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川早就想好了，就算以后陈青要跟自己合作，单单就他一个人肯定是没有办法租出去多少书的。
如果能“开发”出很多“分销商”，陈青只要负责联系这些人，那就好处理多了。
在国营厂工作的这些人也都相对比较有钱，花五毛钱租书也不会很心疼，他们也有这个能力拿出来。
没有工作的人想要长期租书，金钱上是有很大压力的。
黄德柱对于这点钱有些看不上，更重要的是，还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人愿意花钱。
就算有人愿意花钱，也不知道这东西合不合法，会不会有人抓。
陈武跟黄德柱的想法却不完全一样，反而觉得这东西或许可以试试，只是他心里也有一些担忧，万一这个事被厂里人知道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宁晋川心里也不怎么在意黄德柱的想法。
在宁晋川眼里，黄德柱这种人太过无脑，基本没有什么出息。
陈武这个人，虽然也不怎么可靠，好歹还有一些头脑，看得清楚形势。
“陈师傅，黄师傅，你们两个好好考虑一下，反正套圈圈这个生意是做不长久的。”宁晋川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跟他们说这个东西，原本是打算等租书的生意开始做了，再让他们加入，那样更有说服力。
但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有了别的想法，准备把自己踢走，那就只能提前跟他们说了。
陈武问道：“宁同志，这个租书的生意，一天大概能赚多少钱啊？”
宁晋川如实说道：“卷烟厂应该是大几百人吧？去掉一些年纪大，还有不怎么喜欢看的人，我估计一天能赚个几块钱。”
“一本书按照五毛钱租金算，你们两人两毛五，我两毛五。”
“一天有十个人租书，那就两块五。”
黄德柱一算账，顿时更加没了兴趣：“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一天能分到一块二毛钱？”
“一个月下来也没多少啊！”
宁晋川只是笑而不语。
陈武和黄德柱都是工厂的安保，用后来的话说，就是保安。
一个月的工资估计是四十块钱左右。
现在黄德柱居然还嫌弃一个月赚三十来块钱的外快。
陈武吸了一口烟，说道：“老黄，你别嫌这个钱少啊。”
“一个月能有二三十块钱的外快，也很不错了，加上我们的工资，家里也能富裕些。”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宁同志，这个生意稳定吗？”
“别最后又跟套圈圈生意一样，做几个天就不能继续做了。”
宁晋川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放心，租书这个生意绝对安全可靠，细水长流。”
“短时间之内要赚个盆满钵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长期稳定，当个副业做一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反正我这边肯定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的麻烦。”
宁晋川的言外之意也很简单，我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的麻烦，但你们自己厂子里会不会有麻烦，我就管不了了。
陈武说道：“这个生意现在肯定也做不了，还要等以后去了。”
“我们再考虑考虑，等套圈圈的生意不做了，我们再商量。”
宁晋川本来就没打算现在就确定下来：“行，那就听陈师傅的。”
“现在应该快下班了，我先去忙，过两天，咱们一起吃个饭。”
做生意其实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就是一起吃吃喝喝。
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宁晋川出来的时候，摊位已经摆好了。
何晓青正跟陈青闲聊着什么。
“川哥！”陈青看到宁晋川出来，立刻打招呼。
宁晋川先给陈青递了一根烟：“你最近没有什么事要做吧？”
陈青摇头：“没有！”
“过两天，我打算请陈师傅他们两个吃饭，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宁晋川说着指了指另外一头：“我们走远一点，二手烟吸了不好！”
现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二手烟是什么东西。
陈青虽然不知道，但还是照做了，立刻朝着另外一头走了几米：“川哥，我不是很会陪人说话。”
这几天时间相处下来，宁晋川也大概发现了，陈青这个人确实很聪明，正常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在酒桌和业务方面，确实没有太大的天赋，他不怎么会说客套话。
“没事，一起去吃吃饭喝喝酒，实在不会说话，就陪着大家一起笑，隔一会敬大家一杯酒就行了，你以后如果想要自己做生意，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学会的。”宁晋川不怕陈青学会之后出去创业。
不是宁晋川大度，而是他知道，这就是一个很正常自然状态。
任何一个公司、工厂，都会经历人来人往的。
有野心的人，肯定会想着出去创业。
想要留住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股份。
再者，如果陈青注定是要出去做生意的，他以后做起来了，那也多个有能力的朋友。
当然，说到底，宁晋川还是希望陈青能留下来的，要培养一个人才是真的不容易。
陈青惊讶于宁晋川的大方：“川哥，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可你已经教了我很多了，还愿意带我去见世面。”
宁晋川淡淡一笑，说道：“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啊！”
“如果你以后跟着我做，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跟着我，最好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但你想要走，我又不能把你捆起来，那还不如大大方方让你走，在能帮你的时候帮你一下。”
“我相信在你发财以后，也不会忘了我。”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困难，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宁晋川这一番坦诚，让陈青听得连连点头：“川哥有大智慧，我要跟着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宁晋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针对朋友，如果是仇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我们做人要分得清亲疏远近。”
“该大方的大方，该心狠的地方要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