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骑赶到帐前时,闻道的便是帐内女子的惊呼,与男子用力时的低喘,有人吹起口哨,调笑与浑话四起。
“嚷嚷狗脚啊,都给特么我安静些!”太上皇帝伏在多伽罗身上,忍住滂沱四溢的欲望,对着外面怒吼道。
笑语渐息,为首者刻意用过分恭敬的语气道:“是,陛下还有何吩咐?”
话音刚落,又传来一番忍俊不禁的噗哧低笑。
“炙只上好的羔羊来!”的么?
只是,她的心中仍不平、仍郁结,倒不是怀疑他,而是每日醒来,她都好委屈,好想哭。
——并非如今的这个她,而是最本真、最童稚的她,不姓乙弗、不是酋长之女的她,五六岁时到了佛寺、顿觉新奇有趣、懵懵懂懂不知丧亲之痛的她。
那样一个愿乘有翼之马翱翔天际的小女郎,若非君王的垂爱和诱惑,是仍可自由自在地活在她胸中的,可今后,只能被她勉强隐去和遗忘了。
为何无人提过,政治上的责任是如此沉重?。。。
“既无,你又何必惩罚自己呢?逃亡的路线,是你我二人规划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天大雨,彼等发现得又太早。”难陀望了望窗外继续道,“如今,崇光宫及周围有重兵把守,你出入亦有无数人跟从。”
是啊,昔日在万寿宫,宫人一手就数得出来,而今身边满是扈从、侍卫,令她颇感窒息,彷若牢笼中的困兽。
“切莫因为一时的困境,就自暴自弃。若做了乙弗嫔,留在可汗身边,你大可凭借自己的宠爱对他施加影响,改变他、改变大魏的前景,哪怕是向你所期待的方向多靠拢一度,也是巨大的成就,不是么?”
“嗯。”她点了点首,心稍稍安定。
“若有一日做不了乙弗嫔了,那么重围自然解散,到时你无论是何打算,我都会拼尽全力相助。”
做不了乙弗嫔?会有那一日吗?目下第豆胤对自己甚是宠待,只不过他的爱何时衰竭,是谁也无法预测的。