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顶着黑眼圈,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陆氏集团。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陆景曜办公室的门,没听到回应,但还是硬著头皮推门进去。
他还是坐在那,低头翻阅文件,连头都没抬,目光仿佛连一秒都不愿分给我。
我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比昨天更深,像是又熬夜工作了。
我上前一步,“陆景曜……”
话没说完,他身后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白若嫣穿着高质感的丝质衬衫、高腰宽裤与精致名牌配件走出来,长发微卷,气质优雅得像画报模特。
她手刻意放在衬衫扣子上,像是刚穿上的样子,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胜者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挑衅。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陆景曜头也没抬,伸手拨通内线电话,声音很是冷淡:“让程特助进来。”
程特助进来,陆景曜淡淡吩咐:“送白小姐回去。”
白若嫣笑着走近他,语气亲昵:“阿曜,那我先走了,约好的别忘了哦。”她瞥了我一眼,笑得更灿烂,像在宣示主权。
我一直看着陆景曜,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我不存在。
我的腿像被黏在地上,动不了,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碎了,酸涩得让我喘不过气。
白若嫣款款离开,路过我时还故意放慢脚步,低声说笑了下。
我咬唇,没吭声,心里的怒火和委屈却像火山一样翻涌。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陆景曜翻文件的声音,每一下都像砸在我心上,耳鸣阵阵。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你…你还有哪几家要谈合约?”
陆景曜终于抬头,眼神冷得像刀,像是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这个干什么?”
我顿了一下,看到他桌边放着给文件夹,硬著头皮说:“……云川财团吗?我去吧。”
话一出口,空气像凝固了。
我也来这一阵子了,圈子里谁不知道,云川财团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狠角色,也跨足了些灰色地带,如果要短期内能捞钱的话,那里多少会有些令人心动的产业。
但我不知道的是,跟云川谈合作往往得送女孩子过去“陪”,而且每次送去的女孩几乎都进了医院,好几个没抢救回来。
陆景曜最反感这种人,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跟云川碰面。
可我知道,他想在半年内稳住股票,云川是他最后的底牌,刘元海那老狐狸肯定会从中作梗,逼他走这步险棋。
他皱眉,语气带着鄙夷:“你知道怎么谈吗?就说去。”
这话像在嘲笑我自不量力,可我气不过,脱口而出:“那我成功怎么办?要是我成功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他眼神一冷,被我激到,猛地把一旁的文件甩到我身上:“行,你去。没成功别回来。”
文件砸在我胸口,沉甸甸的,我颤抖著接住,没说话,转身就走。
其实我的手脚都在抖,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一片乱。
之前身为林晓雯时,也是谈过几次生意,应该…大差不差吧……
走出办公室,我抱着文件,程特助刚好回来,看到我手里的云川合作案,脸色大变,急忙拦住我:“苏小姐,你要去?!”
我勉强点头,“对啊,我一定给他谈下来,回来换我跟他谈条件,哼!”说完,我头也不回走进电梯。
与此同时,程特助冲回办公室,气喘吁吁:“陆总!”
陆景曜靠在办公椅上,双手揉着太阳穴,面色沉重,像在想什么。
程特助急道:“您让苏小姐去云川?!那种地方苏小姐很危险的!上次云川才闹出那些事……”
陆景曜猛地打断,声音冷得像刀:“你在质疑我?”
程特助吓得闭嘴,低头不敢吭声。
办公室安静得可怕,只剩陆景曜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他低声说:“你跟她去。”
“是!”
程特助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转身跑出办公室。
陆景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双手撑著头,叹了口气,喃喃道:“苏若晴,你到底在想什么……”
电梯叮地一声停下,我抱着文件走出大楼,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刚要上车,程特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苏小姐!等一下!陆总让我跟你去。”
我拉开车门,转头瞪他,语气满是不爽:“他就这么不信任我就对了,非得要你跟着。”
程特助擦了把汗,语气急切:“不是的,那地方不太好,陆总是担心您的安危。”
我没理他,坐进后座,程特助连忙跳上副驾。
我对司机说:“去云川财团。”
计程车上,我翻开云川的合约,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我头晕,可我只能硬著头皮记。
计程车停在云川财团的大楼前,我抬头一看,那座气派的玻璃大厦与陆氏的低调奢华完全不同。
门口两座金光闪闪的狮子像透著一股土豪气,几个保安站在那,一个比一个壮。
我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抱着文件走进去,程特助紧跟在后。
“苏小姐,待会真见到云川老板的话,一定要坐得离他远一些啊,坐我旁边……或身后,都行!”
我没搭理他,迳直走到前台,程特助在后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苏小姐,你有在听吗?”
我像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朝前台小姐挤出笑容:“你好,我是陆氏集团派来谈合作的,想见见你们老板。”
前台小姐礼貌地笑:“您有预约吗?我这边看是没有这个行程的。”
“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吧,我见他一下下就好,就一下下。”
她笑得更客气,婉拒道:“抱歉,没有预约真的不行。”
我还想再说什么,门口的保安已经朝这边走来,眼神不善。
程特助眼疾手快,拉着我往外走,抱着一丝侥幸,“苏小姐,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了,我们快回去吧。”
我挣开他的手,蹲在云川大楼外的路边,倔强地说:“不要,我就今天一定要谈到。”
程特助无奈地叹气,蹲在我旁边,暗道:这两个人都这么倔,头疼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