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川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接打破了他幻想：“不要把事想得简单了。”
“高利贷绝对是有风险的，首先就是收钱的时候，你肯定要用一些暴力手段。”
“你用的手段太轻了，可能震慑不到人，打人打得太重了，有可能把人打死。”
“一担死了人，这事就不好办了。”
“其次，就算你们没打死人，也有可能把人给逼死。”
“只要有人死了，那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借高利贷的很多人，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去借钱的。
事后他还不起，你还去逼人，真有可能把人逼去自杀。
但高利贷还真需要逼，有的人耍赖不还，你逼一逼，他就还了。
还有的人，确实家里没钱，想要拖一拖，等有钱了再还，你要是不逼他，他就拖着，不找到什么时候能有钱。
一旦他被逼急了，也会去找人借，真能借到还账的钱。
赵全说道：“只要不是我们弄死的人，他们死了跟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宁晋川说道：“如果你们做得干净，跟你们是没有太大关系，但你们容易被盯上。”
“只要你们犯事，立刻就把你们抓了。”
赵全觉得这个风险也大：“那后面两个门路呢？赚钱慢一点的那种。”
宁晋川说道：“捞偏门，你去找一些单位的人，跟他们合伙，出一些东西。”
“比如有人要签字，有人要盖章，有人要一个指标，你都可以弄来，然后拿去卖钱。”
“这种东西不会有很大的麻烦，可以做几年时间。”
现在甚至连律师都没有，普通人也不懂那些举报途径，只要不被针对，做这种事，问题确实不是很大。
但窗口期，也只有几年时间。
“这个能赚多少钱？”赵全对这东西并不是很了解，要是能赚多一些，那确实可以试试。
宁晋川对这些东西的利润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跟你能掌握的资源有关系，如果你能掌握到工商部门的资源，赚的钱应该不会少，以后会越来越多，一年几百几千都有可能。”
赵全倒是想试试，但他没有这个人脉：“最后一个呢？”
宁晋川问道：“你们一起玩的人会跳舞吗？”
“霹雳舞、交际舞之类的。”
这些小混混是最潮流的，很多人都会去学跳舞，但学的都是比较前卫的舞蹈。
赵全听到生意跟跳舞有关系，立刻来了兴趣：“这个我们会啊！”
“我手底下的兄弟，都会跳这个舞蹈。”
“这个怎么赚钱？”
宁晋川笑了笑，说道：“舞厅这个东西，你听说过吗？”
现在内地还没有舞厅。
但已经有一些交际用的礼堂。
“这个我知道，香江那边就有，好像叫迪斯科！”赵全说起这个就特别有兴趣。
宁晋川笑着点头：“就是这个，如果你能在县城开一个，那生意肯定火爆。”
“而且这个生意，还能长期做。”
“前提是你不能让人在你的舞厅闹事，也不能自己在舞厅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全对做生意了解的不多：“那这不还是做生意吗？”
宁晋川正色说道：“如果你想长期发展，这个是最合适的。”
“还有一种东西叫足浴，你以后也可以做。”
“你偷偷做一些皮肉生意，问题也不大，但我不建议你前期做。”
“前期要是被抓，你兜底的都没有。”
“等你有一些底子再去做，那就要好很多。”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有能力撑过去。”
“我能给你的意见就是这些。”
“收保护费这个东西，你要是还想做，可以交给底下的兄弟去做，大头给他们，你抽一到三成就行，具体抽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宁晋川给他的这些建议，都是真心实意给的。
至于他听不听，那都是他的选择。
宁晋川会选择给他建议，不是看赵全顺眼，而是做生意，确实需要一个赵全这样的朋友。
万一以后有小混混来找自己麻烦，自己总不能每次都自己上去跟他们打一架，或者花钱摆平。
虽然不知道赵全现在在县城有多大的影响力，只要自己多给他出点主意，用不了多久，他也能有点出息，给自己撑住事了。
赵全眉头紧锁，思考着宁晋川给的建议：“我认真考虑一下。”
“对了，川哥，那个舞厅生意，要怎么做，大概多少钱能做起来？”
宁晋川说道：“这个很简单，你找个房子，用白石灰在里面粉刷一下，地面也要处理一下。”
“最后就是装一些彩灯，配上喇叭，再找一些流行的歌曲。”
“总而言之，就是找个房间，把里面装得好看一些，放大家都喜欢的歌，这生意就基本成了。”
“至于客源，我想你们有办法。”
玩这个的基本都是混混，他们想要获客还是比较简单的。
“那我怎么赚钱呢？”赵全对做生意，几乎就是纯小白。
拿个东西卖，把货给人，然后收钱，这个模式他懂。
但舞厅又没有实物。
“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么？”宁晋川问道。
县城还真没有电影院，但工厂或单位有时候会放，都是放映员带着设备去礼堂放。
“在礼堂看过，没在电影院看过！”赵全比较要面子，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宁晋川简单解释说道：“其实简单，进门就要收钱。”
“房间只留一个门，或者前后两个门，门口都让人守着。”
“进去一个就要交钱一个。”
“按照五毛钱一个人算，有十个人去玩，一个晚上就是五块。”
“实际上十几个人去玩也没有什么意思，最好每个能保持二三十个人，甚至更多，还要有男友女。”
“一个晚上下来，大概就是能赚十来块钱，一个月赚几百块，一年几千近万。”
听到一天能赚十几块，赵全心里不是很以为然。
他们这些混混就是这样，可能自己赚不到什么钱，还看不上别人半个月的工资。
听到一年有近万的时候，他有些心动了。
毕竟现在万元户的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