝花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榜一大哥。
如果到最后她招数用尽还是不能拆散许欣冉和霍靳言，就只能去求这位榜一大哥了。
这是她的终极武器，也是她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选的路，因为这条路，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